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物理學家湯川學,受人委託調查一件不可思議的命案。
受害人富樫慎二被發現死在河邊,面目指紋盡毀。最大的嫌疑人是他的前妻花岡靖子,然而靖子卻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一個人能夠同一時間出現在不同地方嗎?
在調查的過程中,湯川發現,住在靖子隔壁的是他的大學同學,天才數學家石神哲哉。
隨著調查的深入,湯川漸漸關注起石神這個人,案件的真相也水落石出……
電影《嫌疑犯X的獻身》改編自東野圭吾同名小說,講懸疑,也講人性。
因為原著頗有名氣,曾獲日本最高文學獎直木獎,日、韓、中相繼將其改編成電影,其中日版最受好評,因此這次向大家推薦的是日本版《嫌疑犯X的獻身》。
為了庇護喜歡的女人,數學天才石神用他的精密如機器般的頭腦,想出了一個幾乎天衣無縫的掩護手法為其脫罪。
石神大概是湯川教授破案至今最棘手的對手之一,尤其石神還是他極為敬佩的前輩。
湯川和石神經過流浪漢所居之地時,有一段對話,大意即是說,這些失去存在感的流浪漢,晨起晚睡異常準時,如同時鐘,有時甚至只要看看這些人在做什麼,就知道具體時刻。這是一群如同時鐘的人們,他們為他人背負著一種近乎齒輪般的使命。
這一段看似平淡,卻是案件的關鍵之處。
生如時鐘的人,可能生活只有三點一線,或者更少的兩點一線。他們事務單純,絕少意外,不必手錶、時鐘,自己有一種更準確的時間感悟力。
在魔都搬磚的那幾年,每天早上,當我穿過小區的停車場,總有一群中年婦女在跳操,當我走到小區門口,門衛著裝依舊,坐在固定的位置,我疑心那椅子已經在水泥地下生根,再無法挪動。小區門口三五個摩的,也總是同樣的停靠方式,一動不動地等客人搭話。
有時看到他們會感到安心,這些時鐘證明了我的人生還在正常運轉,證明了我還在切實地活著。
看似是幾何題,其實卻是一道函數題。
石神實在很聰明,若不是湯川發現了「時鐘」的缺失,也不會那麼快就猜測到石神的作案手法。
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如果每天都能看到的東西突然消失,就會覺得莫名的怪異。
因為那些如時鐘般的人們,已經不再僅僅是他們自己,而更是社會時間中的一個齒輪,早已融入別人的生活,如同掛在牆上的畫、拐角處的植物,雖則不會刻意關注,卻無法刪減,直如生活的印記。
《多情劍客無情劍》第三十九回,古龍寫阿飛數梅花:
他不願阿飛再想這件事,忽然抬頭笑道:「你看,這棵樹上的梅花已開了。」
阿飛道:「嗯。」
李尋歡道:「你可知道已開了多少朵?」
阿飛道:「十七朵。」
李尋歡的心沉落了下去,笑容也已凍結。
因為他數過梅花。
他了解一個人在數梅花時,是多麼寂寞。
阿飛因為寂寞而去數樹上的梅花究竟幾朵,石神因為孤獨而去注視這個城市裡的「時鐘」。
那些天橋下的流浪漢,日復一日地呆在同一個地方,成為了「時鐘」一樣的存在。石神殺死了流浪漢,企圖混淆線索,沒想到即使是流浪漢,也作為「時鐘」而不被人遺忘。
因為是改編作品,看這部電影前,建議先看一看東野圭吾的原著。
很多地方與原著有出入,譬如原著裡的靖子只是無甚魅力的中年女性,而遠非松雪泰子這般討人喜歡的美人,所以其實很難解釋石神為何會如此強烈地愛著這樣一個普通的女性。
而與其說石神愛靖子,不如說石神渴望愛人。到了那種孤獨的極限,一心沉浸在數學世界的天才,也有去愛一個人的需求,只不過,恰好在那個時候遇到了靖子罷了。沒有靖子,也會有別人。
假說要經過驗證才能被認可,同理,石神的人生也需要一個被認可的驗證。被認可,才能感覺到活著的意義,這大概是人類無法戰勝的天性。
靖子出事時,石神是帶著一點非常人所能理解的喜悅去「出手相救」的吧。
與其說他拯救的是靖子,倒不如說他也是在拯救他自己。人生的意義不是光靠數學就能滿足的,即使天才也會感到孤獨。
個人傾向於認為,本片並非歌頌愛情偉大的煽情故事,即使有所謂的愛情,那也一定是不可愛的笨蛋愛情。石神是數學上的天才,卻是情商上的笨蛋,根本不懂得怎樣去愛一個人。為了愛而殺掉無辜的人,並美其名曰為愛犧牲,我不認同這種做法,也不認為以愛之名就可以赦免一切罪行。
石神的人生,完全沉浸在自己天才式的孤獨裡,最終為這種孤獨所反噬。被孤獨逼向絕望的他急需找到一個出口去傾訴,去肯定自己的存在,即使那傾訴是通過一樁罪行來完成。
湯川對這位天才前輩是惺惺相惜的,他最後對石神說道:
「這麼聰明的頭腦,居然只能用來做這種事。」
語氣中滿含對天才隱沒的心痛。
而石神卻答道:
「會對我說這種話的,也只有你了。」
他的人生比時鐘更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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