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共同體:舞臺劇《繁花》觀後記

2020-09-06 東方出版中心


申江雪後獻鴨春,俊靚鴛蝶賞繁花。

桂冠世情張恨水,羨煞只手勝芳華。


——陳建華

舞臺劇《繁花》海報


看舞臺劇《繁花》已是年前的事了,那晚感動而享受,還有臺上演員讀我的詩,頓生一種奇特的感覺回不過神來。因為讀過小說,也寫過評論,因而會關注劇本的改編。其實我在劇演一開始便受震撼,舞臺上布景設置具空間概念,情緒給多媒體的影像與音樂帶動起伏,感官跟不上,這些超乎我對戲劇的期待,當然也是我的無知,對當代話劇了解甚少。想談點感受又想最好再看一次,正逢年節紛紜,記憶中臺詞場景與微信上的報導評論時時如碎彈來襲,現在要講的還是原初印象,略帶點反思。


先是金老師問我1號是否有空,不巧我31日要離開上海,於是給我定了30日去看。他告訴我小說裡引到我的一首詩在劇中出現,我覺得驚喜而有趣。說有趣,這是「文革」初期寫的一首詩,在《繁花》裡文學青年姝華把其中一段抄在日記裡,是她「表哥」寫的,小說這麼借用本是《孽海花》式伎倆,不料我自己先把它坐實了。11月裡在思南書店當店長時,主持人要我當場朗讀自己的作品,我一時情急就念了這首詩,這麼借光《繁花》自扮「索隱派」角色,事後想想有點老面皮。這回是老金的主意,那晚我到了美琪大戲院門口就見到舞臺導演馬俊豐,他把我帶到後臺,到化妝室門口正好閃出一個小夥子,馬導說這就是小毛,我衝口說: 像!個子小結結,兩目炯炯,似比小說裡的更加鬼精靈些。又見到姝華,一股文雅書卷氣,也像!馬導跟他們說詩就是我寫的,大家高興莫名,一起拍了照。後來看了節目表,知道扮演小毛的是杜光褘,姝華是A角王文娜。


我在看戲時,老金髮了微信朋友圈:「本詩是1964年上海唯一『地下詩人』陳建華所作,引自小說《繁花》1964年姝華的手抄本,作者託詞是她『表哥』。舞臺上的姝華和小毛,今晚見到了這位大表哥。」並附了三張圖,我的詩句、小說裡一頁、我和兩位演員的合影。我的臉給鴨舌帽遮著,好像怕見光似的。

與舞臺劇《繁花》中姝華和小毛扮演者的合影


次日我也發了朋友圈:「昨夜在美琪觀《繁花》,見門口冒寒等餘票者。與飾演姝華、小毛合影,乃劇中念拙詩者,幸甚感甚!全劇傾力赴演,場中笑聲連連,謝幕時掌聲滿貫,誠可喜可賀!遂賦一絕:申江雪後獻鴨春,俊靚鴛蝶賞繁花。桂冠世情張恨水,羨煞只手勝芳華。」微信限於字數,僅表達個感動而已。在民國文壇上張恨水最會講故事,寫了幾十部小說,人情通透,文字硬軟適中,幾可謂隻手遮天雅俗通吃,張愛玲對文字算得潔癖,對張恨水則大為稱道。最後一句的「只手」另有所指,張恨水寫了幾十部小說,以《啼笑因緣》最為著名,被改編成電影、評彈、紹興戲等,而《繁花》更有過之。我曾以《世俗的凱旋》為題撰文,認為《繁花》激活了久已失落的自晚清《海上花列傳》以來的城市文學傳統,數年來這部小說魅力不衰,其實也是世俗文化繁盛所致,這樣的發展勢頭是健康的。另外老金近來不斷在畫插圖,畫中經常見到一隻沒頭臉的手在搬弄大小物件,大約也是雕築造化的一種隱喻吧。


回到那晚劇場,開頭震驚之後便進入舞臺世界,敏感中不免挑剔,生怕一樹繁花被風吹雨打去。見到小毛因為姝華難過而怒懟阿寶、滬生「滾!滾!」時,我不禁冒個粗口,大約不久前在文化廣場看過百老匯的《金牌製片人》,文化人爆粗口家常便飯,如果小毛說一句「冊那」也好些,雖然小說裡是沒有的。看到20世紀90年代阿寶成了寶總,怎麼風裡來雨裡去老穿同一件風衣啊?見到小毛把留聲機搬到樓下,和銀鳳、大妹妹、蘭蘭一起偷聽王盤生的《碧落黃泉》,想起當初讀到小說裡他們關在三樓上房間裡那一段描寫,何等盪氣迴腸,舞臺上空蕩蕩的,沒了悶鍋裡的情慾氣氛,不免惋惜。然而銀鳳對小毛說「做男人的,要勇敢」,為之叫贊。儘管這裡那裡覺得不足,三個鐘頭裡把我神經吊足,情緒回應像全劇一樣流暢緊張,尤其是場息之後劇情進展乾脆利落,伴隨李李的痛苦自述,高亢的音樂把我吊到山巔有點吃不消,最後滬生讀信,是姝華的聲音,落到「人生是一次荒涼的旅行」一句,頓覺五內震動,井蛙驚雷,舞臺揭蓋,通天透亮。落幕中掌聲不歇,音樂升起。「花花世界,鴛鴦蝴蝶,在人間已是癲,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溫柔同眠」,在溫馨迴蕩中漸次撫平心靈的風暴之旅。


原先聽說要把《繁花》搬上舞臺,心裡嘀咕,話劇經典首選《雷雨》、《茶館》,皆以「三一律」討巧,《繁花》的人物與故事頭緒多如牛虻,搔不著一身癢。用上海話來演,好似改寫話劇名片,倒為之好奇,這有助複製上海風味,不過小說裡上海方言好似灑在響油鱔絲上的胡椒粉,其神韻在於傳統說書加現代節奏,上千個「不響」是絕響,要改成舞臺劇,怎麼個弄法?然而看了演出之後,這些顧慮煙消雲散,對於劇演好歹大家已經談論很多,我想其之所以成功,正在於對原作「神韻」的把握,由「形似」臻乎「神似」之境,為小說量身定做,卻找到戲劇的自身語言,改編固然是重要環節,而作為舞臺的整體呈現,從劇本、導演到音樂、燈光、舞美等缺一不可,換言之經過小說與戲劇之間的不無辛苦的協商過程,創造了獨特的戲劇形式。當然這一切都在導演馬俊豐的新銳構想與精心調度之中。


首先對舞臺的空間處理獨具匠心,脫落了話劇的寫實傳統而作適度的抽象。開演前便見到舞臺上搭建了一個平臺,左右樓梯一直一橫,畫面略具蒙德裡安式的線條切割意味,放上剃頭店座椅和紅藍白標記便是小毛的石庫門弄堂,放上書架便是南昌公寓的滬生家裡,道具與背景影像的變換使畫面隨意拼貼。的確,這給我帶來一種奇妙的體驗,當人物從樓梯上上下下,這平臺變成實景,當滬生與小毛走在街上,在國泰電影院、大自鳴鐘、蘇州河、拉德公寓、天主堂等影像變換中平臺樓梯被虛化了,我的視覺系統攝鏡般在自動調節焦距,在空間的想像參與中漸次融入戲劇世界,賞心悅目中我的焦慮鬆弛了下來。


相對來說20世紀90年代的場景較為簡單,以飯桌為主景,合乎原作卻帶來挑戰。全球化時代的飯局文化風雲變幻,八方出風,與從前集體主義不同,把重心落到個體,轉臺的運用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既避免畫面呆板,同時展示各人的心理風景,個個情通四海。尤其是常熟徐宅一場,通過對白、表情與動作將情慾、金錢與權力之間的糾葛表現得活色生香。小說裡男女雙檔評彈原是在天井小戲臺,舞臺上則被安置在右上角,宛如一幅空間鑲嵌的工筆畫,揚聲頓挫,興味濃鬱。這樣抽象與具象糅合的舞台風格含先鋒性,卻是適度的,合乎我們碎片式的時空體驗,既易於為大眾接受,也在培養一種新的觀劇方式。

90年代(舞臺劇《繁花》劇照)


開放的想像空間壓縮了時間,也為自由吞吐小說的巨大容量提供機遇,而舞臺改編在寫真寫意之間頗費思量。本來《繁花》中人物在雙軌敘事空間之間穿梭,情節並非依照線性時序開展,時空如記憶般錯置,改編充分利用這一點而重構敘事空間,如姝華給滬生的信在小說中場便出現,而舞臺上則為全局收官。這部戲是講三兄弟,然而幾個女人——姝華、銀鳳、李李和汪小姐的感情跌宕起伏掌控著觀眾。銀鳳紅杏出牆、汪小姐飛蛾投火、李李玫瑰濺血和姝華的荒涼旅程,男歡女愛各具典型,無不映射出時代風雲變幻。編劇拉出這幾條感情線,臺詞不離原作,提煉到位,警句迭出。「至真園」飯局一場,蘇安跑出來當著眾人的面對汪小姐厲聲吆喝,叫她去打胎,在小說裡其實是「輕悠悠」說的,但舞臺對全場情緒掌控有自己的寒暑表,接下來幕間休息,風暴留在觀眾腦中。


《繁花》市井氣息濃厚,情慾表現直搗人心,形式上重拾說書傳統,而敘事結構、隱喻與節奏等具先鋒性,因此在雅俗之間如何把握,做到張愛玲說的要低俗又要「從裡面打出來」,是個難題。劇本在銀鳳、汪小姐與李李的處理上直指真性,原汁原味,包括李李口中的「金逼、銀逼」夠魄力(不見字幕也是一法)。的確,情網密布,套路應有盡有,對多重感情線要作選擇,容易落入溺情煽情的陷阱。李李與阿寶的拍拖是一條線,至其自述一場戲在轉臺上痛苦扭曲,音樂極渲染之能事,小說裡是在阿寶懷裡講的,戲劇的處理使坐在旁邊的阿寶顯得尷尬,然而從全劇進程來看,這大約算是高潮了,對於滿足觀眾的期待無可厚非。但我認為接下來姝華的信,在悲劇的啟示中落幕,意味更為深長。


有論者認為戲劇敘事淹沒了原作的悲憫態度,我覺得「悲憫」是一回事,而不可忽視的是劇本顯然著眼於悲劇性,且表現得極其精微。回顧全劇,姝華的戲份最為吃重,看似沒有大起大落,而悲情是詩意的、遞進累積的,負荷著一代的記憶。她表哥的詩讀了兩次,為原作所無,另一次是小毛讀的,不僅為她的悲劇氣質,也為其周圍的悲劇共同體作鋪墊,她也是三兄弟的曖昧對象,這些都比原作顯豁。她從東北回來精神失常,仍打聽蓓蒂和鋼琴的下落,使我大受震動。須指出小說裡蓓蒂、阿婆如魚般人間蒸發的故事富於象徵意味,雖然蓓蒂等未出現在舞臺上,但通過眾人為她尋找鋼琴與她們的下落表現出集體的悲痛,多少保留了原作的詩性表達,對此編劇可謂煞費苦心。因此姝華仍不忘蓓蒂,當然與她的瘋癲有關,讓人體會到悲憤的力度。最後她與滬生絕交,信中說,「我們不必再聯繫了,年紀越長,越覺得孤獨,是正常的,獨立出生,獨立去死。人生是一次荒涼的旅行」,似乎隨遇而安接受了命運,悲哀的意蘊卻更為深廣,既是個人的也是時代的,其實也是20世紀90年代生存狀況的鏡像映現,相對於李李的悲痛自述可視作另一個高潮,在歷史與現實之間形成「參差的對照」,這與非單線結局的《繁花》也異曲而同工。


姝華的命運選擇不免悲愴,卻含一種「正常」的人生態度,遂顯出人性的複雜。對於劇中各人的遭際可有多種解釋,卻像姝華一樣無不顯示文明進程中人性的困境,這喚醒我們的同情與思考。因此在處理情愛方面避免了膚淺與宿命,而在切實而複雜的人性基礎上把整個舞臺劇撐了起來,這也多半拜賜於話劇自身上揚高開的傳統。


舞臺劇充滿實踐與革新精神,也體現在上海話的運用上,其效果乃意外之喜。三兄弟之間上下只角滬語的區別、徐總的蘇北腔、林太的臺灣腔等顯出五方雜處及其歷史質地,加上蘇安的蘇州話、李李的北方話等於五湖四海,不僅突破了「方言」的界限,對於話劇來說也有傳統更新的意義。


總之舞臺劇之於原作可說是形神具足,非常不容易,非常成功!金老師要我多提意見,要說不足只是覺得這裡那裡還推板一眼眼(差一點點),比方說多媒體影像或可穿插幾張黑白照,還可加一點懷舊,或者可給男人們加一點不算罵人的口頭語,特別在飯局上,或者給阿寶和滬生多加點戲。不過接下來還有第二、第三季,我相信這個年輕人主打的班底朝氣蓬勃,已經把《繁花》的種子播向未來,後勁還有更多精彩!


原刊《上海書評》2018年2月27日


選自《午後的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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