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作者：戴建高丨今日主播：木魚
調離工作了22年的老單位，我在整理書目時，不經意發現兩張溫籍知名攝影家葉新仁先生，攝於上世紀90年代初「牛市場」的舊照。照片未注地名，不禁讓我聯想起昔年楠溪福佑牛市的場景。
葉新仁 攝於1992年3月
這裡的「牛市」，專指以前在固定時間、地點所舉行的耕牛交易的市場。而非人們通常以為的價格持續飆升、交易活躍的證券市場行情。
兒時，常去雙廟外婆家，路過福佑村郊幽頭，總見溪欏樹（楓楊樹）下、溪石邊、灘林旁牛頭人頭攢動，牛市興盛。到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我在鯉溪中學念初一，福佑牛市熱度不減。只是後來，再後來，我鮮有關注它的發展。
葉新仁 攝於1992年3月
相傳，從前楠溪鄉下，除福佑牛市，楓林、巖頭、九丈、茗岙也都有過。九丈牛市早年農曆逢五、逢十開市。後改為逢一、逢六開市，均為農曆每月6次。其間，雖然因故數易地址，但至今仍在延續。只是巖頭、楓林兩地牛市，因了地緣關係，南北夾擊：北有福佑牛市，南有九丈牛市影響，早已退出歷史舞臺。
當然，永嘉最負盛名的，恐怕還屬茗岙牛市。它在每年的農曆八月十三日如期上演。當地宗譜記載，清末時，茗岙牛市日交易耕牛達千餘頭。
2010年「茗岙牛市節」被列入永嘉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2013年開始，每年芒種時節，茗岙進一步拓展農耕民俗，復活「開犁節」，更是吸引八方來客……
而福佑牛市，縱使沒有像九丈牛市在續寫新篇時，那麼有故事情節，更沒茗岙牛市的規模與聲名遠揚；但它在過去的一百年裡，給千家萬戶，百裡十鄉人家送去便利與溫暖。曾經的福佑牛市，一度輝煌時，給當地的餐飲帶來勃勃生機。小小福佑村，聚滿多少麥餅店、飯攤、雜貨店，一到牛市日，家家生意興隆，門庭若市。曾幾何時，「福佑麥餅」更是聲名鵲起，成了人們心頭至愛。
據今年87歲高齡、精神矍鑠的福佑村老牛倌德成公回憶：該村牛市始於上世紀40年代，開業首日，鳴鞭披彩，向四方來客免費供餐。那時，他與鯉溪村李啟滿、抱岙村蔣繼周三人發軔。為了流通資源，更為養家餬口所慮。將福佑牛市從無到有、從小到大、一步步做大做繁盛。彈指一揮間，70多年過去，蔣李二公早已離世……
講到牛市的進程、興衰、前世今生，鮑公就像講述自家孩子從呱呱墜地、初長、到成人的一段歷程，不無感慨。福佑牛市農曆每月逢二、七日，即初二、初七、十二、十七、廿二、廿七日開市。從上午九時開始，至下午二時結束，也是每月6次。一年到頭，只有正月初二休息。
興盛時節，一次牛市有百多頭牛匯集。牛販們從瑞安、樂清、甌海、仙居、黃巖等地紛至沓來，有的甚至更遠。半個世紀前，少有公路，他們一路風餐露宿，全靠步行。有的光來回，就要五六天。為了趕上時辰，旅途勞頓，可想而知。可是牛市就像一股旋風，可以吹到萬水千山之外。
那些遠道而來的牛販，來買牛的多，也有牽牛而來想賣個好價錢的。那時一頭牛也就30至50元不等，是不論體重的。衡量牛的好與壞，一看牛的胃口，再看牛是否會耕地。胃口好壞，可以從看牛的嘴角凹進深否、下顎寬否、舌頭尖否判別。如嘴深、顎寬、舌尖，胃口必好。胃口好，這牛八成以上會耕地。
至於直接辨識牛會不會耕地，也有法子的。比如看牛是否肩高前胛開闊、排骨結實、脊骨突出、腳筋粗大、皮薄、蹄實等等。大多牛販都有一套看家本領，只要瞥一眼牛身，這牛是否善耕，便能猜出八九分來。
那個農耕年代，善良的農人是不主張殺牛吃的。他們視食牛肉為罪過。牛幾乎與人的生命一樣寶貴。沒有牛，日子寸步難行……
然而，進入21世紀，田地拋荒日趨嚴重，曾經燦爛的農耕文明變得逡巡不前。曾經眾多火熱的牛市場，所剩無幾。一如福佑牛市也走到了終點……
沒了福佑牛市，而今每去故鄉，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似的。
策劃：劉曜
美編：陳姣姣丨編輯：陳迪
監製：吳棟梁 姜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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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
藍天配朵夕陽在胸膛
繽紛的雲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鋤頭在肩上
牧童的歌聲在蕩漾
喔嗚喔嗚他們唱
還有一支短笛也在吹響
笑意寫在臉上 哼一曲鄉居小唱
任思緒在晚風中飛揚
多少落寞惆悵 都隨晚風飄散
遺忘在鄉間的小路上
荷把鋤頭在肩上
牧童的歌聲在蕩漾
喔嗚喔嗚他們唱
還有一支短笛也在吹響
笑意寫在臉上 哼一曲鄉居小唱
任思緒在晚風中飛揚
多少落寞惆悵 都隨晚風飄散
遺忘在鄉間的小路上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牧童的歌聲在蕩漾
喔嗚喔嗚他們唱
還有一支短笛也在吹響
還有一支短笛也在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