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名網敬一(Keiichi Tanaami),1936年生於東京,1960年畢業於武藏野美術大學。他被視為日本波普藝術殿堂級人物,其創作波普藝術的時間甚至比村上隆還要更早。1967年,田名網敬一前往紐約拜訪波普教父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的工作室,受其啟發,他開始嘗試以各種媒介進行藝術創作,並希望由此能夠打破繪畫與設計間的界限。
Photo by Keizo Kioku
©Keiichi Tanaami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NANZUKA
他在70年代初創作的波普風格的動畫,融合了童年偶像手塚治虫以及迪士尼等元素。而以瑪麗蓮·夢露(Marilyn Monroe)、約翰·列儂(John Lennon)以及小野洋子(Yoko Ono)為主題的作品則讓他一炮而紅,成為日本波普藝術先驅。1975年,他接受邀請出任《PLAY BOY 花花公子》(日本版)刊物的第一任藝術總監。
田名網敬一 《身體裝飾》
田名網敬一近期個展包括:「LAND OF MIRRORS」(Gary Tatintsian Gallery,莫斯科,2017)、「Amulet of the Tapir」(NANZUKA,東京,2017)等。曾參與的群展:「曖昧:香港流行文化中的性別演繹」(M+展亭,香港,2017)、大型波普藝術回顧展「International Pop」(沃克藝術中心,明尼亞波利斯;達拉斯藝術博物館;費城藝術博物館,2015–16)及「The World Goes Pop」(泰特現代藝術館,倫敦,2015)等。
藝術家有著不凡的一生,其中童年的戰爭經歷、紙芝居、美國電影、Andy Warhol的藝術、重病等,對他的審美及藝術表達均產生了重大而深遠的影響。藝術家本人自身經歷所引發的痛苦、迷茫、希望,以及深深印在他腦海裡面的感情符號,也都充分體現在了他的創作之中。這些東西方文化符號、幻想與現實世界的邊界模糊與重疊、幻想、回憶或是夢境的重現等元素,均在他不同時期的作品中展現出強大的藝術表現力。
田名網敬一《不要再有戰爭_3》
田名網敬一幼年經歷了二戰,美軍戰機的探照燈光線投射到地上的一束束光線深深地印在他腦海中,因此他的大部分作品都存在這些光束的影子。
田名網敬一 《金魚》
他的作品中曾多次出現的「金魚」元素,也與上述經歷有關:戰爭時期,幼年的藝術家看到祖父所養的金魚,在炸彈烈光中折射出混亂的光線,這種奇妙而充滿藝術感的場景卻令他產生了無限好奇。他的作品裡面處處隱含反戰元素,而具有強烈反戰意識的圖像或許正是他對戰爭的控訴。
田名網敬一 《象舞》
1981年,45歲的田名網敬一因患胸膜炎住院四個月。在這期間,藝術家由於藥物作用產生了幻覺,並在腦海中閃現出「松樹、大象、仙鶴」等元素。這些元素在藝術家之後的作品中均有不同方式的呈現。
田名網敬一的前衛,還在於他不拘泥於單一的藝術創作形式。他在作品創作中運用動畫、絲網印刷、卡通插圖、拼貼畫、實驗性電影、三維立體以及油畫等不同的表現方式,折射出其內心奇幻的視覺圖像,這些圖像挑戰著觀者的視覺神經。
設計師出身的他,早年已獲得日本廣告大賞,並於商業上取得成功。他遊走於設計師、藝術家、及雜誌美術指導等多重身份之間,常與同代藝術家組織展覽、出版獨立雜誌和製作動畫。由於受過商業設計訓練,他對作品顏色的準確度與畫面構築的精確性把控尤為出色。
田名網敬一 《The Harmonic Gleam Vibration》
設計師出身的他,早年已獲得日本廣告大賞,並於商業上取得成功。他遊走於設計師、藝術家、及雜誌美術指導等多重身份之間,常與同代藝術家組織展覽、出版獨立雜誌和製作動畫。由於受過商業設計訓練,他對作品顏色的準確度與畫面構築的精確性把控尤為出色。
田名網敬一 《鏡面》
他那標誌性的迷幻波普藝術風格,令他頗受時尚圈的青睞,曾合作的時尚品牌包括:Gucci、Dior、Stussy、MiuMiu、Honda、Super、Uniqlo等。
作為82歲高齡仍然活躍於藝術和商業領域的跨界藝術家,田名網敬一一直保持著強大的創作激情和藝術生命力。他總能透過創作,將個體的夢境、回憶、幻覺和童年經歷融入到流行文化圖像當中。
左:田名網敬一,《空想的監獄(C)》右:田名網敬一,《迷宮》
廣州chi K11藝術空間舉辦田名網敬一作品展,力求邀請更多觀眾接觸國際藝術大師的作品。田名網敬一的作品有諸多波普元素,視覺張力非常強烈,觀眾很容易被吸引,並由此與藝術家和波普文化進行「對話」。這不禁讓我們思考:我們的觀眾到底是誰?波普元素對大眾的又有何種吸引力?
那麼要以什麼方式來打開這次展覽,才能更好地感受國際波普大師的藝術創造力呢?下面我們來率先披露這次的展覽的幾大亮點,帶大家預覽一下田名網敬一的異想世界。
1936年,田名網敬一在東京京橋(Kyobashi)的一個紡織商人家庭出生。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也不幸地波及到他的家鄉。童年經歷的戰爭場景,對他之後的創作審美及藝術表達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關於戰爭的記憶,會時常出現在他的藝術創作中,並成為他作品中不可或缺的藝術元素。
田名網敬一,《鏡面》,繪畫
鳴謝藝術家及NANZUKA畫廊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NANZUKA
我們從他的畫作中能非常直觀地感受到:炸裂的強光被賦予了奇幻的人格,如同發光的奇異生物;那些只有骨骸的怪物代表著戰爭中的罹難者,同時也代表著每一個對戰爭麻木、不知恐懼是什麼的人;作品中反覆出現的金魚形象,源自他兒時看見祖父所養的金魚鱗片上折射出的炸彈爆裂的光芒。將這些戰爭片段以不同符號呈現在畫中,是藝術家藉由藝術方式,不斷整理記憶的過程。
20世紀60年代至70年代,作為日本前衛藝術運動的關鍵人物,田名網敬一與新達達主義的組織者們(Neo-Dada Organizers)一起工作,受到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等波普先鋒藝術家們的影響和啟發。
田名網敬一,《不要再有戰爭》,版畫
鳴謝藝術家及NANZUKA畫廊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NANZUKA
這一時期他最為著名的作品是「NO MORE WAR」(《不要再有戰爭》)系列,該作品曾在1968年《前衛雜誌》贊助的「和平主義者海報比賽」中獲獎。
田名網敬一積極地涉足不同的藝術設計領域。早在60年代中期,他就敏銳地關注到波普藝術在廣告設計中的可能性,試驗多色印刷、圖像採樣和「複製藝術」等應用技術,以「藝術書籍作為藝術作品」為主題,製作藝術書籍。田名網敬一與當時活躍的藝術組織密切聯繫,還為門基樂隊(The Monkees)、傑弗遜飛船(Jefferson Airplane)等日本傳奇樂隊設計專輯封面。
田名網敬一,《無題》,家具
鳴謝藝術家及NANZUKA畫廊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NANZUKA
他說:「像安迪·沃霍爾一樣,我決心不拘泥於純藝術或設計或其他任何一種媒介,而是嘗試各種各樣的方法來實現我想做的事情。」 所以,可以看到他的作品形式非常多樣,包括大型繪畫、版畫、油畫、拼貼、雕塑甚至家具等等。
田名網敬一,《無題》,家具
鳴謝藝術家及NANZUKA畫廊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NANZUKA
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經歷,深深影響著田名網敬一80年代後的創作。1981年,田名網敬一因肺水腫與病魔鬥爭了近100天。他在病床上閱讀到一本書,書中提到松樹意味著「等待天神的降臨」。回憶當時,田名網敬一這樣說到:「望著我窗外的松樹,不知不覺中,我被帶到了一個玄幻的東方天堂」。因此,松樹也像金魚一樣,成為了他作品中最具代表性的意象之一。
田名網敬一,《紐約藝術博覽會_B》,版畫
鳴謝藝術家及NANZUKA畫廊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NANZUKA
在這次經歷之後,田名網敬一的繪畫、版畫以及立體作品開始關注「生與死」的主題,他的創作運用了大量寓意美好的喜慶圖案,諸如五色的常盤松樹、蓬萊山、七色的海洋等。
田名網敬一,《常磐松(D)》,版畫
鳴謝藝術家及NANZUKA畫廊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NANZUKA
這時的田名網敬一開始直面生命中沉重的經歷與記憶,他不斷質疑自己的記憶,又對這種懷疑予以肯定——在這個過程中,他在四溢的想像中獲得了創作的靈感,並藉由藝術語言,將這些記憶通過具象而極具視覺張力的藝術方式表達出來。
1980年他遊歷中國時,曾經感嘆道:「相比於展示無限浩瀚的西方花園,中國和日本的園林是關注人與自然的關係,所以我感興趣的是,浩瀚的宇宙如何隱匿於自然景觀之中。」
田名網敬一,《升天之家(F)》,版畫
鳴謝藝術家及NANZUKA畫廊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NANZUKA
田名網敬一80至90年代的作品如同打開了記憶的「匣子」:兒時關於殘酷戰爭的記憶、戰後推行的娛樂電影、在家鄉觀察到的和服面料的顏色、在中國發現的亞洲文化的魅力,以及遊走於生死邊緣時所見的幻覺……他以荒誕疊置的方式重構著這些對他來說意義深遠的記憶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