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光燕
圖：來自網絡
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時，我在老家的一所小學讀書，聽校友們講，賀舒南老師是一個挺特別風趣的老師。當時不以為然，與賀老師第一次接觸的那一天，至今想來有點搞笑。
記得那天是1983年小升初的升學考試。當賀老師站在旁邊看了一下我寫的作文，他點頭直稱讚道：「這位同學寫得好，挺不錯！文筆挺好的！」
不知當時是我心緊張還是謙虛，我頭腦發熱沒想一下，話就從嘴裡吐了出來：「哪裡好？好個屁……！」話剛一出口，周圍參加考試的同學們已笑得前俯後仰了。我呢自知理虧，不好意思地把頭低到桌面上。只記得賀老師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本以為此事到此該終結，誰知……！
也真是「冤家」路窄！當我滿懷信心地邁進當地中學時，給我們上第一堂語文課的，竟是賀老師。那時對他我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敬畏，認真地聽他講課。當他講完郭沫若詩《天上的街市》後，讓我站起來朗讀一遍。
我忐忑不安地站起來，大聲地讀道：「遠遠的街燈明了，好像閃著無數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現了，好像點著無數的街燈。我想那飄渺的空中，定然有美麗的街市。街市上陳別的一些物品，定然是世上沒有的珍奇！……」
當我用流利的語言，抑揚頓挫地讀完那首詩時，沒想到竟引來了人生的第二次表揚：「讀得挺不錯，有情感！挺好的！」我望著賀老師忙回答道：「哪兒好喲！還需多努力！」
賀老師真是哪壺不開偏提哪壺，他笑著問：「怎麼不好個屁了？」幸虧我小學的同班同學，升入初中同分在一個班的僅幾個人，他們在悄悄地笑著。
我漲紅了臉答道：「都是小時候的事了，現是初中生了還提它幹嗎？當時我確實說錯了！」賀老師也笑了笑說：「是的，話不要隨口而出，凡話先思半秒才行！你文寫得不錯，希望你他日文筆飛揚飄四方！」
說來也怪，從此後我真愛上了文字，特別是詩歌。每次我都認真聽賀老師講課。
不要說那時賀老師教我們班語文課一個學期下來考試成績名列年級四個班第一。為何？悄悄地告訴大夥，我們老師有絕招……！
賀老師教學也真有方，一堂課四十五分鐘他拿一半的時間講課，一半的時間用來講故事。賀老師有雙慧眼，如他發現五十幾個學生中，有人思想在開小差時，馬上給同學們講笑話，瞬間又讓學生思想集中起來。
至今都還記得賀老師曾講過的一個故事。說從前有兩爺孫女居住在山上一個破房子裡，有一天，忽然下起了大雨。孫女依偎在爺爺懷中害怕地說：「爺爺，我怕老虎！」爺爺溫和地對孫女說：「乖孫女不怕，我僅怕屋漏！」
此時一個飢餓的老虎剛巧走到老爺爺屋門外，聽到裡面的說話聲，本想進去找點東西吃，聽到此話，它心裡特別詫異，這個「屋漏」到底是個啥怪物？待天黑後老虎悄悄地潛進屋，誰知黑天黑地，它竟腳踏在了一個接雨水的木盆上。「咕咚……咕咚……」一聲聲響起，害得老虎嚇得屁股尿流直破門而出。
多年過去了，一想到老師講的故事，就感覺賀老師就在我眼前一樣。他從不嚴厲地批評任何同學。無論何時學生看到他時，他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真誠的微笑。
可惜的是，賀老師僅教了我一個學期，就調到去鎮裡教高中了。在上個世紀的八十年代，一個老師從教小學、初中至高中，這其中所付出的心血與努力唯賀老師自己才真知道。
一晃眼三十六年過去了，也不知賀老師如今過得好不？是否能想起我這個曾經不起眼的學生來。然這麼多年來每當我想說什麼話時，總不會忘記老師曾有過的教誨：話不要隨口而出，凡話先思半秒才行！
他的那句話，讓我受益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