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之我的文理時代(十)
鳳鳴岐山——實習的日子
劉力/文
(現在的岐山中學)
畢業前夕,作為無論哪個專業的大學生,實習是必須要做的事情,而師範專業更是如此。
當時系裡基本原則就是男生外出,女生內消,也就是男生大多都被分到了寶雞周邊的縣區,而女生基本上都會在市區學校。這樣一來,反倒是便宜了我們這些男生,畢竟實習還是真刀真槍地提前演練好些。市區的女生們後來講,他們基本上很難得上講臺,沒有經驗的她們常常只能是備課、開會或者就是自己在同學之間互相講一講,甚至還會有老師指派她們去改自己平日裡也不太喜歡批閱的作文。
而男生們卻似乎如蛟龍入海,有了更多的機會,如老四李小軍,他去的麟遊縣是甫一去就被任以重任,校長難得一見這些本科大學生,他們那裡教育資源的貧乏自然給了實習生們更大的自主權,這是最為幸運的事情,老大王懷鋒去的是關山牧場那裡的一個地點,回來更是喜氣洋洋說他們自在得很。我和吳興國當時去的地方是岐山縣,作為紅柯老師的故鄉,也更作為美食岐山臊子麵的起源地,我們當時總想著會有一個良好完美的結局。
然而這種想法其實後來被證明非常幼稚。
其一是,我們當時千想萬思的岐山臊子麵在岐山縣城並沒有真心找到,一碗6塊錢的所謂臊子麵讓我們非常失望。
其二是,當時帶隊的老師是一個物理系老師,太過於保守,或者甚至有些戰戰兢兢,生怕有什麼閃失,結果連我們實習的紀念照最後都放在了寶雞文理學院的圖書館門前。這點曾經令我們非常不爽,但卻又無可奈何。當時並不是智慧型手機發達的現在,時代給予我們的圖像採集權只能無奈地交給相機。
二班中文系同去的人中就有「猴子」侯鑑,文文弱弱的他後來未料竟會投筆從戎入了二炮部隊,現在看來混得挺不錯。吳興國是陝北人,帶著濃重的陝北腔,在當時和我倒也算得相處不錯。我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打球,羽毛球和桌球自然是我們的首選,偶爾,我和猴子倒也可以去拍拍籃球,但學生們上課的時候這些都有點不合時宜,尤其是籃球發出的聲音是基本難以被認可的。曾經有一次,學校教導主任看到操場上有人打球,趕來幹涉,一問是實習生,只好訕訕地走了。
我們當時去岐山中學實習,其實並不受到學校領導的歡迎,我們沒有老四那樣的待遇,這主要源自於岐山中學傲嬌的地位,然而老師們自然並不以此為忤。我的指導老師是高一1、2班牛軍禮老師,侯鑑的指導老師是高一3、4班老師,名字已然不復記憶。我能記得的自然是當時牛老師大約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年輕但也有些世故和應有的驕傲,雖然學校規定實習生需要一兩個周才能上講臺,但其實我當時四十天時間的實習期總共上講臺26天,這自然並不算周末補課,岐山中學補課基本上是文科一周,下周輪換為理科。也就意味著兩周我們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周末兩天可以浪蕩。也因此我們得以有時間去了周原,其實也就是一片荒涼的古堡,不懂歷史的人是很難喜歡上那裡的。我當時也只是撫摸著泥土砌成的牆壁稍作嘆息狀,心裡實際上也基本上混沌一片,並不能真正叢中覺出涵義。
岐山中學處在岐山縣城的一個十字路口,北面對著的是縣新華書店,西北面有一個買飯也可以去看錄像的菜市場,西面的建築特徵我已經忘記。我還記得曾經有天晚上我和吳興國等同學一起出門,相約去錄像廳看錄像,千年不變的招牌裡面果然別有洞天,我們回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學校大門已然關閉,我們立刻發揮了自己的天然特長,直接順著大門翻過去偷偷溜回了自己的宿舍。
我們當時好像去了十多個人,基本上也就在一間類似於教室的大房子裡,通鋪上鋪上自己從學校帶來的被褥就算是自己在這裡生活的窩了,吃飯自然是在學校,我也已經忘記了當時到底有沒有花錢,總該是統一吃飯,也常常跟著指導老師混在一起。有了一種以校為家味道。
牛老師做一班班主任,我也自然不能例外,那時我只想著自己也能做好這個班主任,經常也就身臨其境,無論是跟班還是打掃衛生,我總能親自督戰,有時我還親自動手,這點倒頗得學生歡迎,但總體上我總覺得當時一班學生過於死板,但學習倒也並不馬虎,對面的新華書店我們常常去的時候,總能看得見岐山中學穿著校服的學生忙碌的身影,他們經常中午不上課的時間忙裡偷閒來這裡學習,等馬上要上課了才忙不迭地放下書,趕回學校去上課。
就在這樣按部就班的生活中,也有一些樂趣,有天晚上學校操場放電影,我們自然也趕忙去看,露天電影是那時學校常常喜歡做的事情,大家都不帶凳子,只站在那裡觀賞,當時我記得非常清楚播放的電影是《黑馬王子》,劉德華主演的一部喜劇愛情電影。我們也常常遊走於岐山縣城,不大不小的縣城一路延伸開去,並不故作高深,也不怎麼慘澹經營,倒是跟我所在丹鳳縣城基本類似。甚至學校位置也大概相同,只不過岐山中學和新華書店是一南一北,而我所在的丹鳳中學與新華書店是一北一南罷了。
自然也會鬧出一些不愉快,當時學校前來實習的學生中有一個學生似乎姓魏吧,他當時因為打羽毛球桌球跟學校一個挺漂亮的英語老師慢慢熟識,於是經常在一起聊天談心,偶一天我們就聽說他們出了一些事情。聽其他人講,小魏和那個英語老師在老師宿舍談心,天已晚但兩人卻並未開燈,結果女教師的男人來找,把他們堵在了宿舍。接著自然就有了學校對實習生們的諄諄告誡,專門開會強調實習紀律,比如一律不許談戀愛,尤其不能發生師生之間的戀情,如若發生嚴肅處理等等。
吳興國突然有一天準備去上海,我當時看到他所乘坐的火車票價為92元,當時還感覺挺便宜。只是不記得他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去的上海。
實習隊伍中,有語文、物理和政治三個學科,聽說上課最多的同學一來就被指導老師賦予重責,一個人實習期總共上課68節,算得上是實習生中王霸。
告別的時刻終於要來了,帶隊老師開會特意強調不要告知學生,我們選擇了學生早讀時候就離開,看著其他同學拿到的禮物,我竟然有一些嫉妒,於是在回到學校後,我立刻去信一封,向牛軍禮老師講明自己的心思,信中恐怕倒也可能有一些責怪。後牛老師來信告知學生本來已經買了禮物給我,走得匆忙並未來得及給我,我又去信給他誠懇道歉。自然我並不能真正知道其中原委,但當時所做,至今想來實為唐突,甚至有一些矯情。好在歲月已更,二十餘年以來,在教師崗位也學會了某些世故,就有了一些城府,更有了一些定力,自然對這些也再也不必多做他想。
我最終沒有去蔡家坡,我也並沒有機會去見識一下蔡家坡的風景,更無從去探訪那個曾經一直以來和我數次通信的王麗妹妹,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小姑娘。我至今也不知道,你在他鄉可好?
就連當時實習前去的那些兄弟們,四十多天相處,有些名姓已經不可考究,唯一剩下的只能是那張圖書館門口的帶著某種情緒的照片,至今還靜靜地躺在我的相冊中,只不知還會有多少人能夠清晰記得我們那時候的過往,竟會白駒過隙,二十年而終未能完全結束。
也許這也只是一個全新開始。
——20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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