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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付出都值得被表彰。
截止今天,《我和我的家鄉》總票房破13億,豆瓣評分7.4,算是國慶檔小豐收。假期回老家,跟朋友約看電影,十分應景地刷了一遍。五個單元獨立敘事,五大導演團隊分庭抗禮,在主旋律貫穿下,也有笑中帶淚的發揮。
不過比起電影本身,我更想談談它背後的彩蛋。
01
範偉飾演的老鄉村教師、鄧超飾演的治沙英雄、沈騰飾演的下鄉扶貧幹部,他們都有活生生的原型人物。他們偉大而平凡的一生,從未走入我們的視線。但藉此機會,我想應該還給他們應有的掌聲。
黃沙漠南起,白日隱西隅。毛烏素沙漠,在過去1000多年裡,罪行累累。它吞噬了6座城鎮,412個村莊,120萬畝農田牧場。陝西省榆林市甚至不得不南遷三次,以逃出荒漠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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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的毛烏素沙漠正在從陝西版圖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植被盎然的綠洲。
榆林百姓再也不用經受沙塵遮天、田地乾旱之苦,這多虧了一批治沙英雄。《我和我的家鄉》裡鄧超飾演的喬樹林,一副落魄鄉鎮企業家模樣,滿嘴跑火車,整天被催債,人設卻在結尾處催淚反轉。
他欠債,因為治沙。在喬樹林的表彰大會上,臺下坐著的都是真正治沙英雄,第一排便是張炳貴、牛玉琴和石光銀。
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老人,都經歷過呼吸一口、滿嘴沙子的苦日子。不等沙塵暴來襲,哪怕一陣風吹過,黃沙都能打得窗戶上,噼啪作響。上世紀,榆林被稱為「沙漠之都」。它缺水、缺莊稼,卻最不缺滿天的黃沙,貧困程度可想而知。
1983年末,石光銀辭去農場場長,主動承包了3000畝荒地。沒勞力、缺資金,他走家串戶說服村民跟他一起幹,誓要把黃沙治好。往後37年間,他和村民治沙22.8萬畝,栽種2000萬棵樹木,成為中國首位個體治沙面積最大的承包戶。
2003年,張炳貴承包了300畝低產林改造工程,十年耗費200多萬,把荒漠變成了花果園。在這裡栽培出獨特的沙地蘋果。在諸多治沙英雄中,牛玉琴更是巾幗不讓鬚眉。起初為了治理荒漠,她和丈夫變賣全部家產,給6600畝沙地種上了樹苗。可是一場沙塵暴,席捲天地,頃刻之間所有的努力化為烏有,多年積攢的全部身家也殘忍歸零。但她沒有停下治沙的腳步,要跟黃沙一戰到底。
然而禍不單行,1986年,丈夫罹患骨癌,先後7次手術,終究還是撒手人寰。給牛玉琴留下的是,患有精神病的婆婆,和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沙地。那時,她的願望很樸素:吃飽肚子,擺脫貧困,把荒漠變綠,日子才能過好。34年的堅持,牛玉琴栽培下的綠洲由1萬畝,到11萬畝。她經手的2800萬棵樹苗,樹起了毛烏素沙漠的一道綠色屏障。黃沙治好了,小家富裕了,她又照料起村裡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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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前,牛玉琴自籌3萬元,給村子裡蓋起了小學,讓60多個學齡兒童擺脫了目不識丁的宿命。20年前,她籌集1100萬資金,給村裡通電、鋪路、搭建自來水管道。後來,她又幫村民裝電話、安電視,給鎮上中學建了兩棟教學樓。村裡、鎮上又往現代化生活邁了一大步,這裡終於不再叫窮鄉僻壤。她把不毛之地變成人造綠洲,也讓黃沙籠罩下的貧困鄉村煥然一新。
難道不值得被重視嗎?在張炳貴、石光銀、牛玉琴們的努力下,毛烏素再傳出好消息:榆林沙化土地治理率已達到93.24%。用不了幾年,這片荒漠便成為過去時。中國人消滅了一塊沙漠,當世界為之震驚時,我們千萬別忘了,曾經有一群樸素的農民:他們掏空積蓄、耗費一生,把荒漠變成綠洲,在貧瘠的命運上種出奇蹟。
他們平凡又偉大,值得被記錄、被看見。
02
範偉在《最後一課》中,貢獻了堪稱完美的一場表演。他飾演一位阿茲海默症的鄉村教師,重返執教過的校園,展開了一段鄉村教師的回憶。
但這個人物的原型其實是兩位女性鄉村教師,她們叫張桂梅和支月英。張桂梅校長創辦雲南麗江華坪女子中學,為上不起學的女孩提供免費教育,全校升學率連年高達百分百。她託起了一個個輟學女孩的未來,卻壓垮了自己的身體。
張校長患有骨瘤、肺氣腫、小腦萎縮等大大小小17種疾病,連起身站立都需要攙扶,儘管如此,她依然堅守在女校。這份壯志豪情怎能不令人動容。另一位鄉村教師一直鮮為人知,她叫支月英。
「你要是去山裡當老師,我一輩子不認你這個女兒。」1980年,頂著家人的反對,19歲的支月英毅然成為一名鄉村教師。宜春市奉新縣泥洋村小學,海拔近千米,離最近的鄉鎮也有45公裡。老師吃飯,只能靠自己種菜。
教學條件更是簡陋至極,一塊舊黑板,一間牆皮脫落的破教室,一張張東拼西湊的桌椅。來這裡支教的老師,待不了幾天,都會被惡劣的環境擊退。支月英一開始也差點被嚇倒。但面對孩子和家長們的期盼,她決定再試試。這一試,便再也離不開大山。
校舍漏風,她去買薄膜和釘子貼好;開學用的課本、粉筆,她用扁擔獨自挑上山。每每有貧困家庭交不少學費,她就用工資墊付;如果哪家不讓女孩上學,她還上門走訪,做思想工作。她和大山裡的孩子感情越來越深,這份羈絆伴隨著她從「支姐姐」成為「支媽媽」。
她執教的學校也從泥洋村小學,到泥洋林業分場子弟學校,再到白洋教學點。一次比一次更偏僻,教學條件越來越艱苦。村民為了留住支月英,隔三差五來送吃的,甚至還有農婦搬來被褥,晚上輪流跟她作伴。學校的學生越來越多,她的扁擔已經挑不動那麼課本,便學會了騎摩託。山路崎嶇,車禍時有發生,三十多年間,她報廢了六輛摩託。
支月英的教學水平高,手頭的工作越來越繁重。2000年之後,她要負責三所學校的教學和管理任務。根本無暇保養身體,就連膽囊結石手術前,她還站在講臺上授課。高血壓造成視網膜出血,她只剩下一隻眼睛,維持視力,處理教學工作。2012年,村民聯名把疾病纏身的支月英,又請回了白洋村執教。她終於住進了寬敞明亮的新校舍。2016年,支月英榮獲感動中國年度人物。
頒獎詞如是說:你跋涉了許多路,總是圍繞著大山,吃了很多苦,但給孩子們的都是甜。三十六年,絢爛了兩代人的童年,花白了你的麻花辮。
03
開心麻花團隊拍出的《神筆馬亮》,依舊延續了高密度笑點的喜劇特色。馬亮,放棄去理想中美術殿堂留學,紮根農村當扶貧幹部,鬧出了一系列荒誕的笑話。最後利用稻田畫,打造出特色旅遊項目,實現了另一番事業。
這個故事靈感,來源於張渠偉和馮亞珂的真實故事。扶貧幹部張渠偉,苦熬1600多個日夜,走鄉訪村,眼睛瀕臨失明,只能一手拿著眼藥水,一手看文件。但他的付出讓14萬人口摘掉貧困的帽子,130個村子走上致富之路。
籤上名字就立下了軍令狀,沒有硝煙的戰場你負了傷。張渠偉的身上是勤懇踏實的扶貧幹部縮影,而馮亞珂則是新一代的鄉村建設者。他和馬亮一樣,是美術專業出身的畫家。學生時代,馮亞珂跟導師經常外出寫生,去過不少寫生基地。
看遍了那些老屋、老樹,他總浮現出家鄉三合村的景象,為什麼不能在家鄉改造一個寫生基地呢?三合村偏遠閉塞,有三分之一的貧困人口。這裡青山秀水,難得一見,可村民們除了務農打工,似乎都忘記了這片大自然的饋贈。作為村裡第一代大學生,馮亞珂畢業後立刻回村,幾乎借遍了所有熟人,湊齊了100多萬才創辦鎮上第一家寫生基地。
他開車四處宣傳,終於把古樸自然的三合村搬到了美術生筆下。兩個月的時間裡,三合村接待了數千名前來寫生的遊客,跟不少美術高校、畫室建立了長期合作。 圍繞這座基地,他又親自搭建賓館,招募村裡的貧困戶,來賓館當服務員、廚師。馮亞珂還帶人修復了老井、舊宅,專門設立了寫生亭、展示牆,寫生基地正在逐步走向成熟。
村民們不用背井離鄉,也能有所收入,貧困戶的數量日漸減少,這都多虧了馮亞珂當初大膽的設想。如今,這座村莊古典與現代並存,藝術與民俗兼容並蓄。也許馮亞珂會偶感遺憾,沒有在繪畫這條路上深造。但他用自己的理想,換取了家鄉另一片光明的未來。
《我和我的家鄉》整部片子,其實沒有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它讓我們看到了一群普通人耗費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堅持一件小事,也能帶來不凡。我們歌頌偉大,頌揚奇蹟,但常常忘了,英雄一開始也是普通人。無數不起眼的普通人匯聚在一起,才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城市太久,困在一方格子間,面對著電腦處理工作,總有些人會萌生出奇怪的優越感。嫌棄地鐵裡的建築工人,瞧不起奔走的外賣小哥,而恰恰是他們,在疫情最艱難的時候,構成了我們便捷生活的支點。所有勞動者都應該被讚揚,所有的付出都值得被表彰。只有尊重他們,我們的社會才能更光明。
圖片來源: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