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帝姬(上)

2021-02-23 戀星球

她是北宋的帝姬,卻絕不能是南宋的公主。

1

更漏聲在靜寂中作響,書童輕輕添了香,侍奉在一旁。

夜已很深,史官提筆又放下,抹去額上的汗滴,良久從凳上坐起身來,跪在安坐的老人身前,聲音顫抖,又帶著一絲不甘問道:「師傅,她當真是假的公主嗎?」

白髮蒼蒼的老人眼睛如鷹隼般睥睨著自己的門生,長嘆一口氣道:「她是前朝的帝姬,卻絕不能是當朝的公主。」

「就這樣寫吧,輕描淡寫,一筆帶過。」老人閉上了眼睛。

2

柔福帝姬歸來的那一年,高宗皇帝親自辨認,迎接。許多宮女記得那一天的場景,頗有些寒酸的臨安皇城,那一天因她的到來而生出熠熠光彩。

國破,大宋只剩半壁江山。多年來,新朝從應天府遷都至臨安城,靖康的傷疤依舊曆歷在目。靖康二年,金人的鐵騎踏破汴梁,皇帝妃子公主,被擄北上,屈居於蠻荒之地多年,死傷無數,活著的人受盡了折辱。

戰亂給高宗帶來了無盡的痛苦,少年時驍勇善戰的康王成了高宗後,主張求和。數年來,被囚禁關押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他都許久不願提起。

但柔福,他許久未曾見過的妹妹,靖康之時只有十七歲的帝姬,竟如此意外地回來了。

她說她是逃回來的。

沒有人認為她是假的,帶她回來的剿匪官兵說,她雖被綁在匪窩裡,神情卻如此從容淡然,仿若超脫了世間之外,對這些眼前的苦難都不屑一顧。

她高抬蛾眉,清澈的眼睛裡像有一汪秋水,她對刀戈相撞的聲音毫不在意,旁若無人。

流了一地的血,她從血泊裡走了出來,舉手投足都有股風雅的氣度,儘管她穿著粗布麻衣,甚至蓬頭垢面,卻仍未低下她的頭顱。

「我是柔福帝姬。」她如是說。

士兵不敢怠慢,連夜通報上級,很快,皇宮裡便派了當年的老宮女、宦官來指認。

老宮女淚水漣漣,在皇帝面前慟哭,說她就是當年美麗無雙的柔福帝姬,訴說當年的盛景。汴京的皇城,宮中未嫁的帝姬們美好和煦的生活,那些詩與畫一樣的過去,那些流連忘返的盛景。

「柔福帝姬太苦了,那一年,她只有十七歲呀……大宋虧欠她,皇帝要好好待她呀……」

老宮女已經失態得有些語無倫次,高宗皺起眉點頭。這一年他的脾性早已收斂得萬分端莊,作為帝王,他很是寬容。

「好,那就將她接回來吧。」

美麗的帝姬穿上了這一年大宋的新衣,頭髮梳得柔順華美,妝娘準備的脂粉塗抹在她臉頰上,映得整個人容光煥發。她盈盈下了轎子,車馬停駐在一旁,她抬頭望著臨安的皇城,面上竟閃過一絲苦笑。

不一樣啊,太不一樣了。

宮女們站成兩排列隊歡迎,皇帝親自朝她走來,一切都是金黃色的,閃耀如斯。

她邁步,帝王,這位同父異母的哥哥,面上卻驟然一冷。

裙擺之下,是一雙突兀的大腳。

沒有貴胄女子歪歪扭扭的作態,沒有弱不禁風的三寸金蓮,是一雙站得穩穩噹噹的大腳,繡花鞋很長,長過了手心。

「你不是她。」帝王眯起眼睛打量她,餘光仍舊在不斷地被那雙不那麼美好的腳刺痛。

她只是抬起頭來,倔強卻又坦然,「我北上,又南下,吃盡了苦頭,如果腳沒有放開,又怎麼能活著走回來?」

「你不信我,我便離開皇宮,永遠不再回來。」她仰頭,絲毫不露怯。

「你不怕朕殺了你?」皇帝有些訝異,許多年來,並沒有人敢再這樣與他說話,除了……除了許多年前,汴梁宮城裡,那些與他同樣尊貴的妹妹。

「死有何懼?我如果怕死,就不會千方百計逃回來了。」她側過頭,看向北方一望無際的天空,「我不要榮華富貴,我只想要活著看到父兄回家,看到金人跪在我們面前,承認他們十惡不赦的罪行。我要看著他們一個一個死去,要看著大宋收復半壁江山。」

帝王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的側臉,同她一起佇立於宮牆之內,夕陽為二人拖出長長的剪影。他做出了他的承諾,「朕會將你封為最尊貴的長公主,朕會為你尋覓一位最好的駙馬,朕會……讓你此生過得無憂無虞。」

宮女和宦官們微微低頭,卻忍不住悄悄用餘光打量這位遠道而來的帝姬。如今大宋已經改了制,公主也不再稱為「帝姬」。「帝姬」這二字伴隨著靖康年間的恥辱,已成為了大宋的一根隱刺,時時刻刻提醒著這難忘的刺痛。

他們都聽說過什麼呀?!帝姬們被金人擄走,一路上奸淫擄掠,那一年,無數尊貴的皇城貴胄家的女兒,與草芥也並無分別。

他們在想像,宮牆下站著的這一位公主,曾被滿臉胡茬的金人欺辱過,鞭笞過,在荒野中像趕牛羊一樣跣足奔走。

但她的神情與氣度依舊如此不容置喙地高貴,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呀?沒有人敢去想。

3

加急的文書被連夜送到了皇帝的案前,疲憊的帝王伸手去接,天高夜冷,他卻仍舊不知疲倦地讀起來。

他很久不願去想起北方的一切,但北方仍舊有許多暗樁。文書裡,滿是探子們兢兢業業打探到的,這些年柔福帝姬的一舉一動,她的一切遭遇。

萬分簡短。

靖康二年,她是皇帝尊貴的幼女,十七歲,尚未婚嫁。她很美,金人決定將她獻給至高無上的王。

是啊,她很美。那一年,她備受寵愛,不得寵的康王也不過寥寥見過這位妹妹幾次,少女輕盈歡快,眼眸裡滿是單純與快樂,那是他記憶中,柔福帝姬最該有的樣子。

她是汴梁尊貴的帝姬,她的模樣有多美好,那一年前,美麗的、和平的、充滿詩情畫意的大宋,全盛的汴梁就有多美好。

他閉上眼睛痛苦地回想起汴梁的時光,宮中對雅物極為講究,園林的珍奇花樹,室內嫋嫋的香,天下名墨的香,古玩器具一應是最好的,連身旁服侍皇子的小廝都知書達理,背起書中雅句來朗朗上口。

民間的勾欄院坊一入夜便燈火輝煌,汴梁如一座不夜之城,在這茫茫山河上,是最尊貴的所在,它是大宋的魂魄。

胸口悶痛,他繼續翻閱文書。

柔福帝姬於北上路途之中,被幾個高級將領強行凌辱,失去了處子之身。王暴怒,氣這幾人損壞了獻給大王的尊貴禮物,將他們施加酷刑。

柔福不再是貴重的禮物,她被輾轉賞賜給不同的男人……她被發配入浣衣院,她被不同的男人買下,她被誰誰誰強行帶走……

文書被撕得碎裂,高宗臉上青筋暴起,拳中捏著碎片,紙屑被他手心的汗浸潤得潮溼,他紅著眼睛盯著昏黃的燭光,盯得眼睛無比刺痛。

他的妹妹,大宋尊貴的女兒,他遠去的汴梁的美好,就在這樣寥寥幾句中被撕得粉碎,他拼了命想忘記這一切,但她的存在,卻時時刻刻提醒著他。

他是受辱的皇帝,這些屈辱如同烙印一樣刻在他的胸膛上。

像是宣示他的罪責。

4

臨安的雨水很多,淅淅瀝瀝。

柔福已經是長公主,人人都說,高宗格外珍惜這個千裡迢迢逃難回來的妹妹,因此萬分看重,俸祿也厚重得嚇人。

她提起裙擺走在青石板路上,從前汴梁並無這樣的雨季,也並無這樣一派江南溫婉風情。再往後回憶,草原上的牛羊腥羶味道,乾燥的土地,刀一樣的寒風,似乎也還歷歷在目。

「公主可還習慣臨安?此地風景秀美,文人墨客也有一派風情,畫院也重新開辦了起來,一切都在欣欣向榮……」一襲絳色的頎長身影立於身旁,撐著一柄油紙傘,小心翼翼地護著她的髮絲。

柔福轉過頭來,對他冷笑,「千般萬般的好,卻比不上汴梁。」

高世榮不敢深究,只是輕嘆一聲,勸誡道:「皇上會收復失地的,我也願意為了這個願望,付出一切。」

「付出一切?」柔福歪著頭笑了,「你既沒有經歷過那樣慘痛的戰爭,又怎知道付出一切是什麼?」

「是痛,是血,是命,是屈辱,是無盡的折磨,是午夜夢回的嗚咽。」她說出口,萬分地平靜,「高世榮,你沒有羈絆,你沒有父母親人在那蠻荒的草原,你又何談付出一切?」

「長公主……」高世榮苦笑,「我沒有父母、親人被屠戮,但若是我說,我願為你付出一切呢?我這一生,見過無數的人,卻不曾有過震撼。唯有見到你的那一日,你在血泊裡朝我走來,如神女降臨,如淤泥中落下的一幅仕女圖。那一刻我知曉,你一定是公主,唯有從前汴梁那般的繁華與儒雅才能供奉出你。」

柔福定定地看著他那一張有些朝氣蓬勃的臉龐。

她剛及笄之後,汴梁便亂成了一鍋粥。那時候起,她一踏出宮門,見到的便不再是宮裡的那些貴族少年,而是形形色色的男人。

那些長著蠻荒的鬍鬚、說話大嗓門、不會用筆墨、粗魯野蠻的男人。他們的手用著刀與劍,沾滿了鮮血。他們用大碗喝烈酒,吃生肉,將無數貴胄之女身上的絲綢布帛撕成碎片,染上可怕的泥汙。

她一路北上,嘶鳴的馬兒踏著他們的足跡,叫囂的狂歡是他們的,縮瑟的宮女與貴婦們尖叫、嘶吼。

他們是蠻荒草原生長出來的野獸。

他們愛她漂亮白皙的皮膚,愛她被大宋的宮城供養出來的嬌嫩容顏,喜愛她沒有經過風吹日曬的一副柔弱身體,卻又厭惡她盈盈嬌貴的三寸之足。他們扯下她裹著小腳的布條,這一層象徵尊貴的遮羞布,將她的一切剝開賞玩,她是器件,是物品,有無數的金人男子追逐她。

但她只是一隻受人擺布的籠中鳥。

她憎恨男人。

一恍然,她咬緊唇齒,對著這副儒雅的面相艱澀道:「不,你跟他們,都一樣。」

5

長公主的府上有位客人,天天來,風雨無阻。

他是永州防禦史高世榮,也正是從匪寇之地救出柔福的人。

筆墨備好,他將寫好的詩句呈上,親手為長公主點燃了香,金獸的嘴裡吐出嫋嫋的香氣,他淡然地做著一切,如行雲流水。

「金人的房間裡從不燃香。」她閉上眼睛,冷冷道,「你可知道,金人總說,我們將一切的文玩雅致重視到了極點,可大宋的男兒卻個個軟弱,無法在馬背上打仗。」

「他們愛焚香,讀書,寫字,聽著靡靡之音,寫著詩詞歌賦,刀槍劍戟也只是用來表演。大宋沒有強壯的男兒,沒有強悍的士兵,他們連保家衛國都做不到,又何來臉面談論風雅?沉溺在無所不在的溫柔鄉!」

柔福的語氣突變,眼角滲出了淚光,她揚起頭顱,尖尖的下巴抬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男人,「你是永州防禦史,你是能提兵剿匪的人,我不要你來這裡為我寫字焚香。你若是真的想讓我瞧得起你,就去帶兵打仗,去操練兵馬,為大宋訓練出一支鐵騎,為我報仇,為我父兄雪恥。」

「你敢流血,我才會高看你一眼。」她的語氣歸於平靜,又自顧自轉過頭去,翻看案几上凌亂的幾本舊書。

「我若是男子,必然要浴血沙場。」她冷笑一聲,「你走吧,從前我受人擺布,如今我是尊貴的長公主,再也沒有男人可以擺布我。你對我再殷勤,也必然不會有你想要的結果。」

高世榮咬咬牙,將手中的物件一一放下,拱手退了出去,他沒有低頭,只是留下一個背影。

他說:「我會證明給你看,我與你見過的那些男人,絕不一樣。」

清靜了許久,再見到高世榮的時候,已經是三月有餘。

練兵的校場裡,廝殺之聲鼎沸,高世榮一臉的血汙,將手中的長槍重重戳在地上,發出錚錚響聲。

高宗站在高臺之上望著這支正在訓練的軍隊,抿著茶水笑了笑,頗為滿意。

他特意邀請柔福長公主來看,這是他為營救父兄做出的努力,將士們流著汗水和熱血,為的就是收復失地,一雪前恥。

臺下的高世榮望向她深邃的眼眸,突然衝她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少年人般的微笑,意氣風發。

柔福低垂下頭,眼眸突然溼潤了起來,鼻子也莫名酸澀起來。

她側過頭不去看他,手卻止不住地死死捏緊衣角開始發抖。

很多年了啊,臺下高世榮的模樣,他那蓬勃的笑,多麼像許多年前,她的哥哥們。靖康之前,她的哥哥們也是這般意氣風發,騎著高頭大馬,用手中的劍戟保護著他們的兄弟姊妹。

甚至還有,當今的皇帝,高宗。她記憶裡的康王趙構,還是那個不畏生死,保家衛國的,遙遠的哥哥。

一切都變了啊,她無數的親人死在了北上的路上,她未倖免於難的哥哥們,那些大宋最出眾的兒郎們,死在了金人野蠻的土地上。

這讓她無時無刻不在為此悲傷。

她復又抬頭,淚眼矇矓中,看著高世榮那雙堅定的眼睛。他慢慢走近,走過來跪在高臺之下,仰頭望著她。

「請長公主過目!臣願拋頭顱,灑熱血,一雪靖康之恥!」

無數的士兵跟著大聲喊這句話,她終於泣不成聲,伏在皇帝的手背上流下熱淚。

很多年了,她受盡凌辱的這些年,她並沒有哭過多少次。因為在遙遠的北方,在凜冽的寒風中,在金人嘰裡呱啦的大嗓門裡,在親人們的血腥之中,在金人讓她受盡屈辱的營帳裡,沒有人會憐惜她的眼淚,沒有人會憐惜大宋的眼淚。

她是大宋的帝姬,只有回到她的大宋,才有資格將軟弱示人。

皇帝也甚為悲慟,他輕輕抬手拍了拍自己這位不幸的姊妹,良久,哽咽道:「長公主這些年受委屈了,朕說過要為你尋最好的駙馬。高世榮一腔熱血,乃是我大宋棟梁之才,一等一的好男兒,若招他做你的駙馬,你可願意?」

高世榮抬頭,額角的血汙在日光下竟熠熠生輝,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渴求地等待著柔福的回答。

她望向他,輕輕笑了笑,腦海裡無數關於汴梁,關於大宋那些已經死去的兒郎的身影縈繞其中。在北方,她被很多男人追逐過,他們越喜愛她,她就越想念大宋,和大宋的好兒郎。

她點點頭,決意將這一生的期許,許給這個願為她拋頭顱灑熱血的男人。

6

大婚舉辦得甚為隆重,高宗給予長公主最高的規格,在這個飄搖的半壁江山中,能夠將婚事辦得如此盛大,人人都誇讚高宗內心念著故人。

只是收復失地的戰役,不知為何,總是無法打響。

高世榮成了駙馬,卻不再如從前一般忙碌,甚至,柔福再也沒有看見過他練兵。

她四處打探,很久以後才知道了大宋的規矩,這些在朝廷裡,她從來沒有了解過的規矩。

比如駙馬一職的玄機。若一個好兒郎做了駙馬,他便要承擔一份虛職,不可以帶兵,更不可以掌權做實事。

她氣極了,渾身的血液都在瘋狂翻湧。她回到府邸之上,冷冰冰地質問高世榮。

她從未與他花前月下,甚至從未與他耳鬢廝磨。他是她對大宋兒郎的幻象,是她對故人無限懷念的符號,他甚至是她希冀收復失地、救回親人的期許,可是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的……

明明知道,做了駙馬,就意味著放棄帶兵打仗的機會,放棄了一切的機會,只是做一個可笑的丈夫,可笑的駙馬。

她與他對峙兩面,高世榮卻扯著她的衣袖渴求她。

「我這一生別無所求,求的只是能夠與你相伴左右,放棄這一切又有何不可?」

他以愛之名,卻毀了她所有的期許。

「你騙我……你們都騙我……」她帶著哭腔,心中的痛苦與絕望在互相撕扯。

「沒有練兵,沒有出兵打仗,沒有收復失地,沒有一雪靖康之恥。」她憤恨地舉起廳堂內的鞭子,狠狠地甩出去,抽打在高世榮的背上,「皇帝在四處努力向金人求和,割地賠禮,而你,你不過是為了騙我同意嫁給你。」

「你們都一樣……你們都是騙子,你們都一樣……」她邊哭邊笑,像是突然明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高世榮跪在地上將她死死摟住,說著些什麼。

可她什麼也聽不見了,她耳朵裡瘋狂地轟鳴著……

宮城裡的廝殺聲,刀劍刺進胸膛的聲音,與同母哥哥趙楷最後一次的見面,姊妹們被金人拖進氈房的嘶啞尖叫,父皇卑躬屈膝地跪在金人貴族面前求饒的聲音,宮女們無處不在的啼哭……

她流著眼淚蹲下身來,絕望地想著,父兄兒郎,親人姊妹,他們都在渴盼著高宗在這偏安一隅的半壁江山裡厲兵秣馬、摩拳擦掌地要北上出兵,將他們從地獄裡救回人間。

可他們不知道,他們再也沒有辦法回去了。

因為這遙遠的臨安,這殘破的宋,這委屈求和的皇帝,早就不再惦念他們了。

7

紹興十一年的冬夜,大雪紛飛之中,柔福長公主站在庭院中,任憑大雪傾軋身上。

堅持抗金的名將嶽飛被治罪賜死,皇帝的求和大計,再也沒有人阻礙了。

她流著眼淚,望著漫天的星辰,心中無限悲涼。

父親徽宗早已傳來死訊,這一次賜死嶽飛,高宗馬不停蹄地與金人籤了協議,要將自己的生母韋氏迎回來。

但這份回歸的名單裡,卻並沒有其他人。

沒有其他的兄弟姊妹,沒有其他的親人。

高宗趙構是個孝子,對自己的母親大肆迎接,並不惜拱手將嶽飛打下來的城池送給金人,以換取他生母回歸。韋後歸來那一日,高宗痛哭流涕,跪在他母親的身前,數次責怪自己讓母親多年受苦。

柔福便站在迎接的隊列之後,她走上前去,衝許久未見的韋後行禮。

韋後表情驚恐,手指顫抖地指著柔福,怒道:「這是……這是誰?」

「母后有所不知,她是靖康年間被俘北上的柔福帝姬,她機緣巧合下逃了回來……」皇帝話音未落,已被自己的母親打斷。

韋後怒道:「怎麼可能,柔福早已死在北方!我親眼看著她的靈柩被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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