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Indie是經常聽,但偶爾會冒出的念頭,哪裡有那麼多值得聽的獨立音樂啊?好多團都太類似了,而或許某些團驚豔了某幾輯,接著每年以近乎類似的姿態出現,聽來無傷大雅的輕快曲調,耳朵變成了慣性的熟悉,可驚喜感動卻漸行漸遠。然而Hyukoh的音樂算是近期令人找回那種獨立樂團開啟新世界的存在,時而像深海般深邃,更多時候是不費吹灰的投射了內在的孤獨世界,但只在音樂性本身就異常豐富了,假如他們的音樂是呈上給聽眾的美食,那你真的會很想吃掉肉,喝完湯,還想把骨頭也給啃完,吸掉骨髓裡的汁才罷休!正如在微博曾調侃過的,實在討厭比我年輕又才華橫溢的人啊(攤手)。
共感這次的特輯有幸請到很多小夥伴的幫忙,第一篇推薦文來自很早就發現了主唱吳赫並一直默默欣賞他和Hyukoh音樂的阿斯(微博@溼哦溼哦),藉由她的文章能激起對Hyukoh的好奇,那麼可以接著透過MV,歌詞和專訪,進一步走入Hyukoh的世界。同時感謝微博@陌生人妮爾 @Wensese @苦難是一隻蝴蝶 的鼎力相助,這期分量超值,請深擼!
首先,感謝K來邀我寫文(我終於也可以寫這句知乎大大的標配開場白了哈哈,儘管我不是大大)。接到邀請以後,我思考了很多該寫些什麼。很多細碎的想法穿梭在腦內,毫無頭緒。然後腦子裡面突然冒出來一個詞「초여름(初夏)」。
南方的夏天好像總是來得特別早,至少體感上是吧。抑或狂風暴雨,抑或豔陽高照,無論是哪種天氣,似乎都伴隨著悶熱的空氣,熱情得讓人窒息。而在五月末,為這樣瘋狂的天氣再火上澆油的,是hyukoh的新EP《22》。
以前經常會看到用「彗星般登場」來形容樂壇新人,一直沒有切身的感受,直到hyukoh。從年初和Primary的合作Project《Lucky You!》認識오혁(吳赫),從而熟知hyukoh,到如今短短2個月左右的時間,身邊已經聚集了不少同樣喜歡hyukoh的人。而在韓國本地,據我所瞭解,似乎蔓延之勢更是瘋狂,早在第一張EP《20》的時候,公演就已經頻頻售罄。最近,更是數不清的featuring邀請以及音樂節Love Call踴躍而至。
我身邊的朋友是這樣評價hyukoh的:
「無添加音樂就是那麼的對。總之這才叫진정한 아티스트(真正的artist),起碼在我的認知裡是!」
「我靠!這含著一口痰的聲音!就是那種沙到...怎麼說...有這種聲音不做歌手做什麼好呢。」
然而真的讓我最欣賞hyukoh的一點,是他們能不斷突破自我。以《공드리(Gondry)》這首歌來說,最初是收錄在《Lucky You!》,而這次重新收錄在《22》裡面的版本,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對於我來說,一個音樂人,新專輯文案裡再怎麼強調這張專輯的音樂比起上一張有什麼突破、風格怎麼轉變,都不如把一首舊歌重新remix來得有說服力。大概是平素經常需要碼文稿的我,算是切身有體會吧。素材就放在那裡,你要用不同的角度切入,編出來數個版本,並且每個版本都能拿出手,真的會把人逼瘋。而2個月內,hyukoh交出來的這份答卷,不得不叫人驚喜。
縱觀hyukoh的三張EP以及오혁(吳赫)參與的《Lucky You!》,會發現雖然儘管旋律和編曲上都有不小的變化,但始終不會覺得hyukoh的音樂是雜亂無章的,反而是形成了獨樹一幟的「hyukoh風格」。我比較詞窮,音樂專業知識也淺薄,我無法準確定義他們的音樂到底是屬於哪個樂種,但相信如果有聽過hyukoh所有音樂的人,都會和我一樣,在聽之前,你就已經有一種既定的心理預期——那就是只屬於他們的「hyukoh風格」。這種心理預期,對於音樂人或聽者來說,既可以是糖,也可以是毒。但至少目前為止,hyukoh交出的作品,都是在派糖。
好聽入耳的旋律、簡潔適當的編曲,對於要建立起對一個陌生音樂人的喜好基礎來說,大概已經很充足了。想要更進一步的話,我們可以來探討一下hyukoh的歌詞,畢竟,讀懂了他們想要通過音樂表達的信息,才算是真的把hyukoh的音樂聽透徹了。
有時我真的很好奇,오혁(吳赫)曾經經歷了什麼。因為從歌詞看來,他總是孤獨的,他被背叛、被孤立,對於二十初半的青年來說,這個世界的人事物,似乎對他總是不友善。
在《위잉위잉(Wing Wing)》裡,他是這樣唱的:
위잉위잉 하루살이도
嗡嗡 嗡嗡 就連蜉蝣也像是在
처량한 나를 비웃듯이 멀리 날아가죠
嘲笑悽涼的我一般 遠飛而去
비잉비잉 돌아가는
轉轉 轉轉 迴旋轉動的世界也
세상도 나를 비웃듯이 계속 꿈틀대죠
像是在嘲笑我一般 蠕動不停
쌔앵 쌔앵 칼바람도
颼颼 颼颼 就連如刀鋒利的寒風
상처난 내 마음을 어쩌지는 못할거야
也無法傷害我已受傷的心
뚜욱 뚜욱 떨어지는
都塔 都塔 一點一滴流下的淚水
눈물이 언젠가는 이세상을 덮을거야
總有一天會覆蓋這個世界
在《Panda Bear》裡,他是這樣唱的:
I never thought you are such a traitor
在《Settle Down》裡,他是這樣唱的:
eh oh eh oh
at the least you just give it a try
eh oh eh oh
at the least you don't tell me a lie
eh oh eh oh
at the least you try keeping your word
eh oh eh oh
at the least you could think of me once
no one says it's possible at all
儘管hyukoh的其他歌曲我並沒有拿來舉例,但如果你仔細去推敲,其實不難發現幾乎都是同樣的主題。有時我會揣測,오혁(吳赫)的留學經歷,是不是曾讓他覺得很無力,無法融入異國的生活,才讓他寫出這樣一段又一段的「疼痛」。오혁(吳赫)唱得很淡然,像是說著別人的故事,偏偏是這樣冷靜的敘述,最能打動人心。
hyukoh的歌詞,於我而言,也是一種奇怪的healing。
在《Ohio》中,有這樣一段詞:
oh hi oh hi
I watch your pain
oh hi oh hi
the same as mine
這並不是任何安慰的話,只是告訴了我——誰都會經歷你現在的苦痛,你並不是一個人。但很奇妙地,這段詞,至今仍是我的最愛。
平均年齡才23歲的hyukoh,似乎還有更大的潛力可以挖掘,說是韓國獨立音樂2015年最大的期待主也不為過。年輕啊,真是珍貴又可怕的本錢。
在文章的最後,特別鳴謝和我討論過hyukoh的溶溶和N,以及翻譯了《위잉위잉(Wing Wing)》歌詞的痒痒,當然,需要再次感謝「共感」給了我這次機會來賣安利。
希望看到這篇文章的你,剛好也願意花點時間,去更深入地瞭解hyukoh,那就好了。
在一起的時候不要總叫我
因為我覺得自己呆著更舒服
對小事不再生氣
我的心情再也不激動起伏
不要打聽我是誰
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誰
就算我在這個房間消失
也不會知道這裡變的誰也沒有
I never thought
you are such a traitor
I never thought
you are such a traitor
I never thought
you are such a traitor
I never thought
you are such a traitor
我是個沒有野心的人
所以不要向我施捨善意
就算有朝一日愛情找來
估計我發覺都不會發覺
就算討厭我也不要跟我說
會只當是人漸漸疏遠了
就算我在這個房間消失
會不知道這裡變的誰也沒有
I never thought
you are such a traitor
I never thought
you are such a traitor
I never thought
you are such a traitor
I never thought
you are such a traitor
看到躲著的我 也不要瞅著看
一點也不享受人們的視線
我自己落在後面也不要表示關心
我只是在靜靜的思考而已
就算有朝一日愛情找來
估計我發覺都不會發覺
就算我在這個房間消失
也會不知道這裡變的誰也沒有
Hyukoh的文章下面常常看見這樣的回帖「好討厭,本來只想自己獨佔的樂隊突然變得流行起來了。」
吳赫:難道是想讓我們餓死嗎(笑)
不過你們自己也是有喜歡的樂隊的,所以那種心情應該是很好懂的吧。
東健:我太懂了。
吳赫:我覺得自己喜歡的樂隊如果獲得成功會很開心,只是消費方式稍微有點不同吧。更潮的消費模式下被淹沒了當然會可惜,但如果做得好又何樂而不為呢。
從時尚雜誌到各種品牌,「潮」所覆蓋之處似乎都很喜歡hyukoh,覺得是什麼原因呢?
吳赫:我們做了一些新的嘗試,人們似乎喜歡這樣的樂隊,我們國家很少有這種真正意義上音樂和視覺並行的team,所以讓人更欣喜了吧。
不久前在金昌完的美好的早晨(廣播)裡出現後,實時檢索瞬間猛漲,感覺如何?那應該是公眾波生放送的初回經歷吧。
東健:很怕說錯話所以曾一直擔心來著,結果...還是說錯話了。
一東:自殺事件。(未成名之前公演的時候幾乎無人問津,吳赫自嘲著說到「好想自殺呀」成為了軼話。)
不過金昌完的節目是主婦也在收聽的哦(笑)
吳赫:(那大概是)媽媽們一邊熨著衣服。
鉉宰:(一邊說著)這些小孩也太黑暗了。
金昌完和你們聊得很不錯吧?
吳赫:問我是不是很會喝酒。
鉉宰:呵呵呵,他特別逗,感覺像山神似的,特別有算命神力。第一眼看到我就突然對我說「所以鉉宰和女朋友相處得好嗎?」「我知道你女朋友的父母不太喜歡你」而實際情況的確如此。
仁佑:真的嚇了一跳,他看了看我的名字過後突然也對我說「你腸胃應該不太好。」而實際上我的確有點積食。
鉉宰:外表也是...長長的鬍鬚...看起來感覺很玄妙。
聽說你們和張基河也很親是嗎?
吳赫:一個公司的嘛
鉉宰:進公司之前有幾次碰頭,也一起做過公演。
吳赫:我們在evanslounge辦公演的時候他來看過我們,還買了生魚片過來,我因為不太會喝酒錯過了親近的機會,他們三個就著打糕喝得很開心。
最近發生的事件裡最令你們感覺難以置信的是什麼?
東健:擔任了Erlend Oye的live暖場嘉賓,他說看過我們的公演,在臺上直接表白讓我瞬間感到能量注入。
吳赫:我腳上之前還紋了Erlend Oye的頭像紋身呢,然而現在把紋身給去了,因為目標已達成。
仁佑:那你這兒又紋是誰的頭像?
吳赫:毛澤東(全體爆笑)(K:這條不會被和諧掉吧....)
這次的專輯雖然只聽到了吳赫創作的歌曲,但聽說其他團員也都有自己的創作,很好奇其他團員的音樂又是什麼風格的?
鉉宰:不是很確定。唱歌或作曲的話可能會有某種色彩鮮明的風格,但我是彈起吉他的,所以主要以在那個當下接收到的靈感為主。
知道你們幾個都很喜歡「The Whitest Boy Alive」,那國內的音樂人裡有沒有喜歡的?
鉉宰:我喜歡趙守一,申宗玄。
吳赫:SG Wannabe
真的嗎?
吳赫:還有M.C The Max,出生以來第一次買的專輯就是他們的,是媽媽給買的,她說這群人的音樂聽著很涼快(全體爆笑)然後還喜歡野菊花。
東健:我比較常聽Sinawe,還有張基河和臉們。
原來是吳赫一個人單獨做音樂,剩下的團員是一起活動的,但你們組合在一起了之後感覺根本就像原先就在一起似的,再怎麼有共感聚集在一起做音樂是不容易的事呢。
仁佑:這都是business。
吳赫:為了錢啊,哈哈。當然最初的動力還是分明存在的,但在涉外方面對我們各自都是雙贏的。
然而在那個過程裡的相互回饋與融合仿佛讓目標更明確,速度也變得更快,更容易了,歌詞也特別棒,很想知道歌詞裡到底有多大程度是自身的投射?
吳赫:100%,那些要麼是我自己的故事,要麼就是透過各種近距離的接觸所產生的投射。
吳赫寫的歌詞裡有很多英文或是韓文都是在描述「消失」的狀態。
吳赫:消失的表達方式?這我還真不知道。
鉉宰:是挺多的。
吳赫:為什麼會那樣?大概是小時候起有過那樣的想法吧,我有很嚴重的認生,早年症狀更明顯所以也沒有多少朋友。自己一個人獨處的時間時回想著,即使在人群中消失也不會有人知道吧。父母的關係不太好,自己在家的時候會想如果我消失了他們又會知道嗎?有過很多那樣的假想。
是不安感嗎?
吳赫:可以那麼說,但我也沒有想得特別深,所以不是很確定。
鉉宰:應該去醫院接受一次催眠看看。
其他成員對於吳赫寫的歌詞也會有共感嗎?
鉉宰:有共感的部分,也有無法共鳴的部分。
吳赫:所以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嘛?
鉉宰:當然是好啦,結果看來是相當好,100%共感。
吳赫:民佑聽我寫的歌之後哭了,那首Panda Bear。
鉉宰:什麼時候哭的?你也讓我哭一下吧。
吳赫:你和女朋友分手的話,我讓你哭個夠。
成員們各自創作了歌曲,會相互給對方聽,那是否會特別在意對方的反映?
鉉宰:原本就是自己確信是好的話不就是最好的了嗎?不會特別在意其他人的想法,自己剛好特別喜歡的時候,其他人總說不咋地。
仁佑:好像還是挺在意的?
吳赫:雖然會在意,但未必就一定要改變。
這次EP的感覺會是怎麼樣的?
吳赫:可以視為第一張專輯的延長線,第一張專輯是《20》,而這次是《22》,正規專輯本來機會是9月出的,但那就該成了《23》了,我們是在各自的20和23歲之間相遇,結成團隊,一起活動的,所以選定了22這個數字作為專輯名。第一張專輯傳遞的是「虛無,我獨自一人」的狀態,但到了22歲仍舊會那樣,克服了一些狀況,但仍在回想如果曾選擇的道路還是錯了該怎麼辦?進入曖昧的時期,等微妙的時間過去了一切自然就解決了,但也許會迎來下一個曖昧的時期。所以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人其實會變得有點消極,有點厭世,原來是會帶著那樣的眼光去看世界的。(在描述這樣的狀態)總共預定了6首歌曲,但還有一首在待定中,當然也會包含了各位所熟悉的,關於「消失」的歌曲。(笑)
比現在的狀況更好的話會很開心吧
鉉宰:那是當然了。
吳赫:最初我們也是抱著成為rock star的想法,沒有想過會走商業性的路線,不過似乎結果還不賴..
東健:只要結果不賴就行
吳赫:結果好當然一切都好啦
那你們概念裡的「做得好」是什麼樣的?
吳赫:音樂好,又能賺到錢,雖然大部分的境遇是把前者給排除了,要麼是在音樂性上妥協為了賺錢,要麼是音樂性上無法妥協,但賺不到錢。音樂性也出色,又能賺錢,那是我們所認為的成功。
那你們有不妥協的自信嗎?
吳赫:妥協這種東西是某種主觀性的態度,維持到哪個底線才是最好的不妥協,那需要慢慢的去判斷。
畢竟看過了太多原本閃耀過的樂隊都漸漸向大眾的口味妥協的事實了。
吳赫:我想那是尤為曖昧的狀態,曾經閃耀過的那些樂隊要捲入許許多多的現實裡,諸如年紀漸長之後看待事物的方式也會改變了吧,在那樣的經驗累積過後所創作的音樂自然會發生改變,但我認為那和概念上的妥協不太一樣。
但還是希望能做出不讓自己後悔的音樂啊。
鉉宰:我覺得問題的關鍵在於做出來的東西,是不是由內在的自我發出的。風格的變化也可能是自我的產物,不一定是為了他人的意願所做的改變,轉變風格並不意味著改變初心,比如大眾性正好是我這次想要嘗試看看的東西,從那之中如果抓到了感覺,靈感也會降臨,而那也是一種保留我們自身色彩,同時也能接近大眾的方式,所以我並不認為那是妥協,那是讓我們感覺自己足夠帥氣的方式之一。
東健:可真是會說話呀。(全體鼓掌)
雜誌官網:http://www.grazia.co.kr/article/grazia_view.php?cd=0401&page=1&seq=28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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