秦謎:始皇帝到底在掩蓋什麼?

2021-02-23 歷史雜貨間

首先,我們簡單回顧一下嬴政的前半生,這段歷史主要是圍繞公子異人、趙姬和呂不韋三者之間的桃色新聞。如果作為街談巷議的談資還可一聽,但是作為嚴謹的史料卻萬萬不行。先秦時期的兩性關係不像明清以後那般保守,趙姬與呂不韋之間或許有過瓜葛,但在事關王朝繼承人這種嚴肅的問題上不可能有絲毫馬虎,嬴政必是異人的親子無疑。關於秦始皇史書給我們留下了很多疑問,其中最大的一個便是嬴政從繼位到親政這段時間秦國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一一解答。

嚴格來說,嬴政的王位是撿來的,這點大家都很清楚。早年間其與生父生母一同在趙國做人質,是呂不韋賄賂華陽夫人,讓異人(亦即後來的秦莊襄王)過繼給華陽夫人為子。此時的華陽夫人是誰呢?是時任秦昭襄王的兒媳婦、後來秦孝文王的王后。昭襄王死後,孝文王繼位,孝文王三日而崩,接下來這個過繼的異人很自然地承襲王位,是為秦莊襄王。然而莊襄王不像孝文王,孝文王無子,不得已過繼莊襄王當兒子,但在已知的史料中莊襄王起碼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嬴政,一個是成蛟。問題來了,繼位的為什麼是嬴政,而不是成蛟?

嬴政與成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同父」意味著他們具備同樣血統的繼位資格,「異母」則意味著他們有不同的外戚集團和政治勢力。成蛟15歲時出使韓國並從對方那裡得來100裡地,據此可以認定成蛟是少年天才嗎?當然不能,其實只要看一眼這個孩子背後的政治集團就立馬明白這是「擺拍」。成蛟的母親是韓國公主、時任韓王的妹妹,外甥向舅舅討要100裡地作為自己競爭太子的政治資本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因為太過明顯,成蛟終究在競爭中落敗,嬴政得以克承大統。但繼位和親政是兩回事,在秦王親政之前又發生了兩件事很值得玩味,一件是成蛟叛逃趙國;一件是嫪毐受封長信侯。

成蛟叛逃和嫪毐受封有什麼關聯嗎?有!商鞅變法之後,在秦國封侯是一件異常嚴肅的事,如果嫪毐僅僅是王太后的面首,根本不可能取得封侯的資格,唯一的解釋就是嫪毐立下大功。立下什麼大功?逼反成蛟!要知道嬴政繼位之後,弟弟成蛟的潛在威脅仍然存在,只要以之為首的韓國外戚勢力一日不剷除,趙姬母子就一日不安寧,那麼誰來幹這個事呢?嫪毐!在影視劇中嫪毐是個住在宮裡的假閹人,負責取悅太后,但在真實的歷史中嫪毐有自己單獨的府邸,手下有奴僕數千,否則不可能將成蛟逼反國外。韓國勢力集團被連根拔除之後,秦國宮廷迎來了短暫的趙國外戚專權時代。王太后趙姬是趙國人、丞相呂不韋是趙國人、長信侯嫪毐也是趙國人,但這樣的局面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比趙國集團更為深厚的是楚國外戚集團。

秦被視為「西戎」,楚被視為「南蠻」,這兩個政治實體長期被排除在中原文明圈以外,因而兩者之間的交流也最為頻繁。我們今天稱聯姻為「秦晉之好」,卻不知秦國與楚國有長達300年,歷17代君主的聯姻史,像秦史中的宣太后、前面講的華陽夫人都是楚國公主,華陽夫人的侄子、同時也是秦始皇的表叔熊啟在登基為楚王之前是秦國的丞相,受封昌平君。所以我們有理由推測,秦始皇這一代極有可能延續了秦楚聯姻的傳統,那個被刪除的「始皇后」很大程度上是楚國公主。可僅僅是推測還不夠,我們需要佐證,而佐證就是疑點一和疑點二。

如果扶蘇的生母是楚國公主,那就很容易解釋為什麼趙高矯詔,扶蘇不辯而自殺,因為他絕望了,在自己的父親剷除貴族勢力,構建帝制社會的進程中,他的血統就是最大的罪孽,那還辯解什麼?如果扶蘇的生母是楚國公主,陳勝吳廣舉扶蘇的大旗反秦也在情理之中,因為從母親這邊的血緣來看,他就是一個楚國人。那麼秦始皇為什麼要清算所有的外戚勢力,甚至不惜拿自己的髮妻開刀呢?讓我們回到疑點四,嫪毐作亂的時候,嬴政正在雍城舉行親政大典,史書記載此舉是為了刺殺嬴政,但從空間上說兩者相距遙遠,從兵力上說嫪毐的門客根本不是正規軍的對手,顯然嫪毐針對的不是秦王,那他針對的是誰?

政治鬥爭通常都是你死我活的,前面講到韓國外戚集團被連根拔除之後,趙國外戚集團暫時掌握了政權,但面臨的最大威脅是根深蒂固的楚國外戚集團,他們的代表人物此時就是華陽夫人和昌平君。對於遠在雍城的嬴政來說,無論趙國還是楚國的外戚都是他要剷除的對象,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嫪毐和王太后向華陽夫人和昌平君發起了攻擊,就看誰輸誰贏了。結果到底是楚國外戚勢力更加深厚,「作亂」失敗,嬴政順勢命昌平君等人「平叛」,嫪毐被車裂、王太后被囚禁、呂不韋被罷相,趙國這一支從此消失於朝堂。

最後還有疑點三和疑點五,其實這兩點可以歸結為一個推斷,300年聯姻的沉澱結果使楚國從母系這一支影響了秦國的角角落落,秦王要統一天下必定要消滅楚國,而消滅楚國必定要剔除秦國內的楚國元素。這一過程肯定是極其艱難的,情感是極為痛苦的,手段是極為殘酷的,即便雄才大略如始皇帝也不能將這一段歷史留於後人。他不願讓人知道他是如何迫害自己的表叔昌平君,最終使其在項燕的擁立之下舉兵反秦;他不願讓人知道他是如何手刃自己的結髮妻子,把為其誕下諸多子女的楚國公主推向深淵。從這個角度來說,當皇帝是痛苦的,尤其像秦始皇這樣結束貴族統治,開啟千年帝制的君王。回顧自己的一生,留給他的選項只有一個:刪!刪!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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