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一部關於校園霸凌的話劇《花吃了那女孩》,在烏鎮戲劇節上從300餘部作品中脫穎而出,摘得最高獎項「小鎮獎——最佳戲劇獎」。之後,這部作品擴充為《花罅》《花吃花》,相繼在北京上海等地上演,引起了大家的強烈共鳴。
劇中來自不同家庭的六位花樣少女,各自承受著家人、校園、同學之間的影響與傷害。一樁校園霸凌事件,最終揭示了她們令人痛徹心扉的真相……每個人都受過傷,也許生命找不到出口,在那些悲泣吶喊的夜晚過後,仍要繼續前行。
而在最近,一部從校園、職場中存在的欺凌和暴力現象入題,聚焦女性成長曆程的網劇《刺》也同樣引發了眾多觀眾的強烈共鳴。
網劇《刺》以三線並行的敘事結構,將層層回憶與現實生活輪軸切換,把故事中主要角色從種下心「刺」到拔去心「刺」,最終釋然、成長的歷程展現在觀眾面前。
如果只看到了霸凌,那麼這顯然不是主創的目的,因為在最終,主創希望用故事帶給所有曾有過類似經歷的觀眾自愈與溫暖,同樣也引起我們思考:
究竟何種家庭教育、學校管理以及職場環境才能伴隨人們一路健康成長?究竟怎樣才能撫平曾經遭受的傷害?
在故事中,校園時期遭遇欺凌的是韓曉婷。學生時期的韓曉婷陽光、活潑,一出場她就戴著極具個人性格特點的「星期發卡」出場,發卡的顏色每天都不一樣,但都同樣明豔。
因為一件小事,她遭遇了富二代同班同學張蓓蕾以及其跟班柴紫晶的欺負。
起初韓曉婷毫不示弱,她與好朋友劉濤結成聯盟一同對抗張蓓蕾一夥的捉弄,後來無窮無盡的捉弄上升為欺凌,軟弱的劉濤敗下陣來,韓曉婷在獨自對抗欺凌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無力。
而職場時期遭遇暴力的是劉濤。十年過去,劉濤來到新世界旅行社應聘,卻不曾想遇到的頂頭上司是韓曉婷。
彼時的韓曉婷變得冷酷無情,她對劉濤的態度一度讓同事認為她與劉濤曾經有過過節——她當著同事的面大罵劉濤,逼著劉濤換桶裝水和墨盒、並且不允許同事出手幫忙,在同事約好去吃火鍋時她臨時召開會議、讓獨自去佔座的劉濤等到打烊……
角色對換,劉濤終於明白,十年前她冷眼旁觀時韓曉婷的傷心與孤獨。
但拋開這些讓人看起來憤怒的劇情,其實《刺》講述的是一個關於自我和解與治癒的故事。少年劉濤曾問韓曉婷「人生只有少年苦,還是一直苦」,韓曉婷回答她「到了新世界,一切就好了」。
十年後,韓曉婷的工作單位是新世界旅行社,這並不是偶然,而是意味著韓曉婷嚮往沒有欺凌的新生活與新世界,所以在劉濤入職時,韓曉婷對她伸手說「歡迎來到新世界」,表層意思是歡迎劉濤入職,其實也意味著韓曉婷接納劉濤來到她的新世界、她也將在新世界改變軟弱無能的劉濤。
也許有人會提出異議,韓曉婷在新世界對劉濤的種種作為難道不是在報仇嗎?並不是。劇情更新到現在,其實我們可以看到,韓曉婷雖看上去無情,卻處處都是在逼迫劉濤做出改變,督促她變得強大、變得更加適應職場和「新世界」。
劇中這些細節足以證明。
去島南縣考察時,劉濤用貝殼在沙灘上擺了一個海鷗的形狀,韓曉婷走過來,她原本想弄掉,可韓曉婷說「留著吧」。學生時代,韓曉婷的發卡被張蓓蕾踩碎,劉濤撿起來粘好,是一個小海鷗。而十年後的韓曉婷仍然記著那個海鷗。
少年時代劉濤和韓曉婷原本用來相互呼救的哨子,韓曉婷保留了很多年。
在職場階段,韓曉婷孤單的時候吹響哨子,其實是對那份友誼的懷念。
而劉濤顯然也能明白韓曉婷的苦心,所以在一開始被陳茜追問時,她說自己不恨韓曉婷。
而且破案線中我們看到的劉濤已經剪去長發、辭掉工作,這說明她也終於鼓起勇氣來開始新生活了。
在預告片中,我們看到劉濤在自己的出租屋內畫了一片大海,學生時代韓曉婷曾對劉濤說讓她在自己的牆上畫一片海,多年後劉濤這樣做,是因為還記得那個約定。
劇中有很多有意思的細節值得推敲,在《刺》即將迎來大結局的現在,我們其實可以看到,故事中的角色其實都慢慢開始拔除深埋在心底的那根刺,開始對曾經無法原諒的釋然。
《刺》影像凸顯了成長中的創傷與疼痛,更凸顯了自愈帶來的溫暖和力量,主創用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她們的勇敢,與你我有關。
所以,《刺》只是講了霸凌嗎?不,它是一個關於和解與治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