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親節。
前一天八歲女兒就跟我商量,要我做她的鬧鐘,反覆叮囑我,一定要早上5:30叫她起床,因為她要將母親節禮物放在她覺得重要的位置,給媽媽個驚喜。
禮物一個是用橡皮泥做得印章作品,一個是英語課外班老師帶領做得發卡,好像還有別的小製作,我沒敢多問,怕一不留神當了劇透狗。
說實話,我是頂羨慕媽媽的,女兒對我可沒這麼熱心。
早上5:30,我準時叫她起床,叫了半天,她翻個身勉強答應一句,算是醒了。
5:50,看看仍沒有動靜,又去叫了一次。這次她極不耐煩,激激惱惱的說「知道了知道了,該起的時候我就起來了,別吵了......」
我說:「不是你要早起的嗎?都快6:00了!」
她極不耐煩,就像我強迫她早起,將自己的意志強加於她,搞得我也極不愉快,還揚言以後再也不叫她起床了。
回到客廳,我打開了這部《彼岸花》,沒想到竟然是表現父女的。
影片一打開色彩和構圖就令人驚喜,很明顯,每一個鏡頭的位置和取景的角度都經過以致考慮、精心處理,以至於隨便一個暫停都是一張暖色調屏保。
日本人拍片子極為精細,每一個鏡頭都沒有浪費的地方,都有價值,服務於劇情服務於故事服務於心理。不會搞出來一堆漫無目的的長鏡頭冒充藝術氛圍。
影片鏡頭舒服,電影看起來就有好感。
東方人父女之間的衝突是個永恆的話題,各種角度的演繹夠拍攝幾千部電影不重樣的。
作為一個女孩的父親,我不得不承認,我對孩子的擔心和焦慮的確比男孩子的父親們要多。
我會擔心她不夠獨立,無法照顧好自己的生活;我怕她遇到壞人不會保護自己;我怕她遇人不淑卻沒有勇氣說不;我怕她不夠灑脫深陷情海,不舍沉船...我怕得太多了。
我總算覺得自己還挺開明,不打算去幹涉孩子未來的情感,引導孩子隨心而動,敢愛敢恨。
但看了彼岸花,我如芒在背,說一套做一套不是我想要,但恐怕實在是情非得已。我忽然很理解這個爸爸,理解他的不爽,理解他的妥協。
我開始覺得,我怕是也不會做得好到哪去,而女兒呢?片中她們追求幸福的熱情當真就不衝動盲目,不欠考慮嗎?
一個籃球打得好,自作主張做事不考慮女朋友意見的男人過了熱戀期之後真的就能是好丈夫嗎?父親被忽略意見的感受的確是很糟糕的,我們不打算做發號施令的權威,但我們又不希望被無視,這就很矛盾了。生活中我們怎麼權衡幹預和放手的尺度?
早上我是該叫一次見好就收呢?還是該覥著臉去叫第二次吃這一鼻子灰?
我是該還原本我,瞧不起說了不做,起床都費勁的囊貨?還是該妥協,由著她自己決定自己計劃的堅持或變卦的放棄?
這些該死的問題沒有標準答案,父親這個職稱沒有考級,我特麼沒有從業資格證,艹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