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盡,月無窮。兩心同,此時願作,楊柳千絲,絆惹春風」這是北宋詞人張先寫的一首表白詩。
張先,字子野,浙江湖州人。風流成性,八十歲時還娶進門一十八歲的美嬌娘為小妾。
是北宋婉約派有名的詞人。他的詞大多反應了當時士大夫們的詩酒風流和男歡女愛,相思離別,或是士大夫的閒適生活,以及一些清新深婉的小令。他說「沉恨細思,不如桃杏,猶解嫁東風」,新穎而又風趣,刻畫出了閨中恨嫁女子的細膩、生動,從而又有「桃杏嫁東風郎」的雅號。
他不僅有大宋才子們都有的風流韻事,還精通音律,寫得一手好詞。他的《一叢花》裡,有著纏纏綿綿的多情,又有著離愁別緒的哀婉動人。這是張先寫給他的尼姑情人的詞。
傷高懷遠幾時窮?無物似情濃。離愁正引千絲亂,更東陌、飛絮蒙蒙。嘶騎漸遙,徵塵不斷,何處認郎蹤!
雙鴛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橈通。梯橫畫閣黃昏後,又還是、斜月簾櫳。沉恨細思,不如桃杏,猶解嫁東風。
此時的張先,還是個年輕的俊俏公子,常常和朋友相約遊湖玩耍。一日,張先自己覺得心裡鬱悶,怎麼也寫不出讓自己滿意的詞來,於是便賭氣扔下筆,獨自跑出去了。自己信馬由韁不問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一處開滿蓮花的池塘邊,正沉浸在這陣陣蓮香裡。突然,一葉小舟叢藕花深處緩緩地出現在眼睛裡,小舟上有一位一身青衣的年輕小尼姑。
小舟慢慢地停靠在了岸邊,張先見著這世間如此的絕色,不禁呆若木雞,只見她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肌膚嬌嫩、神態悠閒、美目流盼之間、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把張先的魂都勾走了一半。
小尼姑見著這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翩翩佳公子,粉臉上不禁悄然飛起一朵朵紅暈。只見那人俊美異常,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羈,但眼裡不經意之間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滿是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深深的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炫目而又親切的笑容。
這一刻,管它什麼清規戒律,紅塵俗世,都阻擋不了兩顆年輕的、炙熱的心,愛情就這樣突然而至,兩人以蓮花為媒,眼波流轉之間,年輕男女的兩顆心衝破了世俗,戒律的束縛,在這蓮花池邊一見鍾情,並相約月上柳梢頭。從此以後兩人便經常約會。
可是尼姑庵的老尼一直很是嚴厲,經常告誡小尼姑。為了防止她動了春心,居然在把小尼姑關在湖中心的一處小島上。小島上有一閣樓,其中只有一扇窗,一個門,閣樓的門派人日夜看守著。為了與小尼姑相會,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張先偷偷的划船過去,並且把小船藏了起來,跑到閣樓的窗戶下學蛙鳴。小尼姑聽到後,悄悄放下梯子,讓張先上到樓上。
就這樣相會的日子越來越多,兩人也越來越纏綿,不忍分離。私會尼姑這樣的風流韻事註定不能長久,紙也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兩人偷偷私會終於被老尼發現了,對於小尼姑的處罰和看管更加的嚴格了,後來兩人迫於無奈只能分手。臨別時,張先寫下了這首詞。
張先一生安享富貴,詩酒風流,留下了很多的佳話。北宋時期,都城汴京經濟繁華,街道兩側隨處可見的都是青樓楚館。雖然是青樓女子,但是其中也不乏具有才情,色藝雙絕的佳人。她們與詞人之間有著很微妙的關係,青樓絕色佳人需要詞人的詞來成名、來抬高自己的身價;而這些詞人則要靠著青樓女子的演唱來傳播自己的新作;才子佳人往往又惺惺相惜,互為知己。
相傳,汴京有個能歌善舞,氣質超群的絕世美人,當時的文人爭相追捧,且被後人稱為「歌舞仙女,風流花魁」她就是鼎鼎大名的李師師。
當時的晏殊,柳永,秦觀等都曾經為李師師寫過詞。張先自然也不會落後,他曾特地寫過一首《師師令》:香鈿寶珥,拂菱花如水。學妝皆道稱時宜,粉色有、天然春意。「他與她之間有著怎樣的故事,能在眾多的風流才子之間遊戲著,對她本身或許就是一件雅事。
老年的張先居住在杭州,經常為官妓作詞,據說,有個叫做龍靚女子,想要得到張先的詞,於是自己寫了一首詩向張先索要:天與群芳千樣葩,獨無顏色不堪誇。牡丹芍藥人題遍,自分身如鼓子花。「張先看了後立即就作雙調《望江南》回贈給龍靚:青樓宴,靚女薦瑤杯……媚臉已非朱淡粉,香紅全勝雪籠梅。」
龍靚因為這首《望江南》一時賓客盈門,立馬就成了當時青樓楚館的紅人,張先一生風流,周圍有著無數的紅顏知己,生活過得很是逍遙。
在他已是白髮蒼蒼的八十老翁時,居然還納了一十八歲的美貌小妾。為此他自己很是得意,他說: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髮,與卿顛倒本同庚,只隔中間一花甲。」他的忘年交好友東坡先生忍不住戲弄打趣這人老心不老的老翁;錦裡先生自笑狂,莫欺九尺鬢眉蒼。詩人老去鶯鶯在,公子歸來燕燕忙。「
據說,收到東坡先生的詩後,還曾寫信解釋了一下。說:我張先絕不是什麼好色之徒,只是妻子去世後,這漫漫長夜寂寞難耐,只想娶個小妾排解這份愁緒罷了。(愁似鰥魚知夜永,懶同蝴蝶為春忙。)這位小妾在八年的時間裡,為張先產下兩男兩女。只是令人沒想到的是,在他八十五歲的時候居然又娶進一位美嬌娘來。
張先風流一生,《古今詩話》裡說:人皆謂公張三中,即心中事,眼中淚、意中人也。」因此有人稱呼他為張三影。真的是多情公子,痴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