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施耐庵初刻劃和金陵笑笑生的極度演繹,潘金蓮幾百年來都以一個妖冶、淫蕩、狠毒的形象活在戲劇舞臺以及文學作品中,成為市井百姓茶餘飯後談論的壞女人樣板。而武大郎則被塑造成身不滿五尺,面目醜陋,頭腦可笑,人稱「三寸丁,谷樹皮」的侏儒小丑形象,但走近歷史中真實的武大郎與潘金蓮,我們會發現武大郎與潘金蓮已蒙冤太久。《百家講壇(紅版)》刊載為卿畫眉的文章說:「這對恩愛的夫妻(武大郎與潘金蓮)其實一直遭受著世人天大的誤解,蒙受著千古奇冤。」
《水滸傳》在華夏大地享有崇高的聲譽,108位個性鮮明的好漢形象也在人們心裡定格。然而,《水滸傳》終究是小說,雖有其歷史依據,但也難免虛構誇張,甚至是對事實顛倒黑白的歪曲,在所有人物角色中,武大郎和潘金蓮幾乎是被潑汙、扭曲最典型的代表。千百年來,這對恩愛的夫妻其實一直遭受著世人天大的誤解,蒙受著千古奇冤。
那麼,現實中,他們究竟是什麼樣子?對他們歷史性的誤解又是怎麼產生的呢?
武大郎本名武植,山東(今河北省)清河縣武家那村人,武植雖出身貧寒,但聰穎過人,崇文尚武,少年即考中進士,出任山東陽穀縣縣令。而潘金蓮乃知州家的千金,住在距武家那村1.5公裡處的黃金莊。
史載,武、潘二人和睦恩愛,育有四子。武大郎的墓碑銘文就是澄清這些事實的最有力證據:「武公諱植字田嶺,童時謂大郎,暮年尊日四老,公之夫人潘氏,名門淑媛。公先祖居晉陽郡,系殷武丁後裔,後徙清河縣孔宋莊定居。公幼年歿父,與母相依,衣食難濟。少時聰敏,索文尚武,尤喜詩書;中年舉進士,官拜七品,興利除弊,清廉公明,鄉民聚萬民傘敬之。然悠悠歲月,歷歷滄桑,名節無端詆毀,古墓橫遭毀劫,令良士賢婦飲恨九泉,痛惜斯哉。今修茸墓室,清源正名,告慰武公,以示後人,是為銘記焉。」
銘文中的「孔宋莊」即武家那村。從中不難看出,武大郎雖然出身貧苦、歷經坎坷,但絕非沿街賣炊餅的平庸之輩。相反,他「中年舉進士,官拜七品」,且「興利除弊,清廉公明」,算得上是造福一方的父母官,而本是名門淑媛、原本賢良的縣令夫人潘金蓮卻被後世描述成「裁縫家的窮苦女,九歲被賣做家伎」,且以美女蕩婦的形象背負千載惡名,遭到唾罵,實在是比竇娥還要冤!
如今,在我國北方的一部分地區,「武大郎」常被當作專指名詞使用,帶有侮辱性地稱呼一些外貌醜陋、身材矮小之人,在小說及影視劇作品中,也都把武大郎描述刻畫成「三寸丁,谷樹皮」的「矬人」形象。這其實是對其真實形象的又一損毀。
據1946年武植墓的發掘者依據比例和經驗推斷,武大郎實際身高應該在1.78米以上,算得上是偉岸,另外,不容忽視的是,武植墓的規模比較大,並且他的棺木用料是珍貴的楠木,這豈是一般人家所能做到,又豈是一般人所能享有的喪葬待遇?
那麼,武、潘二人的真實面貌為什麼會遭受歷史殘酷的「毀容」呢?據武植的24世孫武雙福等武家後人介紹,這其中另有因由:
早年貧苦的武植曾經得到過一位王姓同窗好友的資助,武植做官之後,這位王姓同窗家境敗落,於是便千裡迢迢來投奔武植,希望能謀得一個職位。然而,在武家一直住了大半年,仍不見為官清正廉明的武植提拔他,王氏憤怒之下便不辭而別,為發洩心中怨恨,他在回鄉的路上四處編造、張貼武、潘二人的各種醜事,極盡污衊損毀之能事(這或許就是後世各種故事的雛形)。而先前武植得罪過的當地惡少西門慶更是與之沆瀣一氣,煽風點火、添油加醋,很快,有關武、潘的各種謠言便傳遍街頭巷尾,且版本頗多,令其聲譽遭受極大損毀。
而王姓書生回家以後才發現,武植早已為他重修了房舍,併購置了家當。這時,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無比的懊悔,並發瘋似的揭撕自己沿街張貼的污衊言論。然而,謠言一旦傳開,又如何能收得回?
後世的文學作品,不論是《水滸傳》還是《金瓶梅》,就文學創作本身而言無疑是非常成功的,其價值和地位在中國文學史上也都舉足輕重。但是,為了創作的需要或者劇情的安排,作者都不可能也沒必要對這些道聽途說的故事藍本做史學家們一樣的確鑿考證。於是,在他們取得文學創作巨大成就的同時,無疑對這些原本用以污衊詆毀的「謠言」的流傳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當代作家俊然同志經過實地考證,證實武潘二人之事都是受《水滸》影響而成的冤案,他們在歷史上的本來面目並非如此。
據考證,北宋末年確有武大郎、潘金蓮其人。他倆分別是河北省清河縣相鄰的孔宋莊和黃金莊人。武大郎實名武植,世人尊稱「武大郎」,乃人品才貌俱佳的寒門秀士,曾中進士,被宋徽宗欽定為陽穀縣令,在任期間為官清正,平反冤獄,治理河患,做了不少好事。相傳當地人曾給他立過功德碑。
潘金蓮原是賢妻
潘金蓮則是當時貝州(清河縣屬其治)州官潘知州的千金小姐,非「潘裁縫」之女。她擇嫁於武大郎,成了賢內助,使武植越發勤奮而終於進士及第。夫妻倆恩愛得很,生有四子,白頭偕老。陽穀清河一帶,至今流傳潘金蓮這位賢妻良母的懿行佳話。據武大郎的後代講,他們家祖祖輩輩相傳說,武松還是潘金蓮拉扯大的。潘的身世,有潘家傳世家譜為證。
武大郎並不矮
武大郎的身世,有縣誌和武氏家譜為證。今健在的武家人,可以證實武植並不矮。有三位老人回憶,1946年宋莊的人窮得揭不開鍋,有人為救燃眉之急,挖掘田、武兩大姓的祖墳,想弄點金銀財寶。武大郎的墳頭高大,用鐵錘鋼釺才鑿開青磚壁壘,但裡面只有一隻楠木懸棺和兩具骨殖。從武大郎的遺骨看,至少1米70以上。他是清官,所以無值錢隨葬物;他不是窮賣炊餅的,否則棺木不會這麼好。一切的一切,全由《水滸》作者生花之筆成了歷史冤案。
為老祖宗打抱不平
現已離休的哈爾濱某研究所保衛科長任某曾處理過一起案子:抗日戰爭期間,孔宋莊近百名武大郎的後代在油坊鎮參加築河堤,說書賣唱藝人董協先路過,冀南邊區抗日政府的河工委員招呼他為民工演唱。董剛唱幾句,武家後代就蜂擁而上、將董打得鼻青臉腫,原來唱的是《風流冤孽記》,內容有汙武大郎。當晚,河工委們組成臨時「法庭」審理此案。武家後代拿出縣誌和家譜為證。董則稱說書是抗日政府指派,內容是師傅所傳,他無責任。河工委員裁決說,武家人打人不對,但事出有因,為老祖宗打抱不平是人之常情。最後由武家拿出兩鬥小米作為董養傷?口之用完事。
潘姓人家更感屈辱
武、潘兩家歷經800餘年,至1987年,已繁衍到300多戶、上千人口。武植後代集居地孔宋莊,已成了製作綠豆澱粉的專業村,但一想到老祖宗老祖奶奶名譽被損,仍感到屈辱憤慨。而黃金莊的潘姓人家在心靈上承受的壓力更大。他們不單忌諱「潘金蓮」三字,就連聽到別人提起武大郎,也趕緊躲避。自明清以來,黃金莊潘姓閨女,再無一人嫁到鄰村孔宋莊武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