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利尼演奏貝多芬鋼琴奏鳴曲《熱情》
鋼琴演奏中冥聽重要性
冥聽又可稱為「內部聽覺」。音樂的效果在演奏家心中形成,他應當具體感受到作品的整體,它的細節,它的每一個音的質量。在沒有彈奏之前,應當預先「聽」到它們。
耳朵的傾聽實為鋼琴演奏全過程中至關重要的中介環節。演奏者對音樂的理解、布局、設計與雙手在鍵盤上操作之間,是否能吻合;演奏的實際效果如何進行改進;用力與指觸與鋼琴發出實際音響之間如何協調。總之,音樂通過聲音而實現的全部實際效果只有通過耳朵的傾聽來鑑別,來協調。
聽覺是否敏感,有時對造就一位鋼琴家具有決定性的意義。不少人彈不好琴不是因為手指不靈活,不是因為身體無力量,也不是因為腦子不思索,卻完全因為聽覺的問題。倘若僅僅以為自己有想法,手上就能如願實現,那就是大錯特錯。鋼琴演奏的全過程在分分秒秒的時間中展開。準確無誤的音高、紋絲不差的時值、清晰平衡的聲部、瞬息萬變的音色、恰如其分的音量,都需要極端靈敏的聽覺,並不斷以聽到的效果調節大腦對手指發出的指令。這一點,是不言而喻的。
然而,以上所言僅僅是「耳界」的第一層次,即運用耳朵聽到外部音響的能力,可稱為「表聞」。這層聽覺的功能在於,作為感官的耳與外部世界發生的實際存在的物質性聲音之間的關係。因此,又可稱為「外部聽覺」。
我們現在要談論的是:「耳」的第二層功能,即運用演奏者長期積累的對音響的感覺與經驗,在演奏前事先於內心中「聽」到整個演奏結果、自己所希望的效果的能力為「冥聽」。
冥聽又可稱為「內部聽覺」。音樂的效果在演奏家心中形成,他應當具體感受到作品的整體,它的細節,它的每一個音的質量。在沒有彈奏之前,應當預先「聽」到它們。
一、儲存傑出的音響信息
想像力是最重要的。「冥聽」的第一階段,是要事先「儲存」傑出的音響信息。即把在音樂會上、唱片錄音中所聽到的第一流的、引人人勝的、突發奇想的、不同於眾的各類引起演奏者深刻印象的聲音牢記在心,「儲存」起來。
要聽世界第一流鋼琴家的演奏。不僅聽他們對具體作品的具體處理,更重要的是研究並牢記他們的聲音,各種最縣表現力又最完美無缺的聲音。
二、想像所演奏曲目的音響效果
冥聽的第二階段,是大量通過對每位演奏大師的聲音的「儲存」的與研究,想像自己所演奏的曲目的音響效果。要聽到自己的演奏,聽到自己在內心中以第一流的聲音在演奏。要全神貫注地「冥聽」自己所研究的音響效果,想像這是世界第一流的演奏,是魯賓斯坦,是霍洛維茨,是米凱朗基裡,是阿許凱納齊,是阿格裡奇,是布倫德爾,總之,是你最喜歡、最崇拜的大師在演奏,直到這類從整體到細節的全部演奏音響都變得十分清晰。演奏者應全力將自己的演奏與「冥聽」中所「聽」到的效果相比較,逐步縮短二者之間的距離,這對提高處於尚不完全成熟的演奏者的演奏質量而言,具有決定性的作用。
三、想像產生嶄新的音響
冥聽的第三階段,是想像從未彈出過的也從未聽到過的聲音。這是鋼琴演奏的最高級階段。在鋼琴演奏風格演變的歷史上,都需要有一些最傑出的最富有創造性的演奏大師們,敢於想像,敢於嘗試,敢於創造,以常人看來不可想像,「匪夷所思」的彈奏法,產生嶄新的音響,從而促進鋼琴演奏藝術的發展。例如對於「歌唱性」聲音的追求,經歷了「柔美如歌的聲音」、「天鵝絨般的聲音」、「相互粘連的聲音」、「淳厚飽滿的聲音」等等不同概念指導下的不同追求。自從50年代的米凱朗基裡和60年代的波裡尼師徒倆以義大利男高音一般的鏗鏘明亮的聲音演奏「歌唱性」,使這一音色概念的內涵發生了質的變化。任何新的演奏方法的產生都由對新的聲音追求而引發。所有彈奏方法直接由演奏者對聲音的要求所決定。只有豐富的想像,才能引發對新音色、新聲音的追求,才能促進演奏者改善或革新彈奏方法。冥聽正是對聲音想像的基礎。只有先「聽」到,才能後做到。因此,要鍛鍊內心冥聽的能力。
練習冥聽的最佳途徑是在夜深入靜之時讀譜,或在入睡前躺在床上想譜。「靜」是第一條件。外界鬧哄哄,各種雜聲或其他音樂聲都會干擾冥聽的效果。無論是讀譜還是想譜,都要努力去「聽」,要確實地清晰地聽到每一個聲音的質量,聽到每一個樂句的呼吸,聽到每一個段落的起伏,最後,聽到整個樂曲的整體。
耳朵的作用是把外部聽覺與內部聽覺相統一。「耳朵」是內外的結合;「耳界」是由「外界」轉入「內界」的中介。因而有特殊重要的作用。冥聽並不玄妙,而是十分有效的實踐。正如上述的冥聽的三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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