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這是一個月前,薛玉國老師給《黑土藝苑》的稿子。稿子已經編輯一個周,原計劃也是今日發送。時間沒變,但人變了。一生鍾情文學、深愛黑土的薛玉國老師昨日突然駕鶴西去,令黑土社友無邊痛心。今日發送其遺作,以期寄託我們的哀思。
薛老師一路走好!
香蕉、橘子、冰淇淋這三個挨不上邊的一組詞,於我而言,卻蘊含著三個小故事,也折射出那個年代人們的生活。
大概十幾歲的時候看過一部電影《高山下的花環》,反映的是1979年對越自衛還擊戰的故事。電影中的一個鏡頭,至今記憶猶新。那是主人公趙蒙生的母親到部隊去看望兒子,趙蒙生給他的母親剝了一根香蕉說:「媽,你吃吧,這是我們部隊自己種植的。」我的眼前一亮,世界上還有一種黃色的、彎彎的成盤轉的一種水果——香蕉,而且是要剝皮才能吃的水果,產自廣西。心裡充滿著好奇,這種水果一定很好吃吧!是酸的?還是甜的?什麼時候能夠嘗到香蕉的美味,那一定是很幸福的。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那時候家裡面普遍很窮,水果對於大多數家庭而言,都是奢侈品。每當逢年過節,條件稍好的家庭,買點蘋果、幾斤凍梨給孩子解解饞罷了。至於其他的水果很少見過,再就是常見的糖水蘋果罐頭、糖水桃罐頭、糖水山楂罐頭、糖水橘子罐頭……最好、最奢侈的就是山楂罐頭,一粒粒去仔的、透著紅色略帶花點的,類似山丁子的山楂罐頭。只有老人病了,嘴裡沒味,家長才能上供銷社買一瓶,小孩子們要是能分到一粒,心裡那個美啊!甚至幾天後還能回味起那酸甜可口的味道。至於橘子罐頭,那更是少見,一瓣瓣桔黃色、彎彎的像蒜瓣一樣的東西,對小孩子來說是很有誘惑力的。
記得到公社的中學讀書時,放學後,表哥領著我們幾個小夥伴,到供銷社的「副食」店,買了一斤橘子,表皮是那種綠色的而不是黃色的橘子。幾個小夥伴跟在表哥的屁股後,也想分享橘子的美味。走出公社的街道,幾個小夥伴央求表哥拿出橘子嘗嘗什麼味道?表哥拿出來橘子,我們湊上前去。都不免心裡畫魂?這橘子怎麼和罐頭不一樣啊?是一個整個的,怎麼沒有蒜瓣一樣的黃色果肉啊?大家慫恿表哥先嘗一口,表哥拿出一個橘子,用手擦擦,「喀哧」一口咬下去,表哥直咧嘴,「這是什麼破東西,咋和橘子罐頭不是一個味道?」小夥伴們七嘴八舌地說:「可能沒熟吧!」表哥隨手就把剩下的幾個橘子扔到了道上,嘴裡還嘟囔道:「什麼破玩意?」被後面趕集的人撿到,這些孩子真「敗家」,好好的橘子不吃,全扔了。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我考上了省城的一所財經學校,到長春去求學。記得第一個周六休息日,家住長春的同學領著我們去長春百貨大樓(俗稱五商店)。在一個賣冰淇淋的攤位前,為每個同學買了一個冰淇淋,那時候,冰淇淋是個新鮮物,縣城根本沒有看到過,更別談吃了。我拿著冰淇淋,揭去上面的圓圓的紙蓋,用舌頭舔了一口很好吃,一邊吃著一邊看著別人,包裹著冰淇淋的殼能吃嗎?又不好意思問同學,怕同學笑話。眼睛瞄到同學把包裹著冰淇淋的殼也吃了,這才大膽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時間如水,歲月如歌。三十多年過去了,不知橘子、香蕉為何物的青蔥、懵懂少年,已經步入了中年時代。現在市場上、超市裡,香蕉、橘子早已成了最普通的水果。「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皇家奢侈品早已成了百姓餐桌上的普通水果了。
三個小故事,折射出一個時代的變遷,也見證著改革開放四十周年人們生活水平的變化。或許現在的人們永遠也不會理解物資匱乏的年代,一個懵懂少年鬧出的「笑話」。但今天看了,這些「笑話」個個都是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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