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0日,一段哇唧唧哇的開會語音在微博被曝光,錄音中,哇唧唧哇宣布對夏之光、任豪的處罰決定,夏之光30天內停止一切個人活動的新增籤約,任豪為期60天內停止一切個人活動和團體活動,已經籤約的則繼續履約。
對於兩個正處於上升期的小愛豆來說,受到這樣的處罰,前途受限在所難免,但相比於前幾天在微博上被刷上熱搜的「周震南父親老賴」,這對他們來說或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今年8月,跨性別者李由在微博發布與男愛豆曖昧的聊天記錄,隨後因為小紅書上一條跟愛豆共玩密室逃脫的repo被網友挖出,該愛豆就是R1SE的任豪。之後,任豪的官方後援會發布微博否認並要求網友停止造謠,李由隨之遭到網友謾罵。次日,李由的朋友胡賓果直接發博po出任豪在飯局上的視頻,任豪只能發博「有機會大家一起密室,很考智力」間接承認。
10月14日,演員趙溫柔po出與任豪四年戀愛經過,再次將任豪送上了風口浪尖。不僅女方低谷期與他共患難,翻紅之後委曲求全還被分手讓網友忿忿不平,戀愛中還參加去選秀號稱「單身」更是讓任豪直接被歸入「偶像失格」的範疇。
然而,任豪的風流史到這裡還沒有結束。10月15日,網紅Sue小姿在直播中再度曝光任豪在2019年冬天,也就是與趙溫柔戀愛期間,曾化名李天琦與她約會。至此,任豪的愛豆形象全面崩塌。
正當哇唧唧哇為任豪這件事焦頭爛額的時候,10月16日,R1SE另一名成員夏之光被拍到與在《小歡喜》中飾演王一笛的女演員鍾麗麗親密互動,且親密程度足以證實他們的戀愛關係。同團隊友相繼被曝出大瓜,網友甚至嘲說夏之光是曲線救國。
不止哇唧唧哇,娛樂圈另一偶像製造機樂華娛樂最近也傷透了腦筋。9月,樂華旗下、前UNINE男團C位李汶翰被拍到車咚演員易易紫。諷刺的是,李汶翰在7月的採訪中曾說過「聽過自己最假的料就是談戀愛」。
與任豪、夏之光被曝光後分別在微博上認錯道歉不同的是,李汶翰在兩天後發布的微博最後直言:「我現在單身」。被曝光後立刻分手,對粉絲而言是一個交代,同時也有網友認為他「沒擔當」,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在評論區調侃要為他點一首《算什麼男人》。
這種狀況不禁讓人想到2017年,鹿晗在微博官宣與關曉彤的戀情時,一度引起微博癱瘓。鹿晗粉絲大規模脫粉,甚至許多粉絲還註冊了「今天鹿晗和關曉彤分手了嗎」這樣的ID每天打卡更新。與此同時,也有人被鹿晗敢於認愛、有擔當的行為圈粉。但不可否認的是,當時稱得上「歸國四子」中頂流的鹿晗在官宣戀情後,人氣、資源與之前相比都有所下滑。
偶像作為公眾人物,平時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全網的監督。許多人對偶像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上熱搜、被誇上天表示不理解,但這些對優點的過度放大同樣也會被用在他們的缺點上。楊超越醉酒,王源、李庚希、張藝興私下抽菸,女團成員安崎、趙小棠去夜店也會上負面新聞,還很容易就被扣上「偶像失格」的帽子。
那麼,偶像失格究竟又該如何定義?楊超越舞臺划水算嗎?R1SE單曲抄襲草東算嗎?被網友們成天拿著超大倍顯微鏡盯著看,偶像失格有一些被放大了,有一些屬於行業的特殊性,有一些卻是不可被原諒的大錯特錯。
關於愛豆是否能夠談戀愛的話題一直備受爭議,許多路人認為愛豆也是人,也有情感需求,不該被粉絲的期待所綁架,不讓愛豆談戀愛是飯圈的畸形要求。但愛豆作為一份職業,有其所具有的職業特殊性。
歌手靠唱功吃飯,演員靠演技吃飯,而愛豆則靠人設吃飯。不管是出眾的外形還是過硬的唱跳實力,都是在給人設加成。愛豆的粉絲群體除了少部分所謂的「媽媽粉」,大多還是以女友粉/男友粉為主。
並且,易被忽略的是,這種對愛豆的角色臆想並非是粉絲的一廂情願,而是平時由愛豆們自己通過寵溺的態度與動輒示愛的表達方式刻意傳達出來的,「女友」「男友」的形象皆是他們所販賣的人設。
長此以往,當愛豆戀情曝光,之前由他們自己所營造出的一切都像是一場謊言,讓每天又出錢又出力的粉絲有一種被欺騙、被背叛的感覺。
今年6月,UNNIE成員嘉羿被拍到去嫩模家裡過夜。而在此之前,他就曾被爆料在練習生期間靠前女友3000工資養家,讓前女友墮胎兩次,且在關係內出軌。愛豆戀愛本就已是「偶像失格」中的一種,更何況是渣男行徑下的多次戀愛。
去年,R1SE另一成員翟瀟聞被曝出與某位粉絲站的站姐私下長期聯絡,甚至有曖昧傾向。
偶像與粉絲私聯在飯圈稱得上是一大忌,2018年,《中國有嘻哈》熱門選手Tizzy T私聯站姐,導致他的站姐大規模脫粉回踩,多位站姐一起爆出了許多他的黑料與未修的黑照。
其中的原因也不難理解,偶像私聯站姐,一方面會將偶像需要具有的神秘感打破,另一方面也破壞了飯圈生態,尤其是在追星上的公平性。
當然,並不是說愛豆一定不能戀愛,而是對愛豆來說,戀愛的方式與時間點至關重要。被要求不能戀愛的,往往也只是處於上升期的愛豆。
同樣是愛豆戀愛,Bigbang的太陽與閔孝琳的戀情非但沒有出現大規模脫粉的現象,反而受到全網祝福。
因為女方為人十分低調,二人從不在社交平臺上秀恩愛,連合照都沒有公開過一張,而且太陽在戀情公布後也從未怠慢過工作,認真出專輯、開演唱會,過年時還親自買了鯛魚燒送給探班的粉絲。
再有,韓娛多家公司向來都有「出道x年內不允許戀愛」的合約規定,正在上升期的愛豆是最需要建立粉絲基礎的,在這個時候戀愛對組合及公司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而像金希澈、圭賢這樣出道多年,且已經達到事業穩定期的愛豆甚至沒有戀愛還要被粉絲「催婚」。
相比於戀愛只是對粉絲的不負責任,作為偶像帶頭違法亂紀則是對社會不負責任,更加不可原諒。
春節期間,前樂華娛樂練習生黃智博因為虛假售賣口罩騙取定金被抓,雖然他在參加選秀節目《以團之名》時差一名未能出道,但也因此積累了一定的人氣,身為公眾人物在關鍵時刻沒有約束好自己大發國難財的行為讓網友們憤慨不已。
案件曝光後,黃智博的姐姐還曾發布微博講述姐弟二人貧寒的家境與父親患病的現狀為弟弟開脫,然而黃智博在庭審過程中講述的贓款用途卻並非是為父親治病,而是用於購置奢侈品。最終他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以上三年六個月以下,處罰金1萬,公司原本安排他參加《少年之名》錄製的計劃也只得就此作罷。
2019年8月,SNH48所屬公司絲芭傳媒旗下另一同類型組合BEJ48前成員陳美君被爆出私聯男粉絲。該男粉絲直接貼出了與陳美君的聊天記錄,其中包含「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哪月低於一萬就不見面了」等極其直白的索財式文字。
爆料顯示,該男粉絲於2016年開始私聯到陳美君,之後通過給陳美君打錢的方式,試圖與她保持親密關係。三年時間,該男子在陳美君身上花費40萬,最後因為被陳美君拉黑,並且連陳美君的電話都沒有,他一怒之下才將聊天記錄曝光。
消息被爆出後,為了減少輿論的影響,絲芭立刻發布了對陳美君的處罰通告,取消了陳美君BEJ48正式成員資格並停止一切演藝活動。
儘管已經迅速地作出了反應,但陳美君的行為還是對絲芭的聲譽造成了負面影響,相當於詐騙的違法行為也給路人留下了偶像「物質」、「不專業」的形象。
相比之下,爬欄杆、室內抽菸的王源雖然不至於犯法,但犯了錯道歉,道完歉再犯錯再道歉的行為,也讓許多粉絲失望不已。
作為養成系偶像,雖然已經過了十八歲,王源給大眾的印象還停留在陽光可愛的少年時期,因此大眾眼中的「小孩兒」抽菸是不被允許的。
再有,王源團隊一直以來都很注重打造正能量「人設」,出任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大使、屢次擔任各種主流媒體或官方媒體的公益項目的代言人或形象大使,為他塑造了一個文明、健康、向上的青年形象。而生活中種種不夠文明的舉動則與這種形象相悖,某種意義上來也算是人設崩塌。
並且,王源的粉絲群體屬於處於初中階段的青少年,抽菸這樣的舉動會對粉絲造成十分不良的影響,很容易引發低齡粉絲效仿。
國內偶像對粉絲缺乏正確引導的現象已經持續多年,今年2月,肖戰粉絲舉報AO3事件引發眾怒,使得這個問題被拿出來進行大規模討論。
6月,R1SE組合C位兼隊長周震南針對粉絲抗議組合新歌不夠突出他個人、惡評組合作品的現象特意發微博、開直播勸導粉絲,結果卻遭到粉絲圍剿,紛紛指責他「愛豆沒有粉絲什麼也不是」,「粉絲氪金投出來的C位還下場趕粉是自尋死路」。
正因為大部分偶像面對自家飯圈動輒舉報、給同隊成員惡意P圖、長期辱罵公司老闆等種種亂像不敢發聲,選擇不作為,導致這種情況愈演愈烈。以至於好不容易有偶像願意對飯圈亂像進行引導,還遭到大規模的圍攻,越這樣也就越沒人敢出來引導,如此形成了惡性循環。
演員、歌手在行業內都有獨立、專業的評價體系,對粉絲依賴度相對沒有那麼大,相應的,粉絲對他們的要求也沒有那麼「嚴苛」。
音樂劇演員、歌手阿雲嘎10月發了一篇微博感謝粉絲為他應援的心意並委婉地勸導粉絲只需要關注他的作品,不用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為他的生日做應援。評論區的粉絲不但沒有指責他不懂感恩,反而讚賞他理智、真誠、有魄力。
偶像與粉絲之間的捆綁則更加緊密。
一方面,偶像需要粉絲為他們打榜、造數據、買產品,粉絲的轉發、評論以及他們代言產品的購買量都將直接跟他們的商業價值掛鈎。再說得直白點,粉絲的數量與活躍度就是愛豆工作的KPI。
另一方面,偶像一旦有了負面消息還要依賴於粉絲幫他們控評。在這樣的前提之下,網友對於「偶像失格」的劃分範圍較大似乎也變得可以理解。因為,對於愛豆來說,粉絲不僅是他們的「飯碗」,還是他們的「人工淨化器」。
反過來,粉絲的行為也會影響愛豆在大眾心中的形象,也就是所謂的「粉絲行為,偶像買單」。
肖戰在最如日中天的時候因為粉絲舉報AO3事件犯了眾怒,被迫暫停活動,就是粉絲過於衝動、不理智的後果。最終,這樣的「粉絲失格」自然也會影射出偶像失聲、缺乏責任感的「偶像失格」。
當然,不管是戀愛也好,粉絲失格也好,違法亂紀也好,一旦有負面消息出現,除了粉絲著急上火,所屬的經紀公司將受到最直接的利益牽連。
上月,哇唧唧哇老闆龍丹妮先前在綜藝節目上對於「公司藝人戀愛」的表態被翻出來上了熱搜。龍丹妮稱自己不會阻攔藝人談戀愛,選手廖俊濤插了一句「但是好像要報備」。
龍丹妮隨後解釋道「因為你談戀愛的八卦或者緋聞突然出現在公眾媒體的時候,我們不知道,我們就不知道怎麼去保護你。」
對於經紀公司來說,一旦出了任何突發消息,不僅事發時要四處找渠道買通稿、壓熱搜。事發後公司還將面臨粉絲流失,代言、拍攝工作取消,嚴重的甚至還會因形象受損或無法完成原定宣傳工作構成對於已定代言、劇方的違約,導致巨額損失。
壹心娛樂創始人、知名經紀人楊天真曾在《脫口秀大會》中提及自己平時的解壓方式:藝人離個婚,她買個鑽戒;藝人解約,她買個房。儘管楊天真是在以幽默的方式吐槽自己悲催的日常,卻也從側面折射出經紀公司對藝人私生活不可控性的現實。
與日本偶像完全依賴於粉絲的消費力,實現了真正的「粉絲經濟」不同,國內偶像市場本質上賣的依舊是B端產品。
日本的偶像行業建立在極度繁榮的粉絲經濟之上,是完全的To C產業。從1970年第一代偶像的誕生到如今,粉絲貢獻了行業絕大部分收入。
據中為報告研究數據顯示,在2013年,日本唱片業銷售額就已接近200億人民幣,其中90%是粉絲購買;年演出會銷售額140億人民幣,參加人次達到3850萬人次,其中粉絲佔2000萬;粉絲經濟的繁榮帶動了周邊產品的銷售火爆,其周邊產品銷售佔演出會的50%,達到70億人民幣。
而在中國,偶像倚靠粉絲打投、轉評的數據證明自己的商業價值,再以影視、代言、商演等形式獲得B端的商務收入。
雖然像樂華、坤音、時代峰峻等偶像娛樂公司近幾年也開設了Fanclub,但國內的Fanclub目前還只是為了增加粉絲粘性,篩選核心粉絲的存在,無法實現大比例的營利。
對於內娛公司來說,相比於苦心經營平臺,開發粉絲經濟,遠不如接一個代言來的省事。
但不管是To B還是 To C,對於偶像來說,潔身自好、愛惜自己的羽毛永遠是最基礎的要求。畢竟,在國內,品牌主只需要收割,偶像才需要粉絲。
在偶像產業中,想要享受「粉絲經濟」下的紅利就要承受相應的的代價,既沒有責任心也沒有對自我約束力,被粉絲和公司拋棄便只在頃刻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