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一個早晨，廣東臺山市公安局北門派出所響起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電話那頭的報警人聲音平靜，稱自己殺了人，現已喝完農藥。警方迅速出警，現場一片狼藉，一具男性屍體躺在血泊中。
一本僅有五頁紙的筆記本吸引了警方的注意：「我們倆是同性戀，由於都有家庭，無奈只有走上這條路，請公安不要追究雙方家庭的責任」......自稱喝了農藥的報警人卻再無蹤影，直到6年後才被抓獲。
真相到底是什麼？
是殉情未果還是另有隱情？
近日，記者從中國裁判文書網上獲悉該案。
經濟問題起糾紛
男子錘殺同性伴侶
2013年，在外打工的張某和45歲的孫某發展成同性戀伴侶，兩年後，張某在臺山市赤溪鎮租下了一間房屋，兩人開始共同經營一家腸粉店，平日在二樓出租屋生活。
圖：視覺中國
這段關係是不為人知的。孫某老家的妻子後來表示：「只知道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丈夫認張某作乾兒子。」據張某表哥回憶，兩人平日關係不錯，還住在同一個房間的唯一一張床上。
隱秘的「地下戀情」持續了三年多，最終還是走向分道揚鑣。2016年4月初，張某將飲食店以5000元的價格轉讓給孫某後離開了臺山市。面對張某的辭別，孫某隻得將兒子小孫叫過來幫忙經營。孰料，4月21日的傍晚，張某又回到了餐館，由此悲劇上演。
據小孫回憶：「當時張某說回來拿衣服，三人一起吃了晚飯，飯後大概九點鐘我回房間睡覺，父親和張某還在樓下喝酒。」小孫安然入睡，他不知道的是，父親與張某因經濟問題等原因發生爭執，父親持膠錘錘擊張某頭部數下，導致曾經的伴侶當場死亡。
報警自稱喝農藥
人卻了無蹤跡
4月22日凌晨左右，孫某突然跑到小孫房間將其叫醒，說家裡有急事讓他趕緊回老家。小孫想可能是奶奶身體出問題了，就答應早上回家，又想到老家路途遙遠，就到父親房間裡拿個充電器，但他發現父親的房門卻反鎖了。小孫只好回到房間，他稱自己剛躺在床上，就聽到父親在房間裡的哭泣聲，此後父親多次出入房門並多次上下樓，每次出門都會把房門鎖上。
早上5時左右，孫某將睡得朦朦朧朧的小孫叫醒，催促別耽誤了班車，小孫遂趕往車站。9時許，小孫到廣州火車站後給父親打電話，卻無人接聽，其又打電話給母親，母親卻說家裡沒出什麼事。擔心父親出事，小孫退掉火車票回到腸粉店，而父親卻穿著張某的衣服下了樓，手裡還提著裝有不明物的黑色塑膠袋，小孫問話，父親也不多說。
當晚，孫某送小孫來到汽車總站，在附近的一家旅館中，孫某坦白了一切，他殺了張某，並承認他們二人的關係。小孫無比震驚，勸父親去自首，孫某卻讓其先回家。
4月23日一早，孫某撥通了報警電話，稱自己殺了人、喝了農藥。發現父親遲遲未歸的小孫，在23日晚坐車回到安徽老家，24日一早到太和縣公安局關集派出所報案。
警方到二樓出租屋進行勘查，對現場相關血跡、痕跡和物證進行了提取，現場發現一本5頁寫有字跡的筆記本，分別寫著：「其們倆是同性戀，由於都有家庭，無奈只有走上這條路，請公安不要追雙雙家庭的責任」「其們倆死後請不要把其們兩個分開，生在一起，死在一起，希望能把其們兩個埋在一起，拜託了」......
故意殺人
被判死緩
孫某自此逃亡在外，下落不明。經鑑定，張某符合被他人用易揮動質地較硬的鈍性物體打擊頭部致顱腦損傷致死。2019年8月，孫某在安徽太和縣沙穎河邊一房屋內被抓獲歸案。
圖：視覺中國
到案後，孫某供述了犯罪事實，他稱遺書內容是其親筆寫的，寫下這份遺書是為了誤導公安機關認為他們是殉情。殺人後，他用拖把清理了牆上的血跡，將染有血跡的被子、兇器錘子都扔掉，來掩蓋犯罪事實。在民警的押解下，孫某指認了殺害張某的現場、丟棄染血被子的垃圾堆、丟棄殺害張某膠錘的海邊及買斧頭的地方。
法院最終以故意殺人罪，判處孫某死刑，緩期二年執行，並判決其賠償張某父母5萬餘。
【來源：上海法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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