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輕時,在當年的小鮮肉裡絕對算盛世美顏,如今卻連坐公交都沒人跟他搭茬。
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看過他的影視作品,無論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孫悟空、少年英雄方世玉、還是多情韋小寶,每個角色都具有傳奇色彩,經他的演繹,都成了當年紅到發紫的熱門電視劇。
他就是張衛健。
靠天賦成名,演誰都像自己,很多人都這麼評價過他。
但在我看來,這一生裡,張衛健最好的角色恰巧就是他自己。
說起來,從大紅大紫到銷聲匿跡,張衛健的人生也算是大起大落,歷盡坎坷。
曾有人這樣說:
「如果華人娛樂圈設有馬拉松障礙跑賽,那麼冠軍絕對非張衛健莫屬,而劉德華只能競爭亞軍,因為只有張衛健才能承受四起三落。」
01
張衛健1965年2月8日生於香港,是家中三兄弟的老大。對於張衛健來說,童年充滿了無盡的暴力:就是爸爸啊,不管他開不開心,都會打人。
「他打我時,就像功夫片一樣。把我重重地扔到沙發上,然後撲上來一直打,打到我喘不過氣來,那時覺得自己要死了。」
張衛健一度懷疑父親又心理疾病,因為他曾親眼目睹弟弟的屁股被打到皮開肉綻,爸爸還拿相機拍下來。
在他十六歲的時候,父親因為婚外戀將母子四人拋棄,即便老婆孩子吃不上飯了也全然不理會。
因為家庭拮据,張衛健早早地就出去打工,甚至為了供弟弟在海外讀書而輟學。
張衛健17歲的時候,白天到雜誌社打雜,晚上去餐廳唱歌。
一次偶然的機會,張衛健在雜誌社裡看到了張國榮的聯繫方式。
鼓起勇氣之下,張衛健打了電話過去,但接電話的卻是張國榮家的傭人,回他說張國榮先生不在。
之後的幾次也一直沒有接通,直到大概第十次,電話接通了,接電話的是張國榮,張衛健便在電話裡與張國榮聊了起來。
他跟張國榮談了他過去的遭遇,張國榮很用心地聽。
通過幾次電話,他和張國榮越來越投契,慢慢成為朋友,後來自己被餐廳炒了魷魚,張國榮知道之後,真的介紹行內人給他認識,幫他創造工作機會。
02
1984年,張衛健參加了第3屆新秀歌唱大賽,參賽歌曲是張國榮的《戀愛交叉》,最後獲得冠軍。
有記者問張國榮如何評價張衛健,張國榮說:「輕飄飄,小孩子嘛!衝昏了頭,他媽媽也打過電話向我道謝,我對她說,不必謝,這只是開始,以後還有大把路要闖要走,這是我個人的經驗。」
確實,因為之前的兩屆冠軍都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張衛健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憧憬:
「第一屆的冠軍是梅豔芳,然後爆紅了,第二屆的冠軍是呂方,比賽後的一年內也紅了,這一次,該到我了吧。」
這個造星機器到了他這裡就不靈了,奪冠後公司沒給他出專輯,他很快又無人問津。沒成為明星,甚至連餬口也做不到。
作為長兄的他還要負責養家,供弟弟們讀書。
沒辦法,他還要兼職去歌廳駐唱,歌廳在深圳,他每天要走一個來回,可即便如此,張衛健很多時候還是沒錢吃飯。
餓的沒辦法,他也過吃霸王餐,在吃完飯之後他對老闆說錢包丟在了衛生間。
但張衛健的成名之路,或許註定坎坷卻沒有因此而結束。
他在張國榮的幫助下進軍歌壇,雖然沒有因為奪得了冠軍而爆紅,但最後卻是以演員的身份立足於演藝圈。
03
1985年,張衛健參演了個人的首部電影作品《瘋狂遊戲》,之後在TVB跑龍套足足跑了八年。
8年啊,他的青春歲月都已走完,日子卻還是這樣困頓,毫無改善。連女朋友都受不了沒有未來的日子,離他而去。
而且這時候的張衛健除了自己,身後還有一個家庭的壓力,他非常渴望有紅的機會。
在跟TVB續約時,他主動向對方提出要籤長一點,他說,「我想你捧我,你籤我五年吧,如果你可以給我男主角的機會,我確定有一天會幫無線賺大錢。」
身處演藝圈的張衛健,深深地懂得這個行業的規則,他明白機會有時候是不能等,要自己去爭取,而這一次,張衛健爭取到了。
於是有了《老友鬼鬼》,飾演男主角的張衛健一炮而紅。
1992年,他推出首張個人粵語專輯《真真假假》,專輯中如《弊傢伙 》、《Thunder》等歌曲,風格活潑搞怪,這也似乎預示了他之後的熒幕形象。唱片大賣及登上各排行榜冠軍。
張衛健終於熬出了頭。
1992年,張衛健首次擔任電影男主角,與林志穎、張敏合作主演的喜劇片《逃學外傳》。
1993年,那時的街霸遊戲火到人人近乎痴迷,張衛健領銜主演的動作片《超級學校霸王》在香港上映,在片中飾演了未來世界的鐵面大法官餘鐵雄,片中的人物就是根據街霸遊戲的人物原型創作的。
這部電影真可謂巨星雲集,光是四大天王就來了三位,別提還有人氣女神邱淑貞與楊採妮。
《超級學校霸王》
當年張衛健的人氣如何?
導演王晶曾經說過,電影看周星馳,電視劇看張衛健。可見當年張衛健的人氣之高,影響力之大。
後來,由於其接戲太多,曝光過於頻繁,在1995年,張衛健突然之間跌落到低谷,全年一部戲也沒拍,一張唱片也沒出。
他曾回憶:感覺就像香港拋棄了他。
就這樣,張衛健再次陷入了人生的低谷。
04
1995年,沒有人再找他拍戲、出唱片,迫於生計,他把房子賣了,去臺灣發展。到臺灣發展後,接連推出《夢中情人》、《天知道》、《這個冬天很熱》等三張國語唱片。
之後拍了電視劇,也開始主持節目。
直到1996年,張衛健重回TVB拍攝了《西遊記》,才再次紅遍大江南北。
為了演好孫悟空這個角色,他做了很多充足的準備,為這個角色精心設計了很多標誌性動作和讓人有印象的臺詞。
那句「我是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觀音菩薩,指定取西經特派使者,花果山水簾洞美猴王齊天大聖孫悟空!帥到掉渣」可謂當時的觀眾張嘴就能來一段的經典語錄。
TVB版《西遊記》
在拍續集的時候,張衛健要求提高片酬(據說第一部只給了片酬7萬港幣,此處不討論),但遭到TVB高層的反對。
此事鬧得很不愉快,最後張衛健不但沒能提高片酬,反而遭到TVB的封殺,續集的主演換成了陳浩民。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1997年,香港發生了一場金融風暴,張衛健可謂是迎來人生再一次低谷期。
不但損失慘重,而且幾乎已經是破產了。
這個時候劉德華幫了他一把,不僅借錢給他,也找他拍戲,還留下了一句話:
「學到的就要教人 賺到的就要給人。」
也正是他的幫助,讓張衛健度過了人生最艱難的時候。
直到今日張衛健都十分感激劉德華當初的無私援助。
當合約滿後,張衛健就此離開老東家,獨自來到北京,從零開始。
那時,一位香港製片人對他說「不要以為你演完《西遊記》在香港很紅啊,我告訴你:你在內地的知名度是零!送你一句,你記住:你的臉上沒毛,你是不值錢的!」
於是,張衛健剃了光頭。
就是為了說明,「我臉上一根毛都沒有,我還是會爬上去的,還是有一點點價值的。」
05
1999年,亞視播出了《少年英雄方世玉》,打破了亞視節目的收視紀錄,張衛健又紅了,喜劇風格由此固定。
這之後,張衛健被刻在了很多90後的童年記憶裡!
《機靈小不懂》、《小寶與康熙》、《少年張三丰》、《天下無雙》、《天下第一》、《小魚兒與花無缺》《聚寶盆》等等,輪番轟炸。
《機靈小不懂》
《小魚兒與花無缺》劇照
或許真的是應了所有喜劇表現都有一個悲劇內核的話,這一個個鮮活的喜劇形象,被他演的精靈生動。
演戲的精髓在於打動人心,這一點張衛健就做到了。
他的演技是有目共睹的,他帶給大家的經典角色也是無人可替代的。
知乎上最高贊的評價是關於張衛健的哭戲。
比起很多演員粗暴的臉譜化悲傷,張衛健的哭戲循序漸進。
比如《少年張三丰》裡,張君寶最後離開了秦思容
《鹿鼎記》的時候,建寧公主去世
一個喜劇演員,他哭的時候能不讓你出戲,最能證明他的演技。
眼神中自帶深情的樣子,擱到現在,他也不輸任何一個鮮肉。
所以有人說,張衛健的眼睛裡藏有星星。
妻子張茜說,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一顆小太陽一樣。
朋友說,他就像一顆倔強的小草,哪怕僅有一點點陽光和水就能再次生長。
一部又一部的爆紅作品,都在證明一件事情:不演孫悟空的張衛健,一樣能紅起來
06
在電視圈霸屏幾年,新生代前赴後繼的趕來,再加上2004年的王伯昭事件,張衛健慢慢地就淡出人們的視線。
2009年張衛健結束了與張茜十年的愛情長跑於菲律賓完婚,他說他想像個一普通人一樣生活,於是帶母親去市場買菜,接老婆下班,也會約著朋友喝酒吃飯。
偶爾參加一些節目,做一做自己最初熱愛的音樂。(2017年,他還重返無線接拍50周年臺慶劇《大帥哥》。)
即便用盡前半生在娛樂圈碰的頭破血流,最終只留下了剎那輝煌。
只是命運總是對他依舊不夠寬容,婚後他們夫妻生活幸福,妻子懷孕後卻二度流產,為妻子身體考慮他們打算不要孩子。
人生幾番大起大落,酸甜苦辣一一嘗遍,他只是更加從容:
「只能說人生本來就是苦難的事,但不要當成苦難來看......如果一帆風順,苦是少一點,但還有什麼是讓我自豪的呢。最重要的是,我有能力去解決那些問題。」
從香港到臺灣,再從臺灣回香港,最後來到了內地,張衛健的人生境遇起起落落,但是他卻一次又一次地爬起來,最終成就自己的夢想,一路上的摸打滾爬,才造就了這個壓不垮的張衛健。
人生就好比過山車,起起伏伏不要緊,但一定要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