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歲的導演馬丁·斯科塞斯,第26部電影《愛爾蘭人》

2020-11-17 浮光電影

「我會一輩子愛電影。」這句話無論是誰說,都會引來懷疑的目光。可是從馬丁·斯科塞斯,這個率直真誠的可愛老頭口中所出,卻不由令人信服。馬丁是個實誠的人,不管眾人如何評論他的影片風格,他對電影的愛不容置疑。人之一生,說短且長,誰能保證自己將一生只熱愛一物,不管世道滄桑,也不改己志。馬丁·斯科塞對此給出了一份從容不變的人生答卷。

義大利移民後裔

1942年11月17日,馬丁·斯科塞斯出生於美國紐約市皇后區的一個熨衣工家庭,這裡居住著大量義大利移民的後裔。對年幼的馬丁來說,這塊小小的義大利移民生活聚集區就是他的全部世界。他對人生的理解,甚至在他成年以後拍攝的電影都受到了這裡的影響。馬丁的父親露西奧諾·查爾斯·斯科塞斯和母親凱薩琳·斯科塞斯都是製衣廠工人,虔誠的義大利裔天主教徒。父親在和母親度過了60年的平淡卻又溫暖的婚姻生活。

作為義大利後裔,他們大部分都是西西里人,馬丁至今對他們每日下午調美味醬汁這一家庭活動念念不忘。每當此時,太多的家庭成員一窩蜂地聚集在一起,場面一度有些混亂,這些日常的生活臺詞被他運用進電影中,例如被稱為紀實派黑幫經典電影《好傢夥》。馬丁著實在這裡學到了不少東西:

善用生活經歷,還原生活的模樣,從臺詞到細節複雜的人物,世間無絕對的惡人與善人,更多的介於兩者之間構建真實可信的世界,哪怕是系一根領帶也要認真對待

電影界行走的種草機

1995年,在紀錄片《馬丁·斯科塞斯的美國電影之旅》中,老馬開篇即言:

電影就是疾病,就像吸毒一樣。解決之道,就是拍更多的電影。

紀錄片從文森特·明尼裡的《玉女奇遇》開,將不為人知的導演與製片人之間永恆難斷的矛盾放到觀眾面前,不露痕跡地引出影片的第一部分《導演的兩難境地》,也將黃金時代大製片廠類型片一一概述。《導演是講故事者》分別介紹了美國三大類型片:西部片、警匪片和歌舞片,探索了電影的表現技法與導演風格。而《導演是魔術師》則介紹電影的視覺手法和特效等;《導演像走私犯》裡介紹他所喜愛的幾位導演和其作品,並進行了一番對主流的遵從與挑戰的探討,以及明星角色分析。《導演應打破舊習》更是談及多位舉足輕重的知名導演。

看完這部紀錄片,印象最深的不是馬丁對老電影片段的剪輯和對人物的訪談,以及他面對鏡頭從容不迫地侃侃而談。也不是馬丁對電影的如數家珍,信手拈來。馬丁簡直是一個行走的電影庫,閱片無數。在三個小時內,他如同一個老教授,講明奈利、維多、福特…… 當問到為什麼要看老電影?馬丁說因為他始終將自己定位成一位學生,他拍了二十年電影,但越拍越覺得所知不足。這種永不滿足的渴求之心督促著老馬在花甲之年仍然活躍於影壇中。對新主題與靈感的不斷挖掘,激勵著馬丁不間斷地盡全力拍攝電影。

向觀眾表達自我的倔強老頭

2017年,達倫·阿倫諾夫斯基執導的影片《母親!》上映,影片中加入了許多符號、隱喻,整個故事大膽嘗試塑造成了一個寓言形式。但這部影片在爛番茄上得到了最低分 F ,相當多影評人對此片提出了不少負面的看法,進而似乎造成了一股潮流。為此,耿直老馬毫不猶豫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與看法:

真正的電影人拍出來的好作品是不需要被破解、消費或是瞬間理解的,甚至不需要馬上就被喜愛。這些電影會被拍出來純粹就是站在攝影機後的創作者想要拍攝它們,歷史上有太多這類的例子,如《綠野仙蹤》、《生活多美好》、《迷魂記》、《步步驚魂》…等等,他們都是在上映的時候被否定,但隨著時間而漸漸地成為經典。

無獨有偶,2019年十月初,馬丁在英國接受《帝國》雜誌採訪被問到如何評價漫威電影時的一句「我說漫威電影不是電影」將他推至了風口浪尖。對這樣的斷章取義,老馬毫不猶豫發表了一篇名為《我說漫威電影不是電影,讓我解釋》的文章,洋洋灑灑幾千字。簡單概括一下:

我說自己試著去看過幾部漫威電影,但是在我看來那些電影似乎與主題公園更接近,「我不認為它們是電影(cinema)」意思是指漫威電影與我一生所熟知和熱愛的電影(movie)不同。

這份聲明意在告知那些認為他在侮辱、仇恨漫威的人,實際上他自己只是因為個人喜好和性情原因對漫威電影沒有太多的興趣。馬丁不是傳統的類型片導演,因為不同於常人的成長環境,他對電影有著一套自己獨特的認知,而顯然漫威宇宙並不在其內。從馬丁以往的電影中不難看出,他的電影更多是用戲劇化的手法詮釋現實,以給觀眾帶來意想不到的情感與思考。

原本2011年就要開機的《愛爾蘭人》一拖再拖,直到2019年終於完成。由於馬丁上一部執導的電影《沉默》,票房成績不佳,一度讓不少投資人望而卻步,不敢下手,但最後媒體大佬Netflix卻伸出橄欖枝,促成了這部作品最終能夠拍攝。馬丁的母親曾對他言:「一扇門關閉了,另一扇門會為你打開。要克服困難,努力向前。要始終懷抱希望,別無他法。」這些話對他影響很深,始終縈繞在他耳邊。馬丁深知影像的力量十分巨大,如何將之用在正確合適的地方是每一個電影人都要謹記的。

史上最強黑幫片陣容

《愛爾蘭人》,被稱為「史上最強黑幫片陣容」,其主演包括,馬丁·斯科塞斯(76歲)、羅伯特·德·尼羅(77歲)、阿爾·帕西諾(78歲)、喬·佩西(76歲)、哈威·凱特爾(79歲),均是年輕時參與不少黑幫大片的佼佼者。他們同時也與馬丁私交甚好,一群演技精湛的不俗老頭在《愛爾蘭人》中大飆演技,加上馬丁的加持,這部影片在豆瓣獲得了9.1 的高分,看得觀眾「老淚縱橫」。

雖然影片在主流媒體平臺上線,但馬丁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希望觀眾不要在手機上看自己的作品,為此老頭調皮地說道:

如果你們想看我的電影,請不要在手機上看,求你們了。最起碼用一個iPad,大iPad。

《愛爾蘭人》改編自小說作品《聽說你刷房子了》,講述了一代黑幫大佬從青春得意到年邁失勢的大型悲情史詩。此片聚焦於黑幫殺手「愛爾蘭人」Frank Sheeran的一生。「愛爾蘭人」這一標題來自於罪犯的黑話,「刷房子」,指的是「合約殺戮」。這裡的「刷房子」不是那種正正經經地刷房子,而是意指殺手執行任務時血濺在牆上和地板上。

弗蘭克·希蘭是一個愛爾蘭人,曾經參加過二戰,後來在投入了黑幫老大羅素的旗下幹起了「刷房子」的業務。整部影片從老年後的希蘭對自己年輕時的回首講起,開頭便是坐在輪椅上年老體衰的希蘭娓娓道來那些年的黑道生涯。回首過往,皆是蒼涼,前方只是通往墓地的方向。時間是觸不及防的東西,無論是親人愛人亦或仇人都躲過時光的侵襲。轉眼間,一切如過往雲煙般消散,那些「風雲人物」如今不過是一抔黃土。如我來時一身純潔,願我走時未沾塵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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