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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出去遊玩的時間並不多。比較印象深刻的是和朋友爬了一次山,謹以此文留個記憶。
剛出發時,便感覺這一身肉都跟我作對,頓時生出人已經蒼老的感覺,過了一會,便適應了。
路過一個賣豆腐花,涼冰粉的小攤,涼棚上掛著一個牌,上面寫著"無人售貨,請自助」。當時心裡就有些納悶,上次來爬山的時候,這個攤位是有人售賣的,這種無人售賣這種前衛的模式就已經在山上開始普及了麼?
攤位上每一種商品都已經標好了價格,準備自己盛碗涼粉的時候,圖中的小孩子就過來跟我們搭訕,告訴我們應該用哪個勺子,舀完之後勺子應該放在哪個碗裡,我才意識到這個「無人售貨」,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無人售貨,還是有人管你是否買單,付的錢數目對不對的。
我和朋友坐了下來,邊吃邊和小朋友聊起了天。聊天過程中,得知他爸爸在山頂上擺了一個攤位,媽媽在白雲區上班,他的姓名和他還在讀大大一班之類的基本信息。
休憩的時候,有一群大學生用遙控指揮著玩具車路過,這個小朋友就沒有顧及自家攤位,完全沉迷於這些玩具車了。我和朋友要他回到攤位招呼另外一家三口的生意,這戶人家的母親就戲言要自家小孩給他打三個小時的工,言語中充滿了對這個小孩子的敬佩。
不一會兒,我和朋友爬到了山頂,試圖看他爸爸的攤位在哪裡,想就剛在下面他兒子那裡吃了豆腐花這件事情寒暄幾句;尋尋覓覓看相貌並沒有很好的區分,但是找到一個賣豆腐花的攤,發現兩家店酸蘿蔔幾個字很明顯是一家列印店裡面打出來的。我和我朋友便坐在這個攤位周邊的石凳上面,打量起攤主招呼客人起來了。
不一會兒,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驚到了我和我朋友。攤主轉過身來,搖了搖身後的吊床,試圖讓嬰兒停止哭泣。觀察了片刻,發現顧客一多,他就手忙腳亂,打翻了一碗豆腐花,然後有顧客說不要薑糖,然後他又放了薑糖,只能把做好的那碗豆腐花擱置在了一邊,不一會兒就很快賣給別的顧客了。
此時,為什麼他五歲的兒子在半山腰守著那個「無人售貨」的店,看上去才40歲左右的他,兩鬢為何如此多的白髮,此時已經全明白起來了。
幾年前,爬山的時候我們就經常見到這個攤主,可以說他靠賣豆腐花泡麵已經好幾年了。現在遊山玩水的人比往年又少了很多,豆腐花也好,冰涼粉也好,銷量肯定和去年沒得比,然而生命中又添了一個兒子,吞金獸的到來足以讓他的頭髮白得更快。不然攤主也不會讓迷戀遙控小車的五歲的兒子來半山腰來體會這種攤主的生活。
於我個人而言,我是很難想像,我挑著7,8桶豆腐花走幾百米的山路到山頂售賣,然後除了下雨,年復一年不斷地重複,單調地重複。生活壓力稍微大一點,就恨不得開越來越多的「連鎖無人售貨分店」。
換位思考,樂觀一點想,家庭中多了一個新生命,他的成長過程中儘管會有艱辛相伴,但是這種陪伴和養育帶來的幸福感足以衝淡他工作中的重複單調的感覺。
限於眼界,學識,技能等等,該攤主售賣豆腐花這種不可複製的商業模式已經決定了他收入的理論上限,但他還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自己的崗位上起早貪黑地付出。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撐起整個家庭的經濟。
在只具備單調重複的能力的時候,單調重複並沒有那麼可怕。懶惰,不思進取,才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