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拜登曲線
美東時間11月19日,華盛頓,朱利安尼領銜老特律師團隊舉行記者招待會。朱利安尼一如既往指控「全國範圍內廣泛存在選民欺詐行為widespread, nationwide voter fraud」,並向公眾展示了一系列新的舞弊指控,其中包括涉嫌操縱投票機,涉及喬治·索羅斯和委內瑞拉前領導人烏戈·查維茲等。
記者會上,老特麾下大律師西德尼·鮑威爾表示,索羅斯和查維茲是背後操縱美利堅投票軟體的主要人物。她這樣說:
「多米尼克投票系統、Smartmatic技術軟體以及其他電腦投票系統中的軟體,不僅僅是多米尼克,都是在烏戈·查維茲的指導下在委內瑞拉炮製出來的。The Dominion Voting Systems, the Smartmatic technology software, and the software that goes in other computerized voting systems here as well, not just Dominion, were created in Venezuela at the direction of Hugo Chavez.」
無論是朱利安尼還是西德尼·鮑威爾,也無論是指控索羅斯還是查維茲,老特律師訴訟團隊都表示手中掌握大量證據,但在諸多公開場合上並不為此提供無可置疑的實錘證據。從投票日出現拜登曲線以來,這是一以貫之的指控操作方式。
有必要再次提及投票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11月4日凌晨,開票過程中,老特在賓州、密西根、威斯康星等搖擺州州處於領先,看起來勝利在望。老特甚至發推說這是一次大勝(A BIG WIN)。然而這幾個搖擺州忽然暫停計票,不久忽然又重新開始計票,然後就是拜登忽然擺脫落後,開始領先了。
川普非常困惑,當天稍後發推表示,他在關鍵搖擺州的領先態勢「開始奇怪地消失,因為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了(拜登)選票」。以下以威斯康星州為例,看看拜登曲線:
(圖為拜登曲線。)
圖表統計顯示,11月4日凌晨3:25--3:45期間,拜登得票急劇上升,一舉超過老特。這就是拜登曲線。針對這條曲線,老特之後又發推:「看看威斯康星州!投票日第二天,當他們得知拜登輸得很慘,然後他就在凌晨3點42分獲得143379張選票。這無法想像!」
(圖為老特推文。)
拜登曲線出現並導致老特「奇怪」喪失領先優勢之後,老特於是叫停相關搖擺州點票,隨機發起涉嫌「選票欺詐」訴訟指控。關鍵問題在於,至今十幾天過去了,老特團隊找到朱利安尼所指控的「全國範圍內廣泛存在選民欺詐行為」足夠的實錘證據了嗎?
(2)證據?
還是以威州為例,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首先說,顯示形成拜登曲線的這張圖表,來源FiveThirtyEight.com網站,並沒有出錯,所顯示的數據是真實的。密爾沃基縣選舉主任Julietta Henry對此說:「我們並不是突然找到了選票,我們是在持續清點選票。」
圖表中拜登曲線的出現,主要源自密爾沃基和其他38個社區缺席投票的票源,之所以集中於「瞬間」出現,是由於這兩個原因:其一,密爾沃基和其他38個社區使用同一個集中點票地點,並將清點結果一起上傳。其二,密爾沃基是驢黨傳統票倉。
有一點應該提及,在凌晨3:25--3:45約20分鐘期間,增加的票數並非只有投給拜登的選票,還包括老特的選票,按美聯社的報導數據,具體為拜登選票增加約為149000張,老特約增加32000張。
還有一種指控認為,不少地方出現投票人數超過註冊選民規模。這又是什麼問題呢?依然以威州為例。譬如,有人指控威州計票數324萬張(如果按紐時的統計更多,達到329萬張),已超過該州313萬張註冊選民的統計,因而這就是欺詐的證據。然而,事實是什麼呢?313萬張註冊選民的統計是2018年中期選舉時候的註冊人數,而現在是多少呢?截止2020年11月1日,根據威州選舉委員會數據,該州有368萬名註冊選民,遠超過當前的計票人數。
因而發生的事實是,直到今天,無論是在選民還是開票環節,抑或是老特團隊提到的點票機問題,依然沒有給出足夠的證據能夠指控拜登在威州「忽然」增加的十幾萬張選票是人為操縱的結果。其他相關搖擺州情形大致相同。
如果按照朱利安尼和西德尼·鮑威爾的說法,他們手中已掌握證據,只是考慮到證人安全等問題不便公開,但會呈送法庭。11月19日記者會上,朱利安尼這樣回應記者的質疑:
「我不知道你需要什麼來喚醒你,做你的工作,告訴美利堅民眾,不管你是否喜歡,他們需要知道的事情!這是真的!這不是虛構的!這裡沒有人會幻想。I don’t know what you need to wake you up, to do your job and inform the American people, whether you like it or not, of the things they need to know!This is real! It’s not made up! There’s no one here who engages in fantasies.」
對此,且不說白媒如何看待,來自保守右翼的戴夫·魯賓認為,朱利安尼和鮑威爾不可能撒謊,他說:「如果他們只是在編造,那麼西德尼·鮑威爾和魯迪·朱利安尼都是精神錯亂。」
老特的經濟顧問史蒂芬·摩爾感到更多的是擔憂。他認為,如果接下來朱利安尼無法提供「爆炸性bombshells」證據,則前景堪憂。
(圖為史蒂芬·摩爾。)
對於訴訟前景,摩爾說:「這讓我很沮喪。我想說,(老特的法律戰)全部解決的可能性為20%。……我支持利用各種法律手段提出質疑,但對能否奏效表示懷疑。It’s very depressing to me. I would say there’s maybe a 20 percent chance that [Trump’s legal challenges] all will work out.… I support using every avenue of legal challenge, but I’m skeptical it’s gonna work.」
(3)贖罪日戰爭
復盤這次大選,正如我在11月7日文章《美利堅滑倒》所言,這是一場來自達沃斯集團對老特全流域級別的打擊。從歐巴馬到拜登,從佩洛西到索羅斯,從扎克伯格到勒布朗·詹姆斯,又從好萊塢與白左媒體到BLM與安提法,甚至從馬蒂斯到博爾頓,從詹姆斯·科米到克里斯多福·雷,這些映動深潭力量的攻擊,就集中出現在投票日。
在老特領先情形下,幾個關鍵搖擺州忽然同時暫停計票,又幾乎忽然同時重新開票,而且還是幾乎同時出現走勢一致的拜登曲線,這裡面的巧合和莊家操盤的痕跡,都實在是太多了。
這當然讓人產生懷疑。即使現在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但在邏輯上並不能排除這樣一種可能性:這是一場來自達沃斯集團贖罪日戰爭式的進攻。
諸位明鑑,所謂贖罪日戰爭,普遍的叫法是第四次中東戰爭,爆發於1973年10月6日。這是一場主要由埃及、敘利亞在猶太人贖罪日這一天「突然」發起的,約旦、伊拉克、沙特、科威特、摩洛哥、巴勒斯坦等眾多阿拉伯國家一起共謀實施的對以色列的戰爭。
阿拉伯軍團的聯動突襲,首先攻擊此前被以色列佔據西奈半島和戈蘭高地,從一開始就試圖將以色列往死裡打,毫不手軟。當年,面臨阿拉伯軍團聯手發動的贖罪日進攻,以色列一度猝不及防;如今,遭到來自「拜登曲線」全流域級別攻擊的老特,處境如同當時的以色列,同樣準備不足,陷入極為被動的境地。
以色列的反擊是必然的。從來戰爭的勝負不是依靠人多勢眾來決定,關鍵在於你能否向對方發出致命的一擊。當時的以色列,不但擁有鐵娘子總理梅厄夫人,擁有從血與火走出來的獨眼龍國防部長摩西·達揚,更擁有勇氣不亞於巴頓的傑出戰場指揮官艾里爾·夏隆。
(圖為贖罪日戰爭期間,獨眼龍達揚和頭上綁著繃帶的沙龍。)
經過前期的被動之後,沙龍指揮麾下坦克師果斷突入埃及第二和第三軍團之間出現稍縱即逝的一條狹小縫隙,直插蘇伊士運河,抄了埃軍後路,並將埃軍第三軍團囫圇圍困。如同二戰期間,古德裡安裝甲兵團繞過馬奇諾防線,出其不意撲向敦刻爾克一樣,一舉扭轉整個戰局。
如今,老特能夠利用並打穿深潭攻擊的「縫隙」,就是要搶佔蘇伊士運河要道,即是找到指向驢黨陣營的導致「全國範圍內選民欺詐行為」的指紋。這是老特的唯一勝機。
老特某些氣勢可堪比鐵娘子總理梅厄夫人,但是可惜,從其三換國防部長的頻繁動作上看,再加上司法部長巴爾和FBI局長克里斯多福·雷一段時間的表現,可以看出,老特手下幾乎沒有類似獨眼龍摩西·達揚這樣的人物,難以協調布局美利堅總體調查資源,譬如沙龍坦克師這樣的主幹打擊力量。
不僅如此,在正面衝突發出致命一擊的沙龍式的使命,如今正落在朱利安尼的頭上。我說過,朱利安尼好鬥如獵犬,擁有聯邦檢察官的實戰經驗,並非是一個天真之人。但從近期諸事態演繹上審視,尤其自一個多月前啟動的「硬碟醜聞」攻擊模式以來,朱利安尼的戰鬥力差強人意,常常把話說得鋒芒畢露,口水多過茶,事情卻做得虎頭蛇尾,難以扼住通往證據的蘇伊士運河。兩個原因,一是缺少沙龍式的戰略視角、臨場機變與指揮能力;二是FBI等力量游離,導致缺少沙龍所擁有的核心打擊力,所以又可謂難為無米之炊。
所以,對於這場白宮爭奪的事態演繹,我依然維持此前所作的個人判斷:老特連任前景渺茫,拜登上位是大概率事件。那麼,老特是否設想過失利的遭遇呢?
(4)老特意圖
我認為,像老特這樣的人,不可能只會去考慮一種單一的可能性前景,或者沒有其他任何預案。他近期一系列言行顯示,他至少設想過以下三種可能的事態走向。
其一,找到實錘證據,向深潭集團發出致命一擊,從而逆轉整體戰局。
這條線就是當前已改由朱利安尼、西德尼·鮑威爾和林·伍德所領銜的法律訴訟戰。無需期待什麼奇蹟,這不過是懦弱者的行為。只需如同沙龍和達揚那樣投入戰鬥,全程不計得失,或許才會出現所謂的奇蹟,那方是上天對勇者不期而遇的獎賞。
其二,布局並發動羅傑·斯通式的軍管或政變模式。
老特現在大約已經明白,這種構想模式實際已經破產。不要說軍隊、司法部、FBI等這樣的強力部門了,老特連一個坦克師數量規模的團隊都指揮不動,軍管模式的風箏已經斷線了。
其三,立勢取地,進行韌性戰鬥。
這種模式要旨在於,無論當前局面如何,必須充盈氣勢,哪怕類似沙龍頭上綁著繃帶,也一定要塑造出一個「戰鬥到死」的鬥士形象,進而形成美利堅右翼勢能標杆的精神符號。只要形塑出這樣的形象與符號,埋入土壤,在未來將會吸附能量而生長。
何妨記住梅厄夫人所言:「既然世界已經遺棄了猶太人,猶太人就可以遺棄這個世界。」怕什麼孤軍鏖戰?無論是錫安主義的以色列,還是保守右翼的美利堅,都一定要如此無畏。
上帝關閉一扇門,往往又會打開一扇窗。最近紐時報導,老特二兒媳蘿拉·川普正在考慮競選2022年中期選舉的北卡參議院公開席位。這就是一種源自老特影響力的延伸。
(圖為老特二兒媳蘿拉。)
要知道,人類的歷史和社會秩序,從來就沒有過什麼終極形態。所謂決定性的戰鬥,從不同的時空軸去評估,又曾決定過什麼?譬如,97年前,即1923年11月,元首在慕尼黑髮動啤酒館起義失敗,決定了什麼?就算規模大如二戰者,也是按下元首葫蘆,浮起su俄之瓢。一切都不過處於流變之中罷了。
本質上說,那不是元首的失敗,而是魏瑪共和國走向式微,第三帝國濫觴的開始。這等同於,凱撒被元老院刺殺之後,是羅馬共和國走向瘋狂的末端,又是羅馬帝國發軔的開端。
元首被捕後在法庭上的辯護,實質就是對整個魏瑪體制和凡爾賽條約秩序展開全面指控。當前老特的法律訴訟戰,無論勝負,都會包含這樣一個目標訴求:不但要對美利堅深潭提出指控,也要對整個達沃斯集團和整個雅爾達秩序提出指控。其意義在於,為美利堅右翼勢能未來的生長拓寬空間。
啤酒館起義之後,元首被囚禁於蘭支爾堡要塞監獄,但又困住了他什麼?正是在這裡,他終於有時間對自我意識與主張進行整體梳理,進而提出系統性的整體目標綱領。所謂的衝鋒隊,經過啤酒館起義的血與火以及整體目標的植入,才得以成其為衝鋒隊,才談得上擁有調控秩序的威懾力。
(圖為贖罪日戰爭中被擊潰於戈蘭高地上的阿拉伯軍團的坦克。唯有走過這樣的鋼鐵墳場,才能觸摸新秩序妖嬈的輪廓。)
如此經歷,或曰遭遇,對當下美利堅右翼勢能走向分化與凝聚,都不是一件壞事。動蕩是必然的,但哪兒來的萬劫不復?沒有那麼黯淡,也無需如此脆弱。
拜登究竟能夠解決多少事情?基於雅爾達秩序之上,裹挾於深潭與達沃斯集團之中,日益逼近1929式華爾街金融風暴中心,就是他要面臨的愈來愈巨大的現實。
我不會懷疑,通過拜登曲線入主白宮的拜登,將加速攜帶深潭走向達沃斯集團資本瘋狂的末端,也將是右翼勢能整體形塑「新美利堅人」發軔的開端。
天風盜
2020年11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