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如何寫歌詞:從白居易《琵琶行》到韓寒、樸樹的《平凡之路》

2021-01-08 素衣卿

中國文字,本來就是帶有節奏和旋律的,這一點來自於漢字獨有而特殊的聲調。不同的聲調即是不同意思的字,即使拼音完全相同。這一點是很多其它語言所做不到的,哪怕英語。而當這些不同聲調的字連起來的時候,其本身就會形成一段抑揚頓挫的話語。而作為漢語歌曲歌詞的寫作,這一點尤其不能被忽略。

本文就將以兩個正面例子以及一個反例,來說明現代流行歌曲歌詞的寫作中,歌詞文字的聲調契合所寫內容的重要性。

正例(一):白居易《琵琶行》

白居易的《琵琶行》是我們大家都為之所熟悉的作品,全詩描寫了琵琶女高超的技藝、以及她悽慘的身世。

其中:「轉軸撥弦三兩聲」一聽便像撥弦的聲音,更妙的是後來在對於其琵琶技藝高超的那部分描寫中,有這樣的一句話: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白居易《琵琶行》

這兩句的在內容上寫的是,琵琶女所演奏的琵琶的聲音,或響或輕、清脆動人,就好像大珠小珠落在玉盤上所形成的清脆聲音。先不說,這句本身通感之手法。單就後一句的聲調,哪怕不用古時候的平、上、去、入來看,就算是用現代漢語的四個聲調來讀:大珠小珠落玉盤。也能品味出其中的抑揚頓挫的、宛如琵琶彈奏的聲音。四個聲調一句話中都有了,這句話本身就具有音樂性。

先人的這種技巧,我們為何不能借鑑到現代流行歌曲歌詞的寫作中呢?當然,還是看到過這樣的流行歌詞的句子的。

正例(二):樸樹、韓寒《平凡之路》

《平凡之路》是韓寒做歌詞,樸樹譜曲的一首現代流行歌曲,被作為韓寒電影《後會無期》的主題曲。其中有一句副歌部分的歌詞,足見韓寒的功力,無論是無意還是有意為之。本文末端可試聽這首《平凡之路》。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韓寒、樸樹《平凡之路》

這句副歌部分的歌詞,我們重點品析第一句: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讀一下這句話,很明顯讀起來很有力量,同時又非常短促、非常急促。這是因為,這句話裡的「失」字是第一聲,仿佛走在一個平地之上,而後面跟著的「落」、「望」、「掉」,甚至是最後的「向」,這些字都是第四聲的,連起來之後便仿佛走在一個平地上,突然一個跌落、一個下降,而這又是非常符合這首歌曲在這裡所表達的曾經的低沉的、悲傷的心情的。

反例:九把刀《那些年》

而不同的是,作為反例來說,當年熱播電影《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的主題曲《那些年》中,就有一句歌詞值得商榷。

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時光回到教室座位前後 故意討你溫柔的罵——九把刀《那些年》

那句「故意討你溫柔的罵」,本身是一個非常美好的一個意境,但最後一個「罵」字,因為是第四聲的原因,很難拉長,甚至演唱者只能靠改變這個字的聲調來完成演唱,故而,我們常常聽到的效果變成了:故意討你溫柔的媽。這裡的第四聲的「罵」被演唱者強行改成了第一聲的「媽」。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歌詞的聲調問題。

結語

綜上,本文以兩個正面例子和一個反例,來闡述了聲調在現代流行歌曲歌詞的創作中,有著很重要的地位。歌詞的聲調應該符合歌曲本身的內容以及作曲者旋律長短的要求。

(素衣卿·聽):試著為現代流行歌曲的歌詞寫作做傳、在詩詞的長河之中、結合時代特點來評看歌詞。希望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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