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籍麗水慶元,浙江衛視當家主持人亞妮,在「神隱」了10幾年之後,帶著一本由中信出版社出版,講述山西左權一批盲藝人生活和歷史的書《沒眼人》,重新出現在大眾眼前。就在2天前,崔永元在北大百年講堂為這部新書首發做了主持人。
長達十年的跟蹤拍攝,和「沒眼人」同吃同住同行,這些「上天不要的人」,究竟有著怎樣極其另類的活著和死去的輪迴?這本融文學性、紀實性為一體,獵奇、神秘、感人……故事跌宕起伏,引人入勝。
藥成江、王貴明、陳玉文、張林慶在路上
為亞妮和「沒眼人」搖旗吶喊的還有眾多名人: 賈樟柯、徐文榮、陸川、宮曉東、俞勝利、於丹……
「沒眼人」的傳奇在流轉,而亞妮,這個浙江人都非常熟悉的主持人,賣房欠債、消失10年「瘋狂」拍攝傳奇的故事,也迅速傳開。
完成北京的新書首發以後接受記者的電話採訪,聊起《沒眼人》幕後10年的故事。「也許很多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了。」亞妮說,「其實,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故事1
為讓亞妮專心拍「沒眼人」,崔永元接過她的活
6月16日,崔永元寫了一條微博:「給朋友們推薦亞妮的新書《沒眼人》,山村野曲,直抵心靈。」
2天前,他又親自帶著亞妮和山西「沒眼人」,進了北大百年講堂。崔永元最近因為身體的原因,很長時間沒有出現在公開場合,但是他為亞妮和左權的「沒眼人」破了例。
「很多人不知道,如果沒有崔永元,我是做不成這個事的。」亞妮在電話裡說。
他們兩個不僅是好友,而且姐弟相稱,「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義父,就是已經去世的第二代老導演,長春電影製片廠的廠長蘇裡。」
當年,亞妮被左權盲宣隊的山歌震撼,決定去山西拍攝他們故事的時候,她正是浙江衛視當家主持人,身兼導演和製片人的職責。那時候,她正在幾十個國家跑,拍攝一部關於中國外交的紀錄片,需要拍48個大使和一系列外交事件。
「這個片子是和各國大使館以及中央機構報備的,如果我去拍盲眼人,整個進度就會耽誤。這時候我在上海碰到了崔永元,告訴了他這件事。沒想到過了幾天,崔永元叫我安心去拍盲眼人,毅然接過我手上的事。」用崔永元自己的話說,對於這些在戰爭年代為中國革命作出過貢獻,並傳承了太行天歌的盲眼人,「我有義務為他們宣傳。」
就這樣,崔永元不但默默替亞妮扛了活,而且把《沒眼人》的新書首發做進了北大百年講堂。
在北大,盲藝人們激動得發抖,嗓子都變調了,拉琴的手也抖個不停。他們說,「來北大就像去天安門一樣像是在做夢。」
故事2 一位老將軍,把「沒眼人」帶到天安門
2007年初冬的一個早餐,北京瓢潑大雨,氣溫只有5度。
就在國旗儀仗隊即將走出天安門的時候,暴雨停止。
在大雨中等了很久的「沒眼人」,此時已經脫光了鞋,手拉手站在廣場上,耳朵側向天安門。每個「沒眼人」身邊立著一個筆挺的武警戰士,亞妮則在他們中間,用語言給他們描述天安門的樣子。她的攝製組在一邊靜靜地記錄這個畫面。
整個升旗儀式就在這樣一種特別的氛圍裡完成了。
「聆聽」完升旗儀式,那面換下來的國旗,還被特別允許讓每個「沒眼人」摸索了一遍。
甚至那位儀仗隊領隊,也以站軍姿的姿勢,被「沒眼人」從頭到腳摸了一遍。
用這樣特別的方式感受過國旗和儀仗隊以後,「沒眼人」說:「我們的老隊長在天上一定看見了。」
去天安門「看」升旗,這是盲宣隊老隊長的遺願。因為當年,這支隊伍曾為八路軍傳遞過情報。1940年,八路軍抗日前線總指揮部設在左權縣麻田鄉。為了突破日本鬼子的封鎖,八路軍把遊唱太行的「沒眼人」組織起來,他們以唱曲為掩護,刺探軍情、宣傳抗日,成了一支特殊的情報部隊。
「來北京看升旗本來不是難事,但是,我要把這個畫面記錄下來就很困難了,因為天安門是不允許隨便拍攝的。」亞妮說,「於是我就找到了當年採訪過的一位浙江的老將軍沈從岐,他是浙江麗水人,也是共和國三軍儀仗隊的指揮刀——天下第一刀的發明人。」
當年,這位將軍在龍泉縣附近的山中閉門打造的這把軍刀,最後就成為天安門升旗儀式上使用的指揮刀,它也出現在1997年香港回歸、1999年澳門回歸、大閱兵等儀式上。
沈從岐聽說了「沒眼人」的故事,當下決定親自陪亞妮趕赴北京,找到武警總隊。武警總隊隊長聽完亞妮的描述之後非常感動,決定破例允許攝製組進入天安門,把那個歷史性的升旗畫面拍攝了下來。
故事3
《末代皇帝》的作曲者蘇聰,為電影免費配樂
看過亞妮「沒眼人」片花的觀眾肯定對其中的音樂印象深刻。操刀音樂的也是一位「大手」——中國最早獲得奧斯卡獎的作曲家,電影《末代皇帝》的作曲人之一蘇聰。
亞妮拍攝的「沒眼人」電影的音樂,原本也不是蘇聰所做。但是最初的版本讓她不滿意,全部推倒重來。
這時候,曾推出過《大宅門》、《天下糧倉》的央視著名製片人俞勝利,為亞妮介紹了蘇聰。
「俞勝利老師是在我最艱難的時候加入隊伍的。」亞妮說,「他不但親自為我開車,當總製片人,還把自己兒子交給我當副導演。一分錢不要,自己還倒貼油錢。」
因為俞勝利的牽線,亞妮聯繫上了在德國的蘇聰。大概過了一個星期,亞妮接到了電話。蘇聰上來就報了大名「我是蘇聰」,接下去第二句劈頭就問:「這個片子真是你拍的嗎?」
「蘇聰是個特別直爽也特別嚴肅的藝術家,從來不繞彎子。我明白他的意思,國內很多主持人會請槍手來幫助完成作品,他作為藝術家一定要搞清楚製作人的情況。我和蘇聰說,您不信可以問問俞勝利。」
蘇聰就去聯繫了俞勝利,跟他聊了很久,完了又打電話給亞妮,劈頭又是一句:「您知道我作曲的價格嗎?是26萬歐元。」
亞妮當時心裡就涼了,想說原來蘇聰也是個看錢的。她坦白地跟蘇聰講,別說26萬歐元,「恐怕26萬人民幣我都拿不出來。」
沒想到蘇聰下一句,「你不用在意錢的事。這個音樂我接了。錢以後再說。」
接著蘇聰就一絲不苟地開始做音樂,在俄羅斯錄製交響樂,在山西錄製鼓,在德國製作音樂。一路上看得亞妮心驚肉跳:「咱能不能省著點?請中國的交響樂團不行嗎?鼓一定要重新錄嗎?」
話沒說完就被蘇聰批評了,做藝術怎麼能含糊?還是那句話,「錢以後再說。」
這一「以後」就到N年後了,到現在,亞妮還欠著蘇聰的錢。
「我的書出版了,電影到現在還在後期製作中。」亞妮說,「很多人說我挺笨的,也不會運作,一個人默默做這個事。不過,我其實並不是一個人在做,一路上確實是得到了很多厲害的人無私的相助。」
熱門評論
lays
用十幾年的時間去做一件想做但不敢做的事,這就是勇氣,這就是堅持,為你點讚。
我是深海請你溺水″
10年誰有那個青春,花那麼久來揮霍炒作。經過時間的沉澱藝術瑰寶終歸是會保留下來,而現在很多的炒作新聞,熱度一過誰還會記得曾經有你那麼件事。
今日秋蟲
藝術需要時間來沉澱,在最輝煌的時候能夠放下閃光。佩服你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