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老鴰,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把娘背到山溝裡,媳婦背到炕頭上,出啦出啦吃麵湯,吃完麵湯想他娘,他娘變了個屎殼郎,碰了南牆碰北牆。」
21世紀開始那幾年,你還能在北京的弄堂裡,偶爾聽見一個老人唱著上面的這首歌謠。他已經年入古稀,滿臉皺紋,但唱起這首歌時卻仿佛是一個孩子, 那麼安寧而富有稚趣,眼神中似乎回放著幾十年前的電影,將我們拉回到那個兵荒蠻亂的年代。
早年多積累
這個老人叫做臧克家。臧克家出生於1905年,籍貫是山東濰坊臧家莊。聽到這個地名也大概知道,臧家在本地頗有名聲。臧家是個地主家庭,頗有些積蓄。而且一家人還尤愛讀書,他的父親和祖父都在清朝考取過功名,自然在國學和經典上有些造詣,因此,臧家也算是個書香門第了。
臧克家的父親和祖父都十分喜歡詩,更愛讀詩。他的祖父平時沉默寡言、嚴肅刻板,但一讀起詩來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變得熱情、生動而富有生命力。而臧克家在祖父的影響下,也便愛上了詩歌,很早就背得出許多唐宋名篇了。
1913年左右,臧克家才進入私塾,幾年時間下來,臧克家不僅記下了更多的詩,而且還背誦了六十幾篇古文,譬如現在為我們所熟知的《滕王閣序》和《陋室銘》等等都在臧克家的背誦範圍之內。
1923年,臧克家進入了山東省立第一師範學院,在繼續熟讀古詩的同時,也開始學習新詩了。但多年精研古詩經典的他,初一接觸新詩,卻頗有些迷茫,對韻法、音節、長短句等等都難以拾起而成為新式詩歌表達。
直到1930年,臧克家開始報考山東青島大學的時候,他的新詩生涯才正式開始。
既是伯樂,又是子期
1930年,當時的聞一多已然聞名天下,他的新詩《死水》以創新的音韻、詭譎美麗的意境和濃烈的愛國熱情而廣受好評,成為中國新詩發展中一個裡程碑式的人物。而當時在新詩創作中不得甚解的臧克家聽聞聞一多正在青島大學任教,便報考了青島大學。
但臧克家是一個偏科極其嚴重的人,尤其是在數學方面更是「一竅不通」。青島大學當年的考試試題,數學題方面就十分之難,臧克家甚至做都沒做,直接就交了白卷。而國學語文題中,他也僅僅寫了28個字:
人生永遠追逐著幻光,但誰把幻光看做幻光,誰便沉入了無底的苦海。
但就是這麼一句話28個字,就讓當時的聞一多看上眼了。聞一多以自己的名譽打了包票,說這個學生很有才,青島大學不能丟。因此,青島大學便就此迎來了臧克家的加入。
進入青島大學之後,臧克家跟聞一多很快就變得十分友好,聞一多既是臧克家的前輩,又是他的知己,兩人在新詩上刀劍相接、你來我往,慢慢地在爭論與談話中,兩人的詩作水平都紛紛提高。
晚年去世
臧克家此後便在散文與詩歌上拼搏努力,先後完成了詩集《神女》、《泥土的歌》等等,在聞一多不幸去世的時候,還專門寫了一篇散文,名為《聞一多先生的說和做》,用來警示當時的年輕人知行合一、說做兩不誤。
在臧克家的一生中,影響最大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祖父,將他帶入了詩歌領域,一個就是聞一多,解決了 他好些新詩寫作上的困惑和麻煩。最終終於能夠安享晚年,在弄堂裡聽到他如文首唱詞裡邊的曲子了。但2004年時,臧克家最終卻因病去世,享年99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