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槓青年」韓寒導演的第3部電影作品《飛馳人生》殺入2019年春節檔,這部作品延續了導演的賽車情懷。典型的男性風格敘事,明亮乾淨的色調與電影堅硬的男性化特質相得益彰。
導演通過落魄中年人的追夢之路,探究了游離於主流之外的群體的成長和自我認同,成長的路上,有著對青春落幕的追憶、無人同行的孤寂和社會安全感的缺失,而這正是電影喜劇外殼下包裹著的悲劇內核。
01青春的落幕
影片中有一個極為重要的道具——張弛的賽車服,這也是青春符號的標誌,張弛因為飆車被禁賽5年,所有的榮譽車子房子全都被收走,不久前還在肆意揮灑著青春的熱血青年,短短幾年間卻成了生活落魄、事業停滯的油膩中年。
往事與青春記記憶都如過眼煙雲。賽車服上幾個繡字的變化從「求贊助」到贊助商女友的名字,是一次次面對現實的妥協,也是成長的第1步。待到窮途末路之際,想起了光輝歲月的歌聲,既是對葉經理的告別,也是對青春的告別。
歌名具有強烈的音樂效果,停留在記憶深處的熟悉旋律,牽引著觀眾陷入了集體回憶的召喚當中,情緒被調動,在視覺與聽覺的雙重感染下,歌曲的結束也意味著一段記憶的終結,影片最後巴音布魯克的最終決戰,更像是青春路落幕前的返場節目。
02孤獨的前行
夢想是一個讓人心潮澎湃的詞語,整部片子也傳達出了一種積極的情感,片中的人物哪怕面對再大的挫折都會得到解決,但在這種昂揚向上的基調中,也暗藏著一種孤獨的情懷。
逐夢的道路總是孤獨的,張弛找到了昔日的靈魂伴侶孫宇強,尋回了他的最佳拍檔記星,可是在最後的賽場上卻只有他自己張弛,最後上場前有一隻蒼鷹飛過的空鏡頭,同時也是一個主觀鏡頭。
那一刻仿佛萬籟俱寂,只剩下張弛和腳下的土地,但是這是他內心情緒的外化,重返賽場上的他內心平靜而悲壯,這也預示了他最後的結局。
另外影片中還有一個特寫鏡頭,在張弛拉贊助時,他為黑社會大哥唱了一首「大哥大哥你好嗎?多年以後你是不是有個不能回到的家?」聽著歌聲大哥緩緩落淚,這個鏡頭將孤獨的情緒推上高潮,為了夢想,親情,愛情,友情也許都漸漸離你遠去,你終究是一個人在孤獨前行。
03安全感的缺失
飛馳人生中基本沒有重要的女性角色,在張弛和張飛這個特殊家庭裡,張弛並非血緣上的親生父親,母親也缺失了,這是導演構建的一種不健全的男性生存空間,過於粗劣的現實社會,強者為王的生存準則,這是對生活缺失安全感的表達。
賽車在整個電影中承擔著推動敘事的作用。同時賽車這個印象也具有一定的性別色彩。堅硬和速度是鮮明的男性化特徵,在父權社會也常常被視作是財富和身份的象徵。
影片中張弛的身份地位也和賽車緊緊聯繫在一起。張弛缺錢時的無奈,賽車幾次從無到有的波折,都是對現行的商業規則進行嘲諷,事實上是對當前金錢至上的消費主義社會,喪失安全感的潛意識表達,是導演自覺或者無意識地對生活焦慮情緒的宣洩。
影片的最後一個是開放式的結局,慢鏡頭下張弛的車飛向太陽,下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韓寒自己在影片放映時曾在微博中說到,巴音布魯克沒有海,這可能暗示著張弛的死亡,也從另一個角度對本片的悲劇內核進行了揭露。
韓寒導演的《飛馳人生》,對青春落幕的不甘與狂想!導演想給故事一個結局。於是在彩蛋中,張弛賽車發動機的聲音瞬間被飛機引擎聲所淹沒,可能這也只是韓寒對青春落幕時的不甘與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