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死了的時候 • 在東京 | 蕭紅

2021-02-17 收穫

祖父死了的時候

文 | 蕭紅

 

 

  祖父總是有點變樣子,他喜歡流起眼淚來,同時過去很重要的事情他也忘掉。比方過去那一些他常講的故事,現在講起來,講了一半下一半他就說:「我記不得了。」

 

  某夜,他又病了一次,經過這一次病,他竟說:「給你三姑寫信,叫她來一趟,我不是四五年沒看過她嗎?」他叫我寫信給我已經死去五年的姑母。

 

  那次離家是很痛苦的。學校來了開學通知信,祖父又一天一天地變樣起來。

 

  祖父睡著的時候,我就躺在他的旁邊哭,好像祖父已經離開我死去似的,一面哭著一面抬頭看他凹陷的嘴唇。我若死掉祖父,就死掉我一生最重要的一個人,好像他死了就把人間一切「愛」和「溫暖」帶得空空虛虛。我的心被絲線扎住或鐵絲絞住了。

 

  我聯想到母親死的時候。母親死以後,父親怎樣打我,又娶一個新母親來。這個母親很客氣,不打我,就是罵,也是指著桌子或椅子來罵我。客氣是越客氣了,但是冷淡了,疏遠了,生人一樣。

 

  「到院子去玩玩吧!」祖父說了這話之後,在我的頭上撞了一下,「喂!你看這是什麼?」一個黃金色的桔子落到我的手中。

 

  夜間不敢到茅廁去,我說:「媽媽同我到茅廁去趟吧。」

 

  「我不去!」

 

  「那我害怕呀!」

 

  「怕什麼?」

 

  「怕什麼?怕鬼怕神?」父親也說話了,把眼睛從眼鏡上面看著我。

 

  冬天,祖父已經睡下,赤著腳,開著紐扣跟我到外面茅廁去。

 

  學校開學,我遲到了四天。三月裡,我又回家一次,正在外面叫門,裡面小弟弟嚷著:「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大門開時,我就遠遠注意著祖父住著的那間房子。果然祖父的面孔和鬍子閃現在玻璃窗裡。我跳著笑著跑進屋去。但不是高興,只是心酸,祖父的臉色更慘澹更白了。等屋子裡一個人沒有時,他流著淚,他慌慌忙忙的一邊用袖口擦著眼淚,一邊抖動著嘴唇說:「爺爺不行了,不知早晚……前些日子好險沒跌……跌死。」

 

  「怎麼跌的?」

 

  「就是在後屋,我想去解手,招呼人,也聽不見,按電鈴也沒有人來,就得爬啦。還沒到後門口,腿顫,心跳,眼前發花了一陣就倒下去。沒跌斷了腰……人老了,有什麼用處!

 

  爺爺是八十一歲呢。」

 

  「爺爺是八十一歲。」

 

  「沒用了,活了八十一歲還是在地上爬呢!我想你看不著爺爺了,誰知沒有跌死,我又慢慢爬到炕上。」

 

  我走的那天也是和我回來那天一樣,白色的臉的輪廓閃現在玻璃窗裡。

 

  在院心我回頭看著祖父的面孔,走到大門口,在大門口我仍可看見,出了大門,就被門扇遮斷。

 

  從這一次祖父就與我永遠隔絕了。雖然那次和祖父告別,並沒說出一個永別的字。我回來看祖父,這回門前吹著喇叭,幡杆挑得比房頭更高,馬車離家很遠的時候,我已看到高高的白色幡杆了,吹鼓手們的喇叭愴涼的在悲號。馬車停在喇叭聲中,大門前的白幡、白對聯、院心的靈棚、鬧嚷嚷許多人,吹鼓手們響起嗚嗚的哀號。

 

  這回祖父不坐在玻璃窗裡,是睡在堂屋的板床上,沒有靈魂的躺在那裡。我要看一看他白色的鬍子,可是怎樣看呢!拿開他臉上蒙著的紙吧,鬍子、眼睛和嘴,都不會動了,他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了?我從祖父的袖管裡去摸他的手,手也沒有感覺了。祖父這回真死去了啊!

 

  祖父裝進棺材去的那天早晨,正是後園裡玫瑰花開放滿樹的時候。我扯著祖父的一張被角,抬向靈前去。吹鼓手在靈前吹著大喇叭。

 

  我怕起來,我號叫起來。

 

  「咣咣!」黑色的,半尺厚的靈柩蓋子壓上去。

 

  吃飯的時候,我飲了酒,用祖父的酒杯飲的。飯後我跑到後園玫瑰樹下去臥倒,園中飛著蜂子和蝴蝶,綠草的清涼的氣味,這都和十年前一樣。可是十年前死了媽媽。媽媽死後我仍是在園中撲蝴蝶;這回祖父死去,我卻飲了酒。

 

  過去的十年我是和父親打鬥著生活。在這期間我覺得人是殘酷的東西。父親對我是沒有好面孔的,對於僕人也是沒有好面孔的,他對於祖父也是沒有好面孔的。因為僕人是窮人,祖父是老人,我是個小孩子,所以我們這些完全沒有保障的人就落到他的手裡。後來我看到新娶來的母親也落到他的手裡,他喜歡她的時候,便同她說笑,他惱怒時便罵她,母親漸漸也怕起父親來。

 

  母親也不是窮人,也不是老人,也不是孩子,怎麼也怕起父親來呢?我到鄰家去看看,鄰家的女人也是怕男人。我到舅家去,舅母也是怕舅父。

 

  我懂得的儘是些偏僻的人生,我想世間死了祖父,就沒有再同情我的人了,世間死了祖父,剩下的儘是些兇殘的人了。

 

  我飲了酒,回想,幻想……

 

  以後我必須不要家,到廣大的人群中去,但我在玫瑰樹下顫怵了,人群中沒有我的祖父。

 

所以我哭著,整個祖父死的時候我哭著。

 

在 東 京

文 | 蕭紅

 

  在我住所的北邊,有一帶小高坡,那上面種的或是松樹,或是柏樹。它們在雨天裡,就像同在夜霧裡一樣,是那麼朦朧而且又那麼寧靜!好像飛在枝間的鳥雀羽翼的音響我都能夠聽到。

 

  但我真的聽得到的,卻還是我自己腳步的聲音,間或從人家牆頭的樹葉落到雨傘上的大水點特別地響著。

 

  那天,我走在道上,我看著傘翅上不住地滴水。

 

  「魯迅是死了嗎?」

 

  於是心跳了起來,不能把「死」和魯迅先生這樣的字樣相連接,所以左右反覆著的是那個飯館裡下女的金牙齒,那些吃早餐的人的眼鏡,雨傘,他們好像小型木凳似的雨鞋;最後我還想起了那張貼在廚房邊的大畫,一個女人,抱著一個舉著小旗的很胖的孩子,小旗上面就寫著:「富國強兵」;所以以後,一想到魯迅的死,就想到那個很胖的孩子。

 

  我已經打開了房東的格子門,可是我無論如何也走不進來,我氣惱著:我怎麼忽然變大了?

 

  女房東正在瓦斯爐旁斬斷一根蘿蔔,她抓住了她白色的圍裙開始好像鴿子似的在笑:「傘……傘……」

 

  原來我好像要撐著傘走上樓去。

 

  她的肥胖的腳掌和男人一樣,並且那金牙齒也和那飯館裡下女的金牙齒一樣。日本女人多半鑲了金牙齒。

 

  我看到有一張報紙上的標題是魯迅的「偲」。這個偲字,我翻了字典,在我們中國的字典上沒有這個字。而文章上的句子裡,「逝世,逝世」這字樣有過好幾個,到底是誰逝世了呢?因為是日文報紙看不懂之故。

 

  第二天早晨,我又在那個飯館裡在什麼報的文藝篇幅上看到了「逝世,逝世」,再看下去,就看到「損失」或「殞星」之類。這回,我難過了,我的飯吃了一半,我就回家了。一走上樓,那空虛的心臟,像鈴子似的鬧著,而前房裡的老太婆在打掃著窗欞和蓆子的噼啪聲,好像在打著我的衣裳那麼使我感到沉重。在我看來,雖是早晨,窗外的太陽好像正午一樣大了。

 

  我趕快乘了電車,去看××。我在東京的時候,朋友和熟人,只有她。車子向著東中野市郊開去,車上本不擁擠,但我是站著。「逝世,逝世」,逝世的就是魯迅?路上看了不少的山、樹和人家,它們卻是那麼平安、溫暖和愉快!我的臉幾乎是貼在玻璃上,為的是躲避車上的煩擾,但有誰知道,那從玻璃吸收來的車輪聲和機械聲,會疑心這車子是從山崖上滾下來了。

 

  ××在走廊邊上,刷著一雙鞋子,她的扁桃腺炎還沒有全好,看見了我,頸子有些不會轉彎地向我說:

 

  「啊!你來得這樣早!」

 

  我把我來的事情告訴她,她說她不相信。因為這事情我也不願意它是真的,於是找了一張報紙來讀。

 

  「這些日子病得連報也不訂,也不看了。」她一邊翻那在長桌上的報紙,一邊用手在摸撫著頸間的藥布。

 

  而後,她查了查日文字典,她說那個「偲」字是個印象的意思,是面影意思。她說一定有人到上海訪問了魯迅回來寫的。

 

  我問她:「那麼為什麼有逝世在文章中呢?」我又想起來了,好像那文章上又說:魯迅的房子有槍彈穿進來,而安靜的魯迅,竟坐在搖椅上搖著。或者魯迅是被槍打死的?日本水兵被殺事件,在電影上都看到了,北四川路又是戒嚴,又是搬家。魯迅先生又是住的北四川路。

 

  但她給我的解釋,在阿Q心理上非常圓滿,她說:「逝世」是從魯迅的口中談到別人的「逝世」,「槍彈」是魯迅談到一二八時的槍彈,至於「坐在搖椅上」,她說談過去的事情,自然不用驚慌,安靜地搖在搖椅上又有什麼希奇。

 

  出來送我走的時候,她還說:

 

  「你這個人啊!不要神經質了!最近在《作家》上、《中流》上他都寫了文章,他的身體可見是在復原期中……」

 

  她說我好像慌張得有點傻,但是我願意聽。於是在阿Q心理上我回來了。

 

  我知道魯迅先生是死了,那是二十二日,正是靖國神社開廟會的時節。我還未起來的時候,那天天空開裂的爆竹,發著白煙,一個跟著一個在升起來。隔壁的老太婆呼喊了幾次,她阿拉阿拉的向著那爆竹升起來的天空呼喊,她的頭髮上開始束了一條紅繩。樓下,房東的孩子上樓來送我一塊撒著米粒的糕點,我說謝謝他們,但我不知道在那孩子臉上接受了我怎樣的眼睛。因為才到五歲的孩子,他帶小碟下樓時,那碟沿還不時的在樓梯上磕碰著。他大概是害怕我。

 

  靖國神社的廟會一直鬧了三天,教員們講些下女在廟會時節的故事,神的故事,和日本人拜神的故事,而學生們在滿堂大笑,好像世界上並不知道魯迅死了這回事。

 

  有一天,一個眼睛好像金魚眼睛的人,在黑板上寫著:魯迅先生大罵徐懋庸引起了文壇一場風波……茅盾起來講和……

 

  這字樣一直沒有擦掉。那捲發的,小小的,和中國人差不多的教員,他下課以後常常被人團聚著,談些個兩國不同的習慣和風俗。他的北京話說得很好,中國的舊文章和詩也讀過一些。他講話常常把眼睛從下往上看著:

 

  「魯迅這個人,你覺得怎麼樣?」我很奇怪,又像很害怕,為什麼他向我說?結果曉得不是向我說。在我旁邊那個位置上的人站起來了,有的教員點名的時候問過他:「你多大歲數?」他說他三十多歲。教員說:「我看你好像五十多歲的樣子……」因為他的頭髮白了一半。

 

  他作舊詩作得很多,秋天,中秋遊日光,遊淺草,而且還加上譜調讀著。有一天他還讓我看看,我說我不懂,別的同學有的借他的詩本去抄錄。我聽過幾次,有人問他:「你沒再作詩嗎?」他答:「沒有喝酒呢?」

 

  他聽到有人問他,他就站起來了:

 

  「我說……先生……魯迅,這個人沒有什麼,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他的文章就是一個罵,而且人格上也不好,尖酸刻薄。」

 

  他的黃色的小鼻子歪了一下。我想用手替他扭正過來。

 

  一個大個子,戴著四角帽子,他是「滿洲國」的留學生,聽說話的口音,還是我的同鄉。

 

  「聽說魯迅不是反對『滿洲國」的嗎?」那個日本教員,抬一抬肩膀,笑了一下:「嗯!」

 

  過了幾天,日華學會開魯迅追悼會了。我們這一班中四十幾個人,去追悼魯迅先生的只有一位小姐。她回來的時候,全班的人都笑她,她的臉紅了,打開門,用腳尖向前走著,走得越輕越慢,而那鞋跟就越響。她穿的衣裳顏色一點也不調配,有時是一件紅裙子綠上衣,有時是一件黃裙子紅上衣。

 

  這就是我在東京看到的這些不調配的人,以及魯迅的死對他們激起怎樣不調配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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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第3期《收穫》目錄

 長篇小說

家餚(唐穎)

長篇連載    

無愁河的浪蕩漢子(黃永玉)

中篇小說   

 望湖樓(尹學芸)

面花年二(左馬右各)

短篇小    

 「杭州魯迅」先生二三事(房偉)

雙黃蛋(麥家)

行走的年代  

記憶中的一些碎片(葉兆言)

滄海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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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緯40度   

漢家皇帝的滑鐵盧(陳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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