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漫 | 凡人皆有一死 凡人皆需侍奉

2021-03-01 來來小築

HBO熱播劇「權力遊戲」最終季令大家失望。為未看過此劇的讀者劇透和本文相關的人物關係如下:

 

女主角:龍媽(養了三條巨龍,這三條龍就是核彈般的終極武器)

男主角:「囧」(Jon Snow)

龍媽是「前明」公主,執反清復明大旗,就剩攻下「君臨城」,畢一役而功成,收復「鐵王座」,成為七國女皇。

「囧」是七國中北國的首領,在最後一季昭示出其為「前明」正統太子和北國公主的「婚生子」,是 「前明」皇位第一順位。

龍媽是「囧」的姑姑。在知道這個真相前,這二位是愛人。龍媽想繼續愛人關係,「囧」只想維持同志關係,但不想爭奪皇位,表態效忠女王。

龍媽因為種種刺激,失心瘋駕龍噴火屠城,城破後「囧」找龍媽討抱抱,然後把匕首插入人家胸膛。

之前有個沒付諸拍攝的劇本梗概流傳了出來,繪聲繪色地配上截圖畫面,很多人看了大呼MUCH BETTER。這一版中「囧」死於攻城的戰役,龍媽是難產死的,誕下的女嬰成為女王。看到此版前,我覺得最終放映的這版還行,能接受。龍媽為什麼不能惱得殺紅了眼,面對一個邪惡的殺紅了眼的暴徒,為什麼「囧」(Jon Snow)不能大義滅親?

 

當然能,凡夫當然會做這樣的事,這些還是好漢級凡夫,可與歷史上的白起、曹操、荊軻為伍,已經一流了。

 

可是八季的「冰與火之歌」,數不清的人頭落地,用一種英雄墜落凡塵的方式收官,是不是反映了製作者消極的歷史觀?還是境界使然?看客凡夫們不答應啊!

 

我們期待的是真的英雄,真的英雄可能有巨大的偏執,可能敗於命運,但不能自己敗壞掉。我們想看傳奇,不想看歷史。

 

這版演出的劇本更接近歷史的真實,幾千年,多少大英雄是因為衝冠一怒跌落了凡塵。歷史上一流的角色一般都克服了小私小欲,能做到自製、冷靜、堅韌,像瓦雷利亞鋼一樣的能夠斬殺異鬼。但憤怒,很難滌清。因為憤怒是來自於生命深處的力量。按照弗洛伊德的說法,是「一種原始的渾沌,一鍋沸騰翻滾的情感」。

 

 葉依謙 繪

英國詩人Dylan Thomas那首著名的詩歌「不要默默地走入那良宵」,就是妄圖激起將要逝去的老父親的憤怒,向著死亡咆哮。

 

不要

默默地走入那良宵

應作

面臨死神的耄耋

憤怒咆哮

怒吼

斥罵光明漸消

 

即便

智者知黑幕終將垂下

縱無尖詞厲語

他們

也不會默默地走入那良宵

 

良善的人啊

最後的波濤湧過

哭訴著

美麗吧

脆弱之軀曾在碧海中舞蹈

怒吼

斥罵光明漸消

 

狂野的人啊

曾追上過太陽歌唱

如何呢

只得無奈的悲訴

不要

默默地走入那良宵

 

剛毅的人啊

即便垂死目盲

仍能看到

那閃光的盲眼如彗星般絢爛

怒吼 

斥罵光明漸消

 

而你

我的父

升到那令我哀傷的天上

在淚濤裡詛咒我保佑我吧

我祈禱

不要   

默默地走入那良宵

怒吼   

斥罵光明漸消

(焦艦譯)

 

這不是兒子對垂死的老父親的哀告、請求,這是無比激烈地哭喊著命令。

 

至愛的死亡會點燃生者內心的火,那火向著黑暗的深淵噴去,在死神的獰笑中,將自己也點燃,好吧我打不過你,同歸於盡吧。與怪獸搏鬥的時候自己也變成怪獸。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死亡永恆,深淵無底,怒火燒向這個世界,管你愚痴良善,任你唾罵哭喊,這個世界該死,因為,我愛的,死了,讓你們殺死了。

 

所以,深深地,深深地,同情龍媽。她當孩子樣養大的龍被射死了,妹妹一樣的貼身女僕被砍頭了,愛人竟然是自己登上鐵王座最大的威脅,得知此信息的身邊重臣均懷異心,動搖著要擁立新的皇室第一順位。「囧」(Jon Snow),在這樣的時候,就是以刺進胸口的匕首效忠他口口聲聲要效忠的女王的,愛他的愛人的。真的是令天下大「囧」。怪不得日前傳出其扮演者KitHarington入院進行精神康復,10年就塑造了這麼個慫包,太讓人崩潰了。龍媽可惜,「囧」Jon Snow這個人物的英雄形象更是讓HBO毀了。

 

龍媽在最後一季的最後兩集快速「暗黑」,由心胸廣闊、精神堅毅的領袖變成促狹的「小女人」。憤怒的力量蓬勃而出,生靈塗炭,一片焦土,確實令人恐怖。再成功的徵服者,總有他無法徵服的,死亡。不要以為別人的死亡和自身的死亡不一樣,英國著名詩人John Donne在著名的「喪鐘為誰而鳴」裡寫道:

 

沒有人能自全,

沒有人是孤島,

每個人都是大陸的一片,

要為本土應卯。

那便是一塊土地,

那便是一方海角,

那便是一座莊園,

不論是你的,

還是朋友的,

一旦海水衝走,

歐洲就要變小。

任何人的死亡,

都是我的減少,

作為人類的一員,

我與生靈共老。

喪鐘在為誰敲,

我本茫然不曉,

不為幽明永隔,

它正為你哀悼。

(李敖譯)

 

每一次喪鐘,都在為我而敲。

 

面對死亡的恐懼,是一切心理情緒的基底;死亡,是藝術永恆的主題。HBO的處理是,龍媽噴向死亡的烈火,最終毀滅了自己和「囧」(Jon Snow)。這算合理,但是還有更高級的境界在。

 

加拿大歌手Leonard Cohen知道死之將至時,出版了最後一張專輯,YOU WANT IT DARKER,你要更暗。

 

若你是莊家那麼

我已出局

若你是醫治者那麼

我無藥可愈

若你是榮耀那麼

我羞慚無語

你要更暗

我們撲滅火焰

 

讚嘆啊,高潔啊

你的聖名

中傷啊,折磨啊

人的宿命

百萬支蠟燭的光

祈求從未來臨的救助

你要更暗

在此,在此

我準備好了,我的主

(焦艦譯)

 

老子不玩兒了。這種臣服還真不是認慫。死亡,你想讓我恐懼不是嗎?你想讓我抗拒,不是嗎?但是我已知曉,雖然面目猙獰,你卻和愛、和神是一個,讓我融入你,一便融入愛、神、大我、空、一體,隨便你管他叫什麼?

 

這種態度,也是一種憤怒。但是跟火燒連營的憤怒完全不一樣。這也算是一種投奔怒海,這個高標境界,在這個劇集的另一個人物身上一閃而過(紅袍女梅麗·珊卓),沒有好好發揮,可惜了。

 

投身最黑的黑暗。之後,見到煉獄的火光,還是聽到天堂的鐘聲?入地獄鐵圍,還是生淨土蓮花?管他呢,真有分別嗎?I am ready, my Lord. 這句,是真的帥氣。

 葉依謙 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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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些年自己曾去五臺山拜佛祈福,那時候心中一直有一個想法,想請一尊佛菩薩回家供奉,可當時自己又不懂如何請佛,如何開光,常常聽長輩們說,只有開過光的才有靈驗,才可以顯靈,懷著敬畏的心我走進一家佛光店鋪,店鋪很大各種佛像琳琅滿目,看的自己都有點眼花,時值入冬時節,來此朝拜旅遊的遊客比較少
  • 凡人皆有一死||《權力的遊戲》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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