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肖曉
「承包你的回憶殺！」近日，騰訊視頻宣告獨家上線包括《還珠格格》在內的17部瓊瑤經典劇集，成為全網瓊瑤劇的最大聚集地，「一口氣看全集」、「追起來」的自發安利不絕於耳，截至目前，《還珠格格1/2》在騰訊視頻累計播放量1.3億，並躋身內地電視劇熱搜周榜TOP30，而其也是榜單中的「年代之最」。
「謝謝鵝，《還珠格格》看起來」，「還珠迷」敏銳地發現了信息點。經典劇集版權的更迭本是常態，而每到寒暑假就重播但仍然能穩佔收視熱門的《還珠格格》《西遊記》，作為經典劇中的標杆性作品自然備受關注。而同樣值得關注的還有視頻網站不斷轉換打法的「懷舊生意」。
經典老劇，為何總能歷久彌新？
懷舊，是當下年輕人頗具儀式感的生活方式之一，尤其是網際網路語境下不斷被放大的「初老症」、「焦慮感」等社會性癥結，都迫切需要一個情感宣洩口，承載了青春記憶的經典影像也就成了最好的選擇。那麼問題來了，經典老劇為何總能歷久彌新？
有對比就有選擇，市場給出的最無可辯駁的理由，便是資本作用下被「扭曲」的新劇市場，當流量、替身、魔改、注水等掩蓋故事和表演本身，劇集品質也必然參差不齊。而在這個娛樂信息大量過剩的網際網路時代，品相不佳的劇集自然競爭力不足，淪為市場的棄子。
原創能力不足和無休止的翻拍，是新劇示弱的又一重要表現。打著每個時代都需要對經典的不同解讀而來，金庸、古龍、瓊瑤以及經典偶像劇等先後進入翻拍「輪迴」，只是及格者寥寥。而隨著新劇上映，被回憶撩撥的觀眾自然也選擇了重溫經典，憶往昔崢嶸歲月。
除了劇集市場自身的問題外，網際網路語境下被重新解構的經典人物、經典語錄也再次賦予了經典影視新的生命。20年前《還珠格格》以驚天動地的愛情動人，20年後的重溫，上到人設、臺詞、三觀重塑，下到演員演技、服化道，都是可以不斷探討的話題，而超高國民度也決定了其作為話題源頭迅速發酵的各種可能性。
網絡臺詞梗、表情包是經典老劇借勢而起成為新晉寵兒的又一途徑。一部《亮劍》，最初我們看故事裡的人和事，時隔多年，其獨具特色的臺詞如「義大利炮」等也再次席捲網絡。入選「2019年度十大網絡用語」的「雨女無瓜」，則出自2008年播出的電視劇《巴啦啦小魔仙》。
經典劇集的長尾效應，歸根結底在於其兼具品質和情懷，又能夠在不同時期引發觀眾的不同思考，甚至是成為一段時間裡的爆款社交「單品」，易參與無門檻，何樂不為？
數據解讀：視頻網站爭先掀起「老劇熱」？
經典老劇正在成為市場剛需。以疫情侵襲下的春節檔為例，當忙碌的生活被迫按下暫停鍵，重溫老劇也成為無數家庭的選擇。雲合數據顯示，春節檔前兩周老劇（2018年1月1日前上線）日均播放大幅攀升，第二周同比增幅達44%；同時《急診科醫生》《外科風雲》等醫療劇日均有效播放量連續兩周環比增幅超100%。
在新浪娛樂發起的「宅家期間，你是在刷老劇還是追新劇？」的調查中，共有3.9萬人參與，其中有1萬人為「重刷老劇，品味經典」投出了一票，略勝於「緊跟新劇熱點」的6941票。換言之，在這個劇集市場一枝獨秀的春節檔，新劇熱度高漲外，老劇再次向市場展現了其魅力所在。
特殊檔期或許不具備共性，各大視頻網站爭相布局掀起的「老劇熱」更具說服力。
（優酷高清經典劇場）
2017年以「高清修復計劃」率先入局的優酷，是觀眾致敬經典的主陣地之一。在優酷站內，從去年6月至11月末，胡歌以2735萬小時的作品觀看時長霸屏電視劇品類，其次是金庸系列觀看時長達2373萬小時，其中《神話》《神鵰俠侶》等皆是伴隨一代人成長的青春記憶。除此之外，《楚漢傳奇》《西遊記》《神話》則登頂最受90後喜愛的經典劇集榜。
（愛奇藝《三國演義》站內數據）
去年三月，愛奇藝發布「經典電視劇數位化修復工程」，宣布對50部經典國產電視劇進行數位化修復。時隔一年亦是初見成效，從其站內熱度來看，自從去年2月初上線以來，《紅樓夢》《水滸傳》等熱度均有所上升，並在近一年的時間裡保持平穩，尤其是《三國演義》熱度峰值3391，登頂站內歷史劇榜第一名。
（騰訊視頻《我愛我家》）
作為版權大戶，騰訊視頻的腳步自然未曾落下。海量片源下包攬的諸如《我愛我家》《鄉村愛情1》等早期經典劇集，站內播放量均過億，觀眾熱情可見一斑。除此之外，日前上線的瓊瑤劇如《還珠格格》等，也迅速引發了觀眾新的追劇熱情，播放量迅速攀升。
不得不提的還有B站。和優愛騰的新劇、經典老劇並重不同，B站簡直是老劇的天下。《家有兒女》以128628的綜合評分穩居電視劇熱門榜和搞笑榜TOP3，《我的團長我的團》《家有兒女2》《鐵齒銅牙紀曉嵐4》緊隨其後毫不相讓，在外劇霸屏的榜單中獨具一格。
（B站電視劇熱門榜）
懸疑榜中位居前列的如《古靈精探》《少年包青天》，刑偵榜中如《黑洞》《神探狄仁傑》，武俠榜中如《天地爭霸美猴王》《倚天屠龍記》等，基本上都是陪伴90後成長的影視劇。而長期霸榜的《亮劍》的下架、以及千呼萬喚終究難以上線的《武林外傳》，可能是在B站追老劇的網友的兩大「遺憾」。
高清修復&版權更迭，視頻網站如何念好「老劇經」？
經典老劇的市場效應正在快速噴發，以優酷、愛奇藝、騰訊視頻為代表的頭部矩陣更是先後瞄準這塊蛋糕，只是作為視頻網站加碼內容建設的重要一環，如何打好情懷這張牌卻仍是一道難題。
一個客觀存在的問題是，早期拍攝條件等客觀環境帶來的視聽體驗不佳，是經典老劇復興必須面臨的問題。優酷此前就曾統計，年輕人在觀看經典劇集時，常因畫質太差往往在一分鐘內棄劇。再噴湧的情懷，抵不住「高糊」的捉弄，而這亦是優酷、愛奇藝將目光瞄準高清修復的主要原因。
目前看來，兩者的布局已然初見成效。一個極為顯著的對比是，優酷數據顯示，高清修復後的經典劇集，用戶的觀看時長大幅提升，達到人均每天觀看1小時，最具代表性的是，《北平無戰事》修復後的用戶量增幅較之前達178%，《還珠格格1》達到172.4%，《鄉村愛情交響曲》增長達105.4%。
同時，經過高清修復的經典劇集也成為8090後的情懷打卡地。優酷報告顯示，去年6月至11月末，90後正在成為觀看高清經典的主力群體，人數超過6000萬，貢獻了42.7%的觀看時長；80後用戶超過4000萬，觀看時長佔比25%。如今，優酷仍在不斷加碼，其推出的「楨享品牌」在高清的基礎上，旨在推進超高清產業的落地。
高清修復的經典劇集滿足了用戶的觀劇需求，也成為視頻網站內容布局的重要籌碼，只是問題也隨之而來。這也是經典老劇布局面臨的又一難題：網絡資料顯示，如果以AI機器學習技術等先進手段進行操作，4個月內可完成15部劇的修復，但是不可避免的版權更迭也讓風險和收益未可知。
（騰訊視頻「瓊瑤宇宙」）
仍以《還珠格格》為例。作為湖南衛視的限定寒暑假記憶，該劇卻在2015年之後出現了長達4年的缺席，背後原因正是版權被瓊瑤所收回，對於視頻網站來講，同樣有這一問題：近日，不少網友發現優酷端《還珠格格》已經下線，「為了看劇買會員，結果版權到期下線了」。
事實上，這樣的問題不僅《還珠格格》有遇到，在愛奇藝公布的高清修復劇集中，諸如《西遊記》等版權也悄然發生了「轉移」。以彈幕文化見長的B站同樣面臨版權到期的問題，比如《亮劍》的下線。事物的另一面，版權的基礎上規避「高糊」帶來的視聽體驗「降維」，同樣值得探究。
高清修復、版權更迭，本質上都是為了經典老劇的復興，只是如今看來兩者似乎有所分歧，而未來走向如何，恐怕才真正是經典劇集的命運所系，亦是視頻網站打好「情懷牌」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