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乃文:冷豔的搖滾女爵,愈沉默愈有力量

看到楊乃文這三個字，你會想到什麼？搖滾、冷豔、女爵、不食人間煙火.但她卻說：「我非常愛幻象，害羞、你們都不知道我多容易緊張.」出道快20年，橫跨搖滾與流行，楊乃文始終是華語音樂圈裡一道獨特的風景。

推開世界的門

你是站在門外怕遲到的人

捧著一顆不懂計較的認真

吻過你的眼睛就無畏的青春

推開世界的門

你是站在門外怕遲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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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酷話不多一直是楊乃文的標籤，但正是因為這樣，歌迷們記得更多的才是她的音樂。

是《女爵》裡「為你封了國境，為你赦了罪」的灑脫決絕？

是《星星堆滿天》裡「好的時候你是真的對我非常好，吵的時候你也真是狠得不得了」的欲拒還迎？

是《我離開我自己》裡「用天真換一根煙的光陰，我離開我自己」的娓娓道來？

還是《祝我幸福》裡「我很幸福，真的幸福，卻渴望得到你的祝福」的若有所失？

都是，也都不盡然。楊乃文本身就是多面的個體，個性率真又容易緊張，心直口快又感性重情，是搖滾女伶，也是柔情歌者，糅合在一起，成為華語歌壇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一顆熱的心 穿著冰冷外衣

一張白的臉 漆上多少褪色的情節

在我的空虛身體裡面

愛上哪個膚淺的王位

在你的空虛寶座裡面

愛過什么女爵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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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這麼多河要過，路要走，險要冒， 除了自渡，也是別無他法 那些最深沉的愛， 是絕口不提， 不談論也不抒情。 這些，心裡知道就好 。

冷酷又悲傷，驕傲又堅強 。楊乃文的歌總是哀而不傷，沒有成人抒情的滿地狗血，歌詞具有哲學思辨，對文藝青年極具殺傷。

《Queen》《女爵》這樣高貴冷豔的歌曲，尤其契合當代都市女性獨立自持的精神，更被媒體稱為「搖滾女王」。 

因為明天還剩一寸記憶

淚水染紅眼睛

所有的過往還燦爛無比

卻不可及

對世間的離別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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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乃文自幼對樂器表現出濃厚興趣，6歲開始學鋼琴，後來陸續學了琵琶、三弦、鼓、長笛。五年級時，全家從臺北搬到澳大利亞，她對音樂的敏感沒有褪色。在雪梨大學讀遺傳學和生物學，讀到一半休學回臺灣，尋求音樂界的召喚。

幸運如她，在Pub和Disco中唱歌沒多久就結識了魔巖唱片的李雨寰和林暐哲。製作人林暐哲絕對相信楊乃文是實力無窮的歌手，於是他向魔巖唱片推薦楊乃文。

當年的魔巖專門網羅另類歌手，所以不可能放過如此個性的嗓音。就這樣，楊乃文返澳把學業處理妥當後，在1997年發行第一張專輯《One》，成為歌手正式出道了。

你就好像煙火一樣爆炸我的心情

閉上眼晴高潮就過去

你就好像國王一樣穿上你的新衣

忘了身邊皇后的美麗

我要的只是多一點浪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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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魔巖因為避開主流另闢蹊徑，靠魔巖三傑（竇唯、張楚、何勇）口碑在前，為後輩們殺出血路，而且實體唱片還活得很好，隨便就能賣個幾萬張。

有人說那會兒前後腳籤約魔巖的楊乃文、陳綺貞、五月天都是趕上了最後的好時光。他說得沒錯，畢竟現在砸幾百萬做的專輯也不定能賣幾萬張。

隨後推出的幾張專輯《應該》、英文自選集、《女爵》和《Zero》、《離心力》，搖滾始終是主要基調，也獲得了華語樂壇的好口碑。從此人們再提到楊乃文，會不自覺的想到「搖滾女王」，從獨立出發，遊走縱橫於流行樂壇，是搖滾女聲的最高指標！

有歌迷評價她說，楊乃文總結下來就三句話：你好，女王大人。是的，女王大人。好的，女王大人。

她的確像個女王，她的歌都帶有一種大女人的決絕獨立，讓人聽完只想下跪。

如今五月天的演唱會已經從逃離地球的方舟開到了人生無限，陳綺貞也被各路文藝青年尊稱一聲陳老師。 

而楊乃文2000年便憑藉第二張專輯《Silence》拿下當年臺灣金曲獎「最佳國語女歌手」獎，如果你知道當年這座獎盃是楊乃文打敗了王菲、張惠妹、莫文蔚、範曉萱才得以收入囊中，你一定會驚訝於這些年楊乃文的低調。 

金曲歌王歌后有多難拿，看林俊傑就知道了，再讓我們看看和楊乃文同時提名的幾位女歌手：王菲《只愛陌生人》、範曉萱《我要我們在一起》、張惠妹《我可以抱你嗎愛人》、莫文蔚《你可以》。這獎擱誰身上都實至名歸。畢竟範曉萱這張拿了最佳專輯，張惠妹、王菲、莫文蔚也都在後來領回了金曲歌后。

但在千禧年，這四位不是破紀錄就是影視歌全面開花的歌手，愣是被楊乃文幹掉了。從梅豔芳、張學友手中接過獎盃後，她只講了六個字：「謝謝，謝謝大家。」這種惜字如金震驚了全場。

穿梭在人群之間

找不到適當語言

在你討厭我以前

請你再看我一眼

我怕我自我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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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後她作過解釋：

「我不是一個演講型的人，像大型演唱會講一堆話我會更緊張，尤其在一堆人前面，這可能別的歌手會比較擅長。也許是因為我是個比較害羞的人，反正我很難想像在舞臺上把所有認識的人從頭到尾都謝一遍。專輯裡也是，公司會問我要不要寫致謝名單。我想了很久，要謝誰誰誰，但最終仍舊決定寫：感謝所有人。沒有指名道姓。」

也許就是這種特立獨行，讓好運都不忍心同她擦肩。

她唱歌的方式和她做事的方式一樣，特立獨行，意外地因咬字聲音塑造了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場，配上冷豔瘦削的外形，遍地都稱她酷。

我從來不懂你的幽默

所以我沉默

話不多

少開口

尷尬的笑容

我從來不懂你的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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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乃文沒有緋聞，沒有頭條，沒有綜藝，沒有走穴，甚至支撐音樂事業的專輯也是按部就班的兩年一張，私生活極其平淡，卻也樂在其中，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楊乃文，紫色，東方香型，高貴典雅。如紫羅蘭一般冷酷凜冽， 契合現代女性的一個相面。

獨立、冷冽、深刻，但絕不孤傲、清高，也是現代女性精神的一方分野。 

夕陽的紅 金色水面的海流

天空摻和 幾隻候鳥的飛過

一眼望去 朦朧昏沉的午後

時間的流逝 不停留

就像日落西沉 過去的愛

..

說她的音樂，比想像真實，比另類悅耳，比民謠豐富，比流行自由。 

說她的唱腔，一字一句清楚分明，這樣的聲音，唱起情歌來，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刻在你心裡。 

說她的風格，代表華語女性搖滾新的可能性。楊乃文的搖滾音樂自然雋永，也有歇斯底裡的嘶吼、壓抑與宣洩的展示，但蘊藏在那低沉聲音之中的，始終是股由內至外、不浮表象的純粹能量。 

如同當年那種白金唱片封面的上所寫：「楊乃文，愈沉默愈有力量」，完美的詮釋著她獨特的音樂靈魂。 

 

但在唱歌以外，她也有溫柔的一面。伍佰就曾經評價楊乃文說：「楊乃文一直給人酷酷的感覺，她笑起來很好看」。

面對媒體採訪，她的回答也是個性有趣，甚至帶著那麼一點幼稚的感覺。曾經有媒體問她如果不做歌手想從事什麼職業，她說：「我喜歡畫畫，但不會拿去賣；想開花店，又怕昆蟲；想開圖書館，又擔心未來都數位化了。」

點燃這支香菸

讓光亮爆炸這黑夜

寂靜世界

不發一言

我的手在觸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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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許多年，楊乃文的聲音都一直乾淨、明亮、直接、有力，就像酒，有時濃烈，有時清爽，入口微涼，過喉則開始發燙，然後熨帖你的胃，繼而全身都熱血沸騰。 

她的聲音總是帶著力道，令人回味。這一點始終沒有變過。而她對待生活和音樂的熱情也一如既往。對酒的痴迷，顯然亦是如此。 

有人說，對於楊乃文的評價，大概可以分為兩個群體：小眾死忠往往對其高估，覺得她是女神、女王，是人生導師；大眾則對其不甚了解，認為她不過就只是一個在臺灣發展的、不紅的女歌手。 

我倒覺得，她更像一個精神榜樣，她用音樂作品告訴你，世界川流不息，要學會自己和自己對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