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村的關係,和柯爾克孜族老鄉相處地久了,無意間就會對和柯爾克孜族老鄉有關的人情事物,產生興趣。
一次偶然的機會,工作隊和村裡柯爾克孜族的大隊書記以及從烏魯木齊來的一位哈薩克族第一書記坐到了一起,席間談論起柯爾克孜族和哈薩克族的風俗習慣時,從他們口中了解到,原來兩個民族無論是在以前的遊牧、馴鷹、轉場大遷移,還是現在的吃羊肉、喝馬奶子酒、跳黑走馬、民族服飾以及花紋圖騰等諸多風俗習慣及變遷上均如出一轍,所以兩個民族均稱彼此為自家兄弟,說話間,語氣自是多了幾分親切之感。
對《遠去的牧歌》這部電影的關注,首先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對身邊柯爾克孜族和哈薩克族老鄉更多一些了解的動力驅使,其次,來源於我個人原本對反映真實生活寫照的文藝類電影的偏愛。
《遠去的牧歌》,講述了在全國改革開放浪潮的影響下,哈薩克民族的遊牧生活在80年代、90年代以及千禧之年後的歷史變遷,沒有誇張、沒有矯揉造作、沒有各種炫技手法,只有娓娓道來的真實,像是一部歷史影像的紀錄片,處處是生活。而生活之中的人和事兒,無不在改革開放的大時代背景之下,潛移默化的被影響著和改變著。影片,不負我望,深得吾心!
《遠去的牧歌》中,哈薩克族老鄉的牧場生活場景看似簡單純粹,長途跋涉的轉場看起來也浩浩蕩蕩,可牧民的生活就是在這樣波瀾壯闊的畫卷中,四季輪迴地處處充滿著艱辛。所以,異地搬遷的政策無疑是對成長起來的一代又一代的年輕牧民在對好的教育、醫療條件及富裕生活無比渴望的前提下,國家給予牧民生活向善向好改變的最好的一種辦法。影片最終在國家異地搬遷的惠民政策下,在牧民浩浩蕩蕩地「最後一次轉場」中落下帷幕。
由影片,想到我們所駐柯爾克孜族村的部分老鄉,雖然全部搬遷定居到新村來了,但是,就像影片中安土重遷的胡瑪爾大叔一樣,仍有搬遷之後該以何種方式維繫生活、牛羊又該如何餵養的顧慮。即使政府在每一所定居的房子中建立了配套的暖圈,統一科學養殖的合作社,但個別柯爾克孜族老鄉仍固執地堅持以傳統的方式到山中放牧,而到了轉場的季節,再辛苦地來一次大轉場。只不過把孩子放在定居的房子生活、受教育,而他們在閒暇的時候再來定居房子生活。我想這就像胡瑪爾大叔最後的倔強一樣,最終也會在時間的流逝和時代的迅速發展與大變革之中徹底改變。
影片中的很多生活場景,即使放到現在,仍能在柯爾克孜族和哈薩克族老鄉的生活中司空見慣,所以,我認為,「牧歌」遠去的是牧民生活的艱辛,而那些能夠承載民族風俗記憶的鮮活生活方式,比如,熱氣騰騰的馬奶子酒及奶茶、牛糞烤制的塔巴饢、香甜如糯的波爾薩克、各種喜慶節日中歡快的黑走馬、風格迥異的被褥抱枕、慈祥堅毅老人的貂皮帽等還在一代代傳承著;而運載生產生活物資的原始雪橇、疾馳如飛的駿馬、可愛的羊群、美麗的牧場、鮮豔的民族服飾以及固若磐石的大氈房等等,更是在改革開放的浪潮中變成了吸引四面八方遊客的靚麗名片。
《遠去的牧歌》不是悲壯的輓歌,恰恰相反,它是一曲和平年代牧民生活逐漸向好向上發展的歷史頌歌,是一個民族生動鮮活歷史印記的影像。歷史的車輪終究要隨著時間的流逝,緩緩地向前滾去,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順應潮流,然後在順應的過程中,傳承好我們的民族文化,繼續向前書寫新的歷史。
【後記】
新疆不單單有能歌善舞的維吾爾民族,還有大多生活在阿勒泰地區的哈薩克族以及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阿克蘇地區的柯爾克孜族。如果,你有對北疆喀納斯一帶或者南疆帕米爾高原的嚮往,如果你想了解當地的民風民俗的話,《遠去的牧歌》無疑是一扇豐富多彩的門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