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那個叫蘇珊·B·安東尼(Susan B. Anthony)的 「碧池」 為婦女徵得了選舉的權利,男人們因此而垂頭喪氣;不久,「碧池」 就成了所有惱人女性的代名詞。比如海明威就對這個詞情有獨鍾,他筆下的女性角色都被賦予了 「碧池」 女神的稱號。
原文作者/Arielle Pardes
譯者/VICE中國
有這麼一個詞,特別侮辱人,無需多說,人人會用,而且堪稱萬能,用在各種語境都毫無違和感。無論是地鐵的張三擠了你一下,還是牌局的李四給你贏一乾淨,甚至當你的唯一傷你太深,你都可以甩出這倆字:「碧池」(BITCH)。
想當年,呼喚某人為「碧池」,感覺比打對方一巴掌還直接;當然,也有人對這個稱呼比較隨遇而安,或者比較有想像力——反正如今的「碧池」,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碧池」了。
如今「碧池」分很多種,有尖兒貨也有糟泔,有富可敵國的也有拿不出手的,當然還有堪稱完美的「碧池」 —— 比如砍爺 Kanye West口中的嬌妻金大臀金·卡戴珊(Kim Kardashian)。你可以用「碧池」這個詞抽別人嘴巴,也可以把「碧池」無比的表情掛在臉上;或者乾脆每句話都以「碧池」結尾,比如:「我在邁阿密,碧池!」
此外,當「碧池」被用做動詞時,它可以表示麻煩或囉嗦;用作形容詞時,常用來描述一個人很酷炫。而成為某人的「碧池」,有以下兩個意思:你屬於他,或者你們是海枯石爛的基友(監獄裡的情況比較特殊,多是第二層含義)。
事到如今,這個詞已經分離崩析到面目全非,沒人知道「碧池」本來的確切意思;說得再嚴重點,我們已經不太明白到底該怎麼用這詞了。比如女權主義者可以稱呼自己「碧池」麼?男人可以叫女人「碧池」麼?你覺得我「碧池」麼?
今天我們將沿著歷史弧線,追尋那些致力使用「碧池」的女性足跡,探尋婊子們在當今社會的真正含義。《絕命毒師》(Breaking Bad)裡的平克曼一口一個「碧池」,說得可來勁了。
起源:母狗
曾幾何時,「碧池」的含義很簡單:母狗。翻開《牛津英語詞典》便不難發現,這個詞早在15世紀就被用來貶低女性。根據語言歷史學家傑弗裡·休斯(Geoffrey Hughes)的說法,這個詞之所以邪惡,主要是因為母狗的典故:母狗的崽子比較多,所以這個詞也被用來特指濫交的女人。
所以,別人罵你媽「碧池」是一件難以饒恕的事。因為這句話的更深一層含義是,你媽是個妓女。據說「碧池」在舊時遠不及其它侮辱性詞語彙常用,像是英國詩聖喬叟這樣的狠角色,都比較偏愛「蕩婦」(whore)和「騷貨」(sluttish)這樣的表達方式。
直到上世紀二十年代,「碧池」才成為罵街吵架的熱門詞彙,甚至一度達到井噴式的傳播速度。1915年到1930年這十五年間,「碧池」 在報紙上的使用率足足增加了一倍。究其原因,還是因為英國婦女的普選權得到了保障。
沒錯,就是那個叫蘇珊·B·安東尼(Susan B. Anthony)的「碧池」為婦女徵得了選舉的權利,男人們因此而垂頭喪氣;不久,「碧池」就成了所有惱人女性的代名詞。比如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就對這個詞情有獨鍾,他筆下的女性角色都被賦予了「碧池」女神的稱號。
在和女性小說家格特魯德·斯泰因(Gertrude Stein)吵了幾架之後,海明威送上了一本他本人籤名的《死在午後》(Death in the Afternoon),書上題詞寫道:「是碧池的碧池,永遠都是碧池。」(a bitch is a bitch is a bitch)
海明威對於語言的拿捏總是很獨到。
到70年代,「碧池」的流行程度又達到了一波小高潮,特別在音樂領域內。邁爾斯·戴維斯(Miles Davis)1970的爵士唱片被他命名為《碧池的養成》(Bitches Brew)。據說這個名字指代了參與創作該專輯藝術家們的天賦)。1971年,滾石樂隊錄製了《碧池》(Bitch)一曲;1974年,埃爾頓·約翰(Elton John)也發行了歌曲《碧池歸來》(The Bitch is Back)。
隨後,第二波女權運動達到巔峰狀態,喬·弗裡曼(Jo Freeman)在《碧池宣言》這樣中寫道:「我們必須堅不可破,我們必須鬥志昂揚,我們必須讓人望而生畏。我們更要認識到『碧池』的美,就在於她們的義無反顧。」於是 「碧池」 就這樣倒入了女權主義者們的懷抱。
上升期:最尖兒的碧池
如果「碧池」想要成為女權主義的旗幟,那麼顯然女同胞們得先能擔當得起這個稱呼。這絕對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因為在那個年代,「碧池」依舊刻著恥辱的烙印,而且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愈演愈烈。
原本,「碧池」頂多是指那些濫交的女性;而後逐漸演變,只要是你看不順眼的女人都是「碧池」。到了80年代,「碧池」變得更加偏激、更加厭女症,這個詞包含的消極情緒遠遠多過從前。
整個80年代,這個詞被Hip-Hop碎嘴子們一用再用,變得更加扭曲和暴虐。獨眼MC Slick Rick在1985年的歌曲《啦滴答滴》(La Di Da Di)中,最先把「碧池」描繪成一個爭風吃醋野蠻粗暴的女人。一年後Ice-T也在《早上六點鐘》(Six in Da Morning)中叫囂,要好好教訓那些背後說他壞話的「碧池」。NWA也不例外,在他們的《碧池改不了吃屎》(Bitch Iz a Bitch)裡,「碧池」被形容為控制欲強、詭計多端、見錢眼開的女人;Dr. Dre 乾脆在歌曲《碧池算個蛋》(Bitches Ain't Shit)裡,直接把「碧池」總結為 「妓女加騙子」。這個詞的含義開始變得越來越偏執,傳達的信息則越發清晰:碧池們最好小心點,我們早晚會反過來咬你一口。
基於社會賦予「碧池」的種種惡名,廣大女性還難以把「碧池」的標籤貼在自己身上。說唱女歌手奎恩·拉蒂法(Queen Latifah)乾脆在1993年拒絕了這個表達,她在作品《U.N.I.T.Y.》中反問道:「你管誰叫『碧池』呢?」另類搖滾藝人瑪芮斯·布魯克斯(Meredith Brooks)則在《碧池》(Bitch)這首歌裡,給出了更為含蓄柔軟的新釋義;但總的來說,「碧池」還是被看成女人經前綜合症的歇斯底裡形式之一。
然後說唱女歌手吹娜(Trina)來了。1999年,她那張反響平平的單曲《最尖的碧池》(Da Baddest Bitch),跨時代地從新定義了這個詞,「碧池」成了一種權利肯定的符號。按她的話說,「碧池」 不僅聰明強勢,最重要的是她能夠主宰自己的性生活。吹娜用強烈的節奏和「愛誰誰」的態度,把這個詞最初的敗壞形象重新帶回了人們的視線。
雖然她對「女權」一詞隻字未提,吹娜卻用「尖貨碧池」這個全新概念,把女權運動裡的許多核心目的串聯到一起:「要在人前,得肯花錢」(it pays to be the boss)和「攢下錢就買房,沒人能跟得上」(stay ahead of the game / save up and buy a condo)。她的這些歌詞無疑是趕超時代的。
更妙的是,吹娜酷愛房事,還很喜歡把這事兒放到歌裡聊兩句。後來她還發了一張叫《骯髒碧池》(Nasty Bitch)的專輯,歌裡一通描述凸顯她床上高超技藝的畫面和細節;在《最尖兒的碧池》(Da Baddest Bitch)這首歌裡,她也直白的述說:「要是再能回到處女之身,姐我一定等不到十歲那年」(If I had the chance to be a virgin again / I'd be fucking by the time I'm ten)。某種層面上來說,吹娜是碧池這個最初含義的擁護者,而她對碧池的解讀也十分純粹:縱慾過度的女人。只不過吹娜樂於享受這種縱慾,並且因此給「碧池」一詞灌注了新的含義。
90年代是這個詞的定義最終改變的臨界點。那些以前對「碧池」一詞避而遠之的女人,都開始試著去接受它了。比如說麥當娜大姐,她曾在1991年的一次採訪中說道:「我有野心,工作努力,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我靠著叛逆不羈打拼出一片天地,可我從來也不是一個『碧池』。」
然而沒過幾年,麥姐又在採訪裡說到了碧池這個詞:「我辦事作風辛辣,目標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如果因為如此有人喊我『碧池』,那就隨便吧。」最欠的是,如果你現在讓Siri幫你查「拒絕道歉的碧池」(unapologetic bitch),系統會直接打開麥當娜的維基百科。
「碧池」身份的真正轉換是在1996年。那段時間充斥著強烈的「女性力量」:女權主義者利薩·賈維斯(Lisa Jervis)和安迪·澤塞爾(Andi Zeisler)創刊了《碧池》雜誌。當被問及雜誌名字的來歷時,則塞爾解釋說:「『碧池』可以是堅強,敢吱聲的女性,能夠從新定義這個詞太棒了,就像同性戀族群從新定義了『臭玻璃』(queer)這個詞一樣。」
伊莉莎白·烏圖則爾(Elizabeth Wurtzel)在1998年出版的《碧池:難懂女人的讚歌》一書中,把碧池和女權主義運動的綱領相互結合,再次抒發了這種情緒:「我有了想法就去做,成我我想要成為的人,只面對自己的質疑:說起來也很直白,這就是碧池的信條。」
主流化:拜小甜甜布蘭妮這個碧池所賜
碧池這個詞在千禧年後隨處可見。電視節目上「碧池」的出現頻率,在1998到2007年之間增加了兩倍,這一變化和前期女權主義運動的進展離不開。但是高頻的使用率之後,歧義和誤解紛至沓來。
對於這個詞的使用,大家各持己見。本世紀初音樂界的一場嘴戰很好說明了這個問題:Jay-Z在《99個問題》(99 Problems)裡用「碧池」指代女性。搖滾樂隊 Buckcherry 在2006年發行的《瘋碧池》(Crazy Bitch),則是他們最富盛名的作品——這首歌曲大致描述了一名在床上相當狂野的女士。
說唱歌手Busta Rhymes在《我愛我的碧池們》(I Love My Bitch)裡,則深情款款地讚美著他的愛人。同年,因《奶昔》(Milkshake)一曲而大放異彩的女歌手克麗絲(Kelis)則堅實有力地唱道:「我很霸道,難怪你們都喜歡叫我碧池」(I’m bossy! I’m the bitch y』all love to hate)。髒南方的代表Too $hort也在2006年下了論斷:「可以肯定的是,今年我們都會是碧池,嘿說你呢碧池!」
2007年,一向以甜膩嫻靜和懵懂(懵懂個屁)的公眾形象而著稱的小甜甜布萊妮,也忙不迭地宣言說:「我就是布蘭妮,碧池們!」從此之後,碧池正式成為臭大街的流行詞彙。
所有的女性(個別時候也包括一些生理上屬於男性範疇的傢伙)基本都可以被叫做 「碧池」。這個詞一躍成了寒暄的萬能模板(比如說:「碧池你嘛呢?」)。無論是同性戀還是城鄉結合部的姑娘們,都開始呼喚自己的姐妹們為「碧池」。還有人發明了升級版叫法,比如 「碧雅池」(beyotch)和 「碧姿妮池」(biznatch)等等。這個詞儼然已經進入了我們的主流文化基因之中。Lady Gaga叫自己是「自由碧池寶貝」,巴黎的DJ David Guetta在09年夏的夜店熱單就叫「惹火碧池」。不過歌名和歌詞真是差了一個艾菲爾鐵塔的距離,或者他想表達的含義其實是「每個女孩都想成為她」,因為這個 「她」就是歌名裡的那個「惹火碧池」。
「碧池」這個詞就像藝術家手中造型多變的橡皮泥,一切皆有可能,不過萬變不離其宗,終究不是什麼好詞。2004年上映的電影《賤女孩》(Mean Girls)告訴我們,如果你是個賤女人,那你就是個「碧池」。另外「碧池」此時依然站在女權主義的陣地裡。不過更多時候,這個詞的空心化嚴重,不代表任何事。
分裂期:只剩壞女人了
至此,這個詞已分裂得面目全非,質疑聲再次此起彼伏。女性忙著再次定義它,可是對女性使用這個詞是否合適宜呢?難道這個詞已和性別歧視和父權主義決裂了嗎?「碧池」 這個詞到底是不是語言暴力?
顯然,還有很多人對該詞持否定態度。2007年紐約市市委會決定全面禁止該詞的使用,認為「碧池」具有「性別歧視的惡劣內涵」;然而數年之後,也就是2012年,聯邦通信委員會則做出了完全相反的裁定,表示不會在電視新聞網上對該詞做消音處理,認定它沒有公害力。爭議四起,處理方法又如此混淆視聽,到底這個詞意味著什麼?沒人說得明白。
2011年Jay Z和Kanye West的錄音室專輯《目視王座》(Watch the Throne)發行,其中收錄的單曲《這是我的碧池》(That’s My Bitch)讓兩人雙雙陷入現實的泥潭。一場圍繞「碧池」的辯論會又曝光在眾人的目光之下。
傳言說,Jay Z在寶貝女兒Blue Ivy誕生的2012年,曾信誓旦旦說不再使用該詞(但是他又馬上改口了,「別蛋逼了,我就是吃這口飯的啊!」 然後肆無忌憚地繼續各種 「碧池」。)2013年,Kanye就是否可以用「碧池」這個詞的問題連發了好幾條推特。最終結論是,完全可以,我媳婦就是一個完美的「碧池」。
更匪夷所思的是,「碧池」所對應的權利等級,在男女兩性之間差異甚遠。女人的鋒芒太露時,「碧池」就成了別人剎她們銳氣的寶劍;但是往往當男人的能力太小時,才會被人說是「碧池」。2010年E-40和Too $hort合作歌曲《碧池》(Bitch)裡,同一個詞竟然被賦予了截然相反的含義:E-40 勸誡男人「別像個碧池一樣」,認為 「碧池就是娘娘腔」;然後又罵那些能同時和幾個男人周旋的女人是「碧池」。
顯而易見,女人喜歡用這個詞來點綴修飾自己的權利,比如2012年美國女說唱PTAF 的歌《大屁股碧池》中就曾這樣唱到:「我就是個大屁股碧池,碧池,碧池,碧池,碧池,碧池,碧池 ……」小甜甜布蘭妮也在歌曲《碧池們加把勁兒》(Work Bitch)裡鼓勵女人堅持到底,在跑步機上再多跑一分鐘。
此外,「碧池」也可以是在別人身上使用權利。比如女人對女人,像是碧昂斯(Beyoncé)的那首《臣服吧(碧池)》(Bow Down Bitches);再比如男人對男人,就像魯達克裡斯(Ludacris)的《靠邊站,碧池》(Move, Bitch)。當然了,還有最最常見的情況——男人對女人,比如 Tyler, the Creator 的歌《碧池給我口爆》(Bitch Suck Dick)就認為:女人的嘴本來就不是用來說話的。
加拿大維爾弗裡德羅裡爾大學的社會學博士克里斯多福·J·施耐德(Christopher J. Schneider)一直致力研究「碧池」一詞在說唱音樂中的使用模式。這個詞的出現率極高——有時候消極,有時候則充滿好感——好壞全取決於父權制社會的性質。「父權制的決定性地位和社會條件,使得這個詞得以廣泛的傳播到各個地域。這既是一種對女性的歧視,又是對父權制的削弱。」
如此說來,「碧池」的性質在政治圈裡最清楚:但凡是個有點權利的女人就會被人叫「碧池」。無論是美國的希拉蕊·柯林頓,還是德國第一女總理安格拉·默克爾。如果她倆每被人叫一次 「碧池」就能得到一個五分硬幣的話,那現在兩個國家的國債應該都償還完了。早年間,甚至還有一篇關於美國女經濟學家珍妮特·耶倫(Janet Yellen)的文章,乾脆就題名為耶倫:欲望的碧池》;另外可憐的電視主持人凱特·克裡克(Katie Couric)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天天被人叫碧池。
由此看來,這個稱號恐怕是改不了了,不過語境總是可以改的。柔絲·貝德爾·金斯伯格(Ruth Bader Ginsberg)自打第一天到法學院報導,就被人叫「碧池」到畢業離校。就這件事,她給的回覆是「碧池總比那些鼠輩強」。你要是也想叫她們碧池,那就隨便叫,但是也別忘了這些「碧池」們都成就了大事。
現在時:依然不是一個好詞
現在「碧池」已經被用爛了,蒼白到沒有任何力度了,而且有點無聊。什麼?你叫我 「碧池」? 呵呵。所以,多數學者、語言學家和女性朋友依然沒有對這個詞認可到歡呼雀躍的程度。
社會學家雪瑞·克萊門(Sherryl Kleinman)博士在2009年的著書 《語言對社會的反作用力》(social harms of the word)說道,有些女人被這個詞激發鼓勵,但這也並非這個詞被賦予的含義。謝勒爾·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也在時尚雜誌《Cosmopolitan》近期的評論板塊裡開闢了禁止使用 「專橫霸道」一詞的討論,因為她認為「專橫霸道」(Bossy)這個詞也有點像是少兒也宜的「碧池」。4月,杜克大學發起了名為 「別說這個」(You Don't Say) 的活動,號召學生們不再使用這個B字開頭的詞,因為它強調了 「女人生來低人一等」的信息。
或許正如說唱歌手盧普·菲亞斯科(LupeFiasco)所說:「碧池也還是差點意思,叫她們女人就好,叫女士更棒。」(Bitch bad, woman good, lady better)。不過說到底,如何稱呼女人始終不及怎樣對待女人的現實問題更為棘手。「碧池」這個詞也不是用了一天兩天了,不管好壞,反正一直這麼用著。究其原因,大致是因為社會對女人的態度也一直沒什麼改觀。
要是有一天,女人都不用為了那點應得的工資開口討價還價、不用為了在會上發言的事情左思右想、不用為了自身安全和性暴力擔驚受怕,要是有一天女人能大大方方談論性事,覺得自己說的話別人會用心去聽,那麼 「碧池」 這個詞,應該也能和恥辱永別了。詞彙總是需要聯繫上下文,才有感情和含義;等到有一天社會環境變了,語境也變了,那這個詞的含義自然也就清晰了。
可是這天又是哪天?碧池們,問完這句話,我自己都想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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