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們!今天,主頁君終於可以給大家奉上一些真正的乾貨了!因為主頁君實在懶癌晚期,所以舔著臉向群裡小夥伴徵稿。然後,大家都很大方的把自己的作品貢獻出來了!(主頁君感動得淚流滿面。。。)今天為大家推送的是Lohas & 非硯無字,對音樂劇伊莉莎白音樂方面的分析。此文寫於去年德語音樂劇《伊莉莎白》上海巡演時期,這次推送,算是給喜愛並看過此劇的觀眾一個重溫的機會,同時也向沒有看過和聽說過的小夥伴一個認識的機會。文章涉及一些專業知識,但也沒那麼難懂,歡迎專業和非專業的小夥伴一起來交流。本文較長,將分為多次推出。
淺析音樂劇《伊莉莎白》的音樂結構及音樂動機
By Lohas & 非硯無字
筆者曾經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為什麼會如此喜歡《伊莉莎白》這部音樂劇,仿若一見鍾情般一頭栽進這個大坑再難爬出。直到《伊莉莎白》此次來到上海,有幸能在劇院反反覆覆看了十幾次現場演出後,當巡演終演,曲終人散後,當我懷著一腔衝動動筆寫這篇文章時,我才隱約意識到,深深吸引我的是它的「厚重」。不同於電影中的童話愛情,不同於稗官野史中的旖旎浪漫,這部音樂劇從頭至尾都貫穿著真實厚重的歷史線索,映射著那個沉痾難起的王朝的最後一抹餘暉。全劇著眼的格局宏大,氣勢磅礴,在大量使用管弦樂和古典音樂映襯出19世紀歐洲傳統皇室的繁複浮華與歷史積澱的同時,又通過融入電子樂器的音色,穿插流行樂和電子樂的編曲風格,預示歷史的前進與事物發展的必然規律。
《伊莉莎白》的詞作者Michael Kunze和作曲家Sylvester Levay不愧是多年合作的摯友,旋律和臺詞的前後呼應使得全劇不僅結構嚴謹,敘事完整,並且通過音樂動機的精巧設計凸顯了強烈的輪迴感。作曲家巧妙地為幾乎每一個主要人物及特徵事件設計了獨特的音調旋律(音樂動機),通過這些特有的主題旋律緊扣敘事主線,通過重複,變調,變奏拆分組合的方式來塑造人物形象,從而刻畫人物性格和事件發展。觀眾在欣賞劇作的過程中,隨著那些似曾相識的曲調勾起的歷歷在目的閃回場景,幾乎每一次都能夠精確地把握觀眾的情緒,營造出穿越時空的代入感。
以下是是筆者對於劇中唱段、音樂結構和音樂動機的整理和解讀,與大家一起分享在欣賞整部劇作過程中的心得體會,並深深膜拜兩位大師的傑出創造力。
註:
本文中所描述的樂器及音樂理論均為筆者根據音質和現場音效進行的合理推測,可能與實際情況不完全相同,但筆者基本能夠保證,即使換成文中所闡述的樂器,原則上也不影響音樂的表現效果。
本文關於樂理和音樂結構的解析均基於筆者的樂理知識和音樂理解,可能有不準確或不完善的地方,歡迎交流指正。
音樂動機的定義:音樂動機是指音樂作品中具有特性的音調及至少含有一個重音的節奏型構成,是主題或樂曲發展的胚芽,也是音樂主題最具代表性的小單位,具有一定的獨立表現意義。
文中有關Michael Kunze先生和Sylvester Levay先生對本劇創作觀點和表現意圖的描述,引述自:費元洪先生撰寫的《從<伊莉莎白>看音劇的音樂創作——專訪作曲家西爾維斯特 裡維 (Sylvester Levay)》(原文連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c6ccb530102vqty.html#);德國知名音樂劇專業雜誌BLICKPUNKT刊發的音樂劇Elisabeth20周年紀念特刊中的主創專訪部分。
一. 獨立旋律
全劇中,僅有4個段落的主體旋律沒有重複出現,其中有2個段落是在《伊莉莎白》這部劇作的發展過程中由作曲家後期增補進入全劇的旋律。
1. Rondo- Schwarzer Prinz / Kein Kommen ohne Geh』n 愛與死的輪舞/放手才能得到 (Act 1)
這首曲子在全劇中出現在死神與伊莉莎白的初次相遇。根據Levay先生的自述,這首歌是18年前,其受日本寶冢導演的委託,根據寶冢出品的日語版本對本劇的改編意圖,專門為死神這個角色寫的一首歌,用以表達死神對愛情到來的驚訝,並替換了原來編寫於該段落的「Schwarzer
Prinz」(黑暗王子)部分的旋律。這首曲子最初於1996年寶冢版《伊莉莎白》首演,之後也僅出現於日版和匈牙利版《伊莉莎白》的演出中直到兩年前,在《伊莉莎白》20周年維也納復排時,經過創作及導演團隊的綜合考量,將死神和伊莉莎白的唱段有機整合,最終將這首曲子改編成了現在這個男女聲二重唱的版本,又被稱為《放手才能得到》。 雖然歌名略顯矯情,在觀眾中的評價反響也趨向於兩極,但這首歌曲作為最新加入本劇的段落,僅從旋律而言極其出色,且作為對本劇男女主角感情脈絡的另一重闡述,這首曲子從根本上改變了男女主角間愛情線的設計,從而加強了死神這個角色的陽剛氣質和人性化側面。
從編曲角度而言,原來編寫在該段落的 「Schwarzer Prinz」 是之前伊莉莎白與父親Max公爵對唱段落 「Wie du」 的重奏,主旨在於再次凸顯少女時代的伊莉莎白渴望自由與冒險的內心,以及花季少女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而輪舞的旋律一反其他死神相關主題的詭秘氣質,充滿了柔軟與溫情:由打擊樂器重複高音Do、Si、Sol三個音作為背景和聲,顯得明快活潑,主調用電子鍵盤簡單勾勒,在唱到 「Statt dich zu führen」(與其控制你)時旋律突然從Do上行到La,又在 「um dich zu überwinden」(將你徵服)這句下行回到Mi,下一句 「will ich geliebt sein」(我渴望愛情)的旋律再次從中音區大幅上行跨八度到高音區,表現出死神對愛情的強烈嚮往,但隨即在下一句 「und deine Hoffnung an mich binden」(和你對我的信賴)小幅下行,回到相對平穩鎮定的情緒。這一唱段充分利用音域的彈性和變化白描了死神的心理變化,使得這一幕中的死神充滿了人性的光輝,在劇情發展中,他並沒有帶走伊莉莎白,而是出於愛情的魔力而選擇了暫時的放手和等待。這也是整部劇中少有的,帶有真正喜悅情緒的柔情唱段。
2. Wenn ich tanzen will 當我想跳舞 (Act 2)
這首曲子同樣不是上世紀90年代《伊莉莎白》初創時期就完成的曲目,而是在2001年才加入全劇的唱段,但這首極其出色的曲目作為伊莉莎白驕傲與反抗的典型代表如今已經成為了全劇中最具有象徵性的經典唱段,並得到了觀眾的廣泛認可和好評!
該曲以電子鍵盤連續單音起調,搭配豪華的馬車道具,整個場景一開始就渲染了充滿張力的威嚴感。伊莉莎白和死神的唱段以沉穩厚實的降E大調起音,從起始唱段就互相穿插循環,針鋒相對,伊莉莎白的聲音高亢驕傲,而死神則是如影隨形喃喃絮語 「mein Trumph, mein Fest」(是我的凱旋,是我的慶典)。第一段的副歌部分「Wenn ich tanzen will」(當我想跳舞)開始前,曲調轉回C大調,配器加入定音鼓營造宏大仿佛進行曲般的氣勢,同時又墊入弦樂器的重奏,反覆出現同一和弦的三連音,和主旋律的節奏相抗衡,營造出隱約的不和諧氣氛。
第二部分唱段,作曲家巧妙運用了恢宏的E大調,描述了死神對伊莉莎白的操控和誘哄,以及伊莉莎白意氣風發下的不屑和拒絕,整段的旋律依舊交疊穿插,而且死神和伊莉莎白的音高維持在同一個區域,充滿了戲劇性的衝突對立感,當伊莉莎白用高音吼出 「Lass mich in Ruh!」(別再來糾纏)後,死神接續的唱段卻下行二度,依舊用沉穩的音色體現他胸有成竹的控制力,而且在進入兩人合唱的副歌部分之前,死神唱到 「und keiner dich verstehn kann ausser mir.」 (沒人能夠理解你,除了我)這句的最後一個高音,不僅用延長音,音高更是力壓女主前一句半音,用以充分表達死神掌控伊莉莎白一切的決心。第二段的副歌部分作曲家選用了相對柔和但稍顯靡頽的降D大調,不同於第一段副歌伊莉莎白的獨唱,這一唱段由死神和伊莉莎白合唱,在合唱中兩人的音量和音高都逐漸趨同,在個別音節上,還是死神的音高略勝一籌,體現作者對死神的壓倒性和掌控性的角色設計意圖。
第三部分唱段開頭再次回到E大調,依舊是死神和伊莉莎白的交叉對唱,但伊莉莎白在和聲的最後一句用幾乎吼叫的音高終於壓倒死神的旋律喊出 「Ich fang an, das Leben zu lieben.」(我開始熱愛生活),這是整首歌在對唱過程中,伊莉莎白第一次處於上風。但隨即在第三段的副歌部分,兩人的音量和音高都再次趨同,並且在最後一句 「und mit wem ich tanzen will, bestimm nu rich allein」 (與誰共舞,有我自己決定)一句中,死神的音高以三度的壓倒性優勢把伊莉莎白之前的抗爭結果給抹殺掉了。同時,從伴奏旋律來看,第三段的副歌部分開始,原本鋪墊在背景旋律中的不和諧三連音也漸漸冒出水面,由管樂嘹亮吹出,同時使用古典音樂的傳統曲式收尾,看似磅礴大氣,實際上,整首歌的種種細節都預示著伊莉莎白在其志得意滿的巔峰狀態時所設想的對未來的美好嚮往和期許,最終還是抵不住日薄西山的古老王朝天定的沒落宿命,而她的抗爭,也只能以悲劇色彩慘澹收場。
3. Nichts, nichts, gar nichts 一場空 (Act 2)
《伊莉莎白》此次上海巡演的製作人Andrea Friedrichs女士在之前接受採訪時表示,直到現在,她每次腦海中迴響起《一場空》這首歌還是會起雞皮疙瘩,因為它是如此震撼人心。而此次上海巡演擔任女主角的Roberta Valentini在第一次出席上海觀眾見面會的時候,提起自己最喜歡的曲目時也出人意料地提到了這首歌,並且現場為觀眾清唱了一小段,讓人印象深刻。
這首歌就演唱難度而言,整個演唱過程中需要經歷7個調性變化和多次節奏變化,筆者認為這相當考驗演員的基本演唱功底和臨場表演的穩定性;同時,作為一首伊莉莎白個人的獨白曲目,這首歌從情感和內容的詮釋上,也需要演員具有非常準確的音色表達和情緒感染能力。全曲以升g小調起音,在伊莉莎白充滿悲憤控訴感的2句獨白後,旋律瞬轉為D大調,用充滿孤獨感的旋律烘託出伊莉莎白雖然經過奮力反抗卻得到的全是虛空的心理寂寞感,其中第一個「gar nichts!」(都是虛空)之後,背景旋律除了幾個延長音的和弦外幾乎真空,更突顯主演清唱歌聲的形單影隻,孤立無援。在歌詞唱到 「und die einzige Rettung war der Sturz.」(因為唯一的解脫就是毀滅)之後,旋律再變,轉為g小調,這一經典的表達悲哀主題的調性和整首曲子的後續走向非常吻合。唱段從「Es lockt mich der Abgrund.」(我站在懸崖邊上)這句開始,一直維持在虛空的高音區,主演Roberta的聲音也如同走鋼絲一般戰戰兢兢,尤其是唱到 「Ich mochte mich fallen lassen –warum schaudert mir vor dem Sprung?」(想要把這一切終結——可為什麼沒勇氣縱
身一跳?)這一句連用4個三連音對整句旋律做切分,同時突變下行變調
半音連降,顯得誇張而驚悚,仿佛讓聽眾也隨之滑落深淵,而背景伴奏中的三和弦跟著連降,也採用了同樣的三連音切分方式,主音壓得非常實,仿佛成了拉住伊莉莎白留在人間的那隻手。之後的背景配樂慢慢加強,調式也轉到D大調,襯託著伊莉莎白繼續追求自由的決心和勇氣,唱詞一直延續到」Und würde locheln, wenn man sagt: Sie ist verrückt!」 (若他們說:她發瘋了!我也依然微笑。),充分體現伊莉莎白追求自由的心聲和吶喊。而此時,她似乎又意識,到頭來,一切不過還是虛空,曲調因此陡然轉為悲愴的c小調,重複」nichts, nichts, gar nichts.」 (虛空,虛空,都是虛空。)的唱段;下一句又轉調為升c小調,繼續重複」nichts, nichts, gar nichts.」 (虛空,虛空,都是虛空。)的唱段。這兩句的旋律結構非常相似,尤其是同樣的兩句唱詞,旋律幾乎一致,而調性的改變,使得前一句的情緒更加悲憤,而後一句,則是一種充滿恐懼的絕望。唱詞行進到 」Doch zum Wahnsinn fehlt
mir der Mut.」 (但我缺乏瘋狂的勇氣)之後,調性轉為樸素的d小調,進入全曲的收尾段落,尤其是最後一句」gar nichts genug.」(永遠沒有滿足),雖然用飄渺的假聲吊到了演唱」Ich gehor nur mir」(我只屬於我自己)時的音高,但是不同於上半場演唱」Ich gehor nur mir」時的鬥志昂揚,這時的伊莉莎白仿佛是已經看透了一切,卸下了渾身的鬥志,歌聲中充斥著一種心灰意懶的宿命感。
4. Wenn ich dein Spiegel war 我多想做你的鏡子 (Act 2)
這首曲子出現在第二幕後半段,在之前Die Schatten werder langer(reprise),Hass,Wie du(reprise)這幾首高潮迭起的曲目的連番衝擊下,這首魯道夫在母親面前憂鬱獨白的曲目因其舒緩的節奏和純淨的旋律在給觀眾以情緒喘息空間的同時,又以其憂傷和脆弱的氛圍,把整個劇情進一步推向最後的戲劇衝突點,讓如筆者這般的觀眾沉醉其中欲罷不能該曲採用了非常經典的描繪內心衝突的f小調,前奏配樂只用鋼琴反覆循環彈奏和弦Mi-La-Si,提琴則用撥弦演奏的方式重複八分音符單音,用以模擬魯道夫忐忑不安的心跳。在7個小節的前奏鋪墊之後,魯道夫仿佛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訴說自己對母親的孺慕之情 「Wie oft hab ich gewaret」 (我常常期盼),「Wie hoffte ich」 (我多麼希望),在整個旋律行進過程中,提琴撥弦的八分音符始終穩定持續地墊在背景旋律中,音高有規律地隨著樂句的行進略有起伏,將魯道夫持續的不安情緒渲染得十分真切。相比1992年的維也納初排版,2005年復排之後的各版本中,作曲家在魯道夫唱到副歌部分 」Wenn ich dein Spiegel war」(我多想做你的鏡子)之前,加入了一個令人心酸的音樂細節:豎琴純淨的音色突然清洌而下,4個夢幻的連音一下劃破之前的哀傷氣氛,仿佛從憂鬱中探出希望。隨即而來的副歌部分,整個旋律的節奏隨之放緩,魯道夫用柔軟的,娓娓道來的方式,真摯地表達自己的心願,希望與母親進行心靈的溝通,希望與母親深入地交流接觸,而此時伴奏旋律中清脆的豎琴音色一直若有若無地反覆出現,朦朧而夢幻,延續著魯道夫卑微的渴望……但是,伊莉莎白此時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心靈世界裡,默默地坐在鏡子前,並沒有給予兒子任何的回應。
於是,之後的第二段旋律,魯道夫似乎因為無法拿捏母親的態度而再次回復到忐忑不安的狀態,演唱節奏加快,伴奏旋律也回復到單一使用鋼琴的循環和弦加上提琴八分音符撥奏的方式。第二段的副歌部分之前,依然是讓人心酸的豎琴音色,但是與第一段有所區別的是,這一段的副歌節奏並沒有放緩,在豎琴音色的襯託下,更凸顯魯道夫渴望得到母親回應的焦慮心情。當伊莉莎白終於回過神,嚴肅地問兒子 」Was soll die Storung? Was gibt’s? Was willst du hier? 」 (你來做什麼?
怎麼了?你想要什麼?),這三句話的旋律音高壓得很低,既恰如其分地體現了伊莉莎白的身份和年齡感,又與之前魯道夫清亮且略顯急促的音色形成鮮明對比。此時,背景旋律完全靜默留白,魯道夫在短暫的沉默調整之後,顫抖地向母親表白 」Mama, ich brauche dich...」(媽媽,我需要你),這一段,是我個人認為全劇中最讓人心酸的一幕……
雖然這次上海巡演中出演魯道夫王子的Thomas Hohler的每一場表現都有細微的區別,但是他在絕大多數的場次,深呼吸之後顫抖的嗓音還是讓觀眾深為打動。
魯道夫的表白之後,隨著管弦樂器加入伴奏,旋律轉變為舒緩平實的d小調,整體結構也變得穩定厚重,用以配合魯道夫的訴說節奏。當伊莉莎白加入合唱時,旋律再次回到f小調,而兩人的合唱段落伴奏旋律始終跟著魯道夫的唱段行進,伊莉莎白加入合唱的人聲都是與伴奏不和諧的旋律。魯道夫不斷提高聲調和音量,意欲說服伊莉莎白,爭取母親的支持,而這一段爭吵性的合唱最終在伊莉莎白聽到兒子提出求讓她向皇帝求情時急停。整個旋律轉為沉鬱滄桑的c小調,以低音樂器沉重的長音為開端,伊莉莎白冷硬地拒絕了兒子最後的請求,也變向地再次切割了和
整個皇室的關聯。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裡使用的旋律是曾最初屬於索菲太后的 」Sei kalt!」(要冷酷)段落的旋律,前後呼應,具有相當的宿命性意味。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伊莉莎白最後的這個唱段每個小節採用了相對少見的5/4拍的混合節奏(重音結構為:強-弱-次強-弱-弱),使得這個唱段的咬字具有多個強音,凸顯了伊莉莎白在拒絕兒子時的強硬態度和對皇家事務根深蒂固的厭惡情緒。這一節奏的運用在整部作品類似旋律的唱段中也同樣反覆出現,是本作中一個具有代表性的音樂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