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臨近,多部電影削尖了腦袋擠進這個大票倉。路演廣告狂轟濫炸,刷臉造勢優惠票價,都想著再創造票房神話,「史上最強國慶檔」的說法,不知是在歡呼還是諷刺。
其實明眼人一看,這些電影套路滿滿,光海報就散發出討好粉絲和市場的銅臭味。可如果把眼光投向海外電影圈,有一條新聞絕對能吊起影迷的胃口——
所以,今天再跟大家嘮嘮《水形物語》。
「暗黑」「床戲」「限制級」「家長陪同」「萬人期待」等字眼幾乎讓人血脈噴張。
「陀螺」「金獅獎」「豆瓣8.1」等標籤又有足夠靠譜的品質保障。
威尼斯電影節剛落幕沒多久,片子又打算在年底走一波北美院線,所以想在國內找資源是不可能的。碗哥跟大家一樣,只能從最新爆出的先期物料中盡情意淫。電影講述了一個啞女和怪物的故事,背景是美國冷戰時期一個戒備森嚴的實驗室。最新的「限制級」預告片眾望所歸,怪物的相貌初露端倪,半遮半掩,相當撩人——
所以,電影R級是沒跑了,17歲以下的寶寶們趕緊退散吧。
提前看過電影的媒體朋友給出了相當高的評價——
《時代雜誌》 :本片極盡魔幻,有著非凡的視覺想像力。
《每日電訊報》:本片就像是你洗過的最好的一場澡。
《衛報》:結合引人入勝的愛情故事與低製作預算電影的驚奇。
《娛樂周刊》:觀眾會因為看了這部電影而感到幸運。
6家媒體在Metacritic給出了滿分也是沒sei了——
其實碗哥最服的是《水形物語》創造了歷史,因為威尼斯電影史上從來沒有把最高榮譽頒給過怪獸片。同時,導演吉爾莫·德爾·託羅(下簡稱:陀螺)也是第一個獲得金獅獎的墨西哥導演,是的,你沒看錯,第一個!
發表獲獎感言時,他說:
我並沒有為了獲獎而拍電影,而是一直遵從自己的初心,拍攝自己想嘗試的風格。
簡單揣測一下《水形物語》的劇情。
1963年,美蘇爭霸,世界呈兩極格局。
莎莉·霍金斯飾演的實驗室清潔工艾麗莎,不會說話,只能靠手語跟大家溝通。
好似我們打工族的日常:起床、工作、睡覺,生活單調,記憶狹窄。
跟我們更相似的是,艾麗莎也是大齡單身青年,身體的饑渴只能DIY來發洩。
有一天,艾麗莎無意中走進了一個「實驗室中的實驗室」,她發現組織正在秘密對某種魚形怪物進行試驗。
試驗品色調如阿凡達,形狀似異形,脖子上的鐵鏈傳達了兩種信息:
1、實驗尚未成功
2、實驗品具有攻擊性
艾麗莎單身二三十年,對永遠不會劈腿的人魚產生了濃厚興趣,隨即得知怪物的一系列情況。
水怪被人類從南美洲荒野抓獲後,被禁足在一個超大魚缸裡。
水怪不僅能在陸地生活,還能行走、奔跑,也有很高的智慧。
很快,艾麗莎便與水怪通靈,水怪也學會了手語。
接下來的劇情似曾相識。
雙商都很高的水怪,不僅讀懂了艾麗莎的手語,也讀懂了她的心。
長期孤苦的艾麗莎有了傾訴的對象,被當做實驗品的水怪也感受到了關愛。
他們每天秘密接頭,逐漸產生了感情。
從限制級預告片中,可以看到水怪與艾麗莎相安無事,一起吃蛋蛋。
戲劇衝突來自實驗室殘暴的負責人,他有生而為人的優越感,一有機會就虐待水怪,揚言將它大卸八塊用於研究。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艾麗莎決定冒險放走人魚。而長期困在實驗室的艾麗莎並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比裡面還要殘酷。
熟悉導演陀螺的都知道,水怪的造型很像他前作《地獄男爵》中的魚人——
有人把兩部作品對比,也有人覺得陀螺在重複《潘神的迷宮》:一樣的女主視角,一樣的人獸相戀,一樣的善惡對決。
而少女、實驗室、水怪等元素組合,又容易想起今年另一部怪物片《救命解藥》
這種質疑究竟有沒有道理,等看完全片之後才能下結論。
至少從那段為人稱道的人獸床戲可以看出,此片的呈現方式前所未有。
陰鬱的哥特風
現在能肯定的是,陀螺是位對哥特鍾愛的導演,是位人獸戀的歌頌者。
不難發現以往作品中有大量怪物——
《變種DNA》《環太平洋》《猩紅山峰》
陀螺的私宅荒涼山莊中有十六間小型圖書館,這一間是「恐怖圖書館」,裡面擺滿了恐怖書籍和雜誌——
他甚至為怪物們寫過一本書:《吉爾莫·德爾·託羅的奇思妙想》,詳細展現了自己的怪物收藏,手繪,和創作筆記——
想知道為什麼他鍾愛怪物,就得聊聊「墨西哥三傑」了。
亞歷桑德羅、阿方索、陀螺並稱墨西哥三傑——
儘管是外來客,但三人近些年已經合力橫掃過無數奧斯卡大獎了,《鳥人》《月球》《荒野獵人》《人類之子》都出自他們之手,碗哥鬥膽總結一下他們的特點:桑德羅擅長敘事,阿方索擅長寫實,而陀螺則喜歡隱喻。
他們有著紮實的電影理論基礎,有著好萊塢本土不具備的冷靜視角,不討好不矯情,擅長用小事件討論宏大的主題。
做為墨西哥三傑最離經叛道的一位,陀螺的這些怪物其實代表著社會的異類。
好比LGBT群體,世俗認為它們是異類,而異類卻覺得它們神聖。
《水形物語》同樣有這樣的主題,艾麗莎面對上級的呵斥,用手語反抗:
我們枉為人類。
陀螺曾在採訪中說——
「我是個墨西哥人,我深知被別人視作異類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從小身材肥胖,愛好孤僻,又身在種族歧視嚴重的好萊塢,陀螺也清楚,當一個怪物是怎樣的感受。所以他將《水形物語》的女主變成一個聾啞人,一個同樣不被其他人接受的外人,正因如此,他在魚人身上找到了自己在人類身上未曾找到過的溫暖與歸屬。
人類表面上擁護人權,然而種族歧視、性別歧視、階級歧視又無處不在。
被歧視的,就成了異類。
比如美國人入侵伊拉克向世界輸出的觀念就是:我是為了幫他國人民爭取自由。
這本質上是一種文化暴力和對異類的歧視。
而文化暴力又與直接暴力有著密切關係,因為通過規勸、教唆會讓人把暴力造成的剝削看做是正常的。
置換到《水形物語》,就是實驗者不斷改造水怪為我所用,並口口聲聲地說「為你好」
所以縱觀陀螺的影片,別看電影聚焦的是人與獸,實際上卻營造出了歷史縱深感,乍一看電影好像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悲慘故事,但它要挖掘的卻是文化差異背後的社會基因。
也正因如此,導演想讓觀眾帶著距離去審視這個故事,審視當代世界。
最後想說的是,影片12月份北美上映,剛好是逐奧的檔期。
《水形物語》的製作公司,探照燈影業簡直是奧斯卡獎的孵化器——
還有還有,眾所周知這兩年墨西哥人是奧斯卡的常客:
亞歷桑德羅已經蟬聯兩屆奧斯卡最佳導演;阿方索卡隆也憑藉《地心引力》得到主流認可。
所以,《水形物語》一定是明年頒獎季的有力爭奪者,讓我們一起祝福陀螺!
(文中圖片來源於網絡)
銳影Vanguard編輯 |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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