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盟約百年相守,
曾盟約兩情綢繆。
十八載寒窯苦等候,
十八載守望再從頭。
——黃梅戲小劇場《薛郎歸》落幕曲(演唱:夏圓圓)
不知道王寶釧痴等的十八年裡,是怎麼過的七夕?
王寶釧等的人叫薛郎,織女掛念的人叫牛郎,都是「郎」,人生軌跡咋差別這麼大呢。
「薛郎」,是王寶釧稱呼夫君的方式。
你是咋稱呼家裡那位的?親愛的?孩他爸?老公?
還是……喂,那誰?
今兒應個景,小允帶你古今一刻遊,看看夫妻間的稱呼是怎麼變身的。
《孟子·離婁下》裡有個妻子說:「良人者,所仰望而終身也,今若此……」
「良人」一詞,份量甸甸,為女子願終身所託附者。
早在詩經時代,「良人」就會用來稱呼丈夫。比如《詩經·秦風·小戎》:「厭厭良人,秩秩德音」。這句是誇丈夫溫文有德行。
聖經有一卷愛情之書《雅歌》用到「良人」之處就更多了:
我以我的良人為一袋沒藥,常在我懷中。
我以我的良人為一棵鳳仙花,在隱基底葡萄園中。
我的良人在男子中,如同蘋果樹在樹木中。
……
不過古時候,「良人」並不單指丈夫。同樣在詩經中,就有「維此良人,作為式榖」(指代君王)等其它的表述。
「郎」,本指年輕男子,後也用來指代「丈夫」之意。
牛郎、薛郎、郎君……
讀來朗朗,明亮動聽,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一直延用至今。
比如「老郎」,不是比「老公」更動聽?
熟悉《新白娘子傳奇》的朋友們都知道「官人」。
在宋代,女性會尊稱丈夫為「官人」。
至今,民間仍會將新婚男子稱為「新郎官」。在外風光,在家繼續作官。真是寵的!
外子,聽起來陌生,但一說與它相對應的「內人」,就恍然大悟了吧。
在宋代,除了「官人」,也有妻子稱丈夫「外人」的,文雅著說,就是「外子」。
丈夫稱呼妻子,除了「娘子」,則稱「內人」。有時,還對外瞎謙遜,稱呼妻子為「賤內」。
別小看「賤內」,這可是有文化的官家人會用的,平民百姓一般乾脆就叫「屋裡的」。
相信大家對這個稱呼也是不陌生的。在一些古裝戲裡,經常會聽到細細的嗓音,長長的尾音:「相~公~~」
相比「官人」,可有什麼發現?
當然是男人的地位持續上升啊!
你看,先是「良」,再是「郎」,接著做了「官」,進而成了「相」。
「愛人」這一稱謂最早見於新文學作品之中。比如,上世紀20年代初郭沫若寫的詩劇《湘纍》:我的愛人喲,你什麼時候回來喲。
在中國大陸,「愛人」是專指婚姻關係中的雙方,可以指妻子,也可以是丈夫。但在其它華語地區,「愛人」也會用來稱呼情人。(小夥子,說話小心點。)
「丈夫」這個稱呼就比較正式了。
據說,在某些比較原始的地區有搶婚的習俗,女子選擇夫婿,主要看身高,一般以一丈為標準,一丈為七尺(七尺男兒)。
有身高,才擋得住人搶。所以稱之「丈夫」。
「老公」,語出《三國志·魏志·鄧艾傳》:「七十老公,反欲何求!」。當然了,這裡不是老公的意思。
古代,老公用來稱呼「太監」。
咦,從此以後叫喚「老公」,是不是別有一番風味在心頭了呢。
「老公」和「老婆」,此處還有傳說。
有一對老夫妻,相濡以沫幾十年之後,妻子容顏衰殘,丈夫心有嫌棄。於是,丈夫寫一副上聯放在案頭,道:「荷敗蓮殘,落葉歸根成老藕。」妻子心裡明白,對了副下聯:「禾黃稻熟,吹糠見米現新糧。」丈夫看了,不覺被妻子的才思和智慧所打動,便打消了納妾的念頭。妻子見狀,提筆再寫:「老公十分公道。」丈夫對曰:「老婆一片婆心。」
當然了,只是個傳說。現在的丈夫若是心生二意,都不興寫對聯了,直接行動,斬了也不奏。
好了,怎麼稱呼家裡那誰,隨你心意,今兒七夕,由你任性。
除了「老公」,多了很多選擇——比如「老郎(狼)」,是不是很開心!
(本文劇照:尹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