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在很遠的地方——《東京物語》電影賞讀

2021-02-21 一筐爛杏

小津安二郎,名字如雷貫耳,卻直到今天,才觀看了他這部1953年上映的電影——《東京物語》。

美國著名影評人羅傑.伊伯特如此評價小津的這部名作:它拍得如此之成功,以至於我在最後三十分鐘時間裡幾近落淚。它使得電影變得崇高。它說明,是的,一部電影可以幫助不完美的我們變得更好一點。

小津畢生的電影主題,似乎總圍繞社會變遷、時代更迭對日本士族家庭的破壞。這種破壞,至少在小津看來,並非積極意義上的,帶有年長者的極度不適和悲涼。

不著痕跡,可以高度概括小津電影,可為旄旌的風格。

他極少拍攝外景,拍攝機器在主要場景某處固定不動,空鏡頭貫穿始終,流淌的永遠只是來回走動的人物,房間裡或河堤上的人物出離鏡頭,鏡頭往往再逗留幾秒鐘,給人平添一種空寂感。小津試圖告訴人們:時間的威力與無情。

固定鏡頭的好處還在於,符號似的簡捷實現場景轉換。東京高聳林立的煙囪,尾道馬達突突的遊船、畫兒似的寺院、窄幽小徑,臨近鐵道幸一家旁的斜坡、竹竿上晾曬的衣物,紀子家門口的長廊.幾個家庭的固定鏡像決不會被你搞混,這一切也使角色的孤言寡語成為可能。

夏目漱石的名作《我是貓》,令人耳目一新。幾千年來僅僅被當作排遣人們孤寂或滅鼠工具的一隻貓,突然成為一部長篇小說的主人公,整篇以貓的視角、思維來講述,雖然描述的,仍是人的世界。

本片即是以一隻貓的高度,來仰拍人物,完成了室內的大多數鏡頭。貓且慵懶,與固定鏡頭極契合,觀眾看到的鏡像,其實也是一隻貓所看到的。

故事素材再簡單不過,一對老年夫婦從海濱小城尾道出發,乘坐一天多的火車,去到東京看望兒孫,兒女的敷衍冷漠讓二老大失所望,返程三天後老母即離世,兒女又回鄉探病、辦喪。

小津以靜觀一旁的姿態,對每一幀鏡頭都極盡考究,他常常在鏡頭裡的前方放置酒瓶或者燃著的蚊香,或表達情感,或傳達時間流淌,竟然拍出了極具日本特色又具普世和人性主義光芒的被譽為偉大的電影,小津甚至成為精細美的符號。

劇中人物線索的交代有圖窮匕見的味道,直到後面,觀眾才能捋順出脈絡,看似平淡的家庭倫理生活,卻涵蓋了社會的大量信息和導演的思辨,以至於無法找出其中的一個點來作為本文題目。

平山周吉(笠智眾飾)是從教育科長退休,年輕時酗酒且酒量很大,等到小女兒出生才改頭換面,把酒戒掉。他的老宅院落非常考究,可知是士族大家庭出身。

小津的御用演員笠智眾扮演七十多歲的周吉,其實際年齡才49歲。他高挑、遲暮的優雅,很容易被觀眾所銘記,並勾起對自己老人的回憶。遲緩的動作,慈善的笑容和謹慎寬容的態度,伴著不時的「耶...耶」回答,可以理解為「是」,或者「不是」,「很好」或「不好」。

演員說話時,總是直視鏡頭,讓人感到真誠和親切。好禮崇睦的士族社會風尚,在小津平素的鏡頭裡,恰如吹來一股安心的淡雅。

「我感覺像是在做夢,總覺得東京是很遠的地方。昨天才從尾道出發,今天就能和大家見面了。果然應該,活久一點。」老伴平山富子(東山千榮子飾)總是一幅滿足的模樣。

與老兩口一起生活的是待嫁的小女兒京子(香川京子飾),在小學任教。小兒子敬三(大坂志郎飾)在大阪火車站工作,從尾道開往東京的火車途經大阪。

在東京,長子平山幸一(山村聰飾)雖然醫學博士出身,卻是一名把診所開在家裡的社區醫生,妻子文子(三宅邦子飾)在家兼任護士,他們有兩個兒子阿實和阿勇。大女兒志泉(杉村春子飾)在家經營美髮店。次子昌二在二戰中陣亡——吝嗇膠片的小津連他的遺照硬生生沒給特寫,二兒媳紀子(原節子飾)已守寡八年,在一商社任職員。

幸一內向寡言,常常悶著頭吸菸,看上去對什麼都提不起情趣,除了對應診的顧客。他在劇中跟志泉很搭,有什麼事情兩兄妹一拍即合,從招待父母吃壽喜鍋只吃肉不買生魚片,合計把老人送到便宜的熱海溫泉旅館,到母親病危商定帶喪服返鄉。

「這是你的爺爺、奶奶。」「阿實已經上初中了。」簡短的兩句話,把祖孫多年未見的疏離,表達的極其精煉。劇中富子多次呼喚小孫子阿勇到自己跟前,阿勇每次都是扭頭跑開,伴著大家尷尬的說笑,老人心中的悲涼,觀眾感同身受。

「終於來東京了。」「嗯,這裡是東京的什麼地方?」「市郊吧。」「是啊!車子開很遠才到,本來以為是更繁華的地方。」「幸一說過想搬到繁華的城市,結果也不過如此啊!」在幸一家借宿的初晚,兩老私下嘀咕。

周日原本打算的出遊,因突然來訪的病號而擱淺。你可以說出診的幸一是出於職業道德,但鏡頭裡看上去更像是幸一解脫似的逃離。

「忙碌是好事。」不僅麻痺著老人的念頭,也麻醉著兒女們,認為是生計導致了他們無暇顧及家庭,內心其實更多在躲避愛、死亡和失望生活的責任,從而逃向陳詞濫調、瑣碎對話和世俗消遣。

感到掃興的何止是孩子,周吉在二樓扇著扇子,望著遠處小山坡上富子與阿勇的身影。「阿勇,你長大後要做什麼?...你會像爸爸那樣當醫生嗎?...你當醫生時,奶奶還健在嗎?」阿勇只顧自己低頭玩草,可憐的奶奶只是跟在他屁股後面,聽不到一個字的回答。

小津喜歡動用對比的手法,東京的炎熱與兒孫的冷漠,親生兒女的疏離與兒媳的熱情坦誠,東京的熱鬧與尾道的恬靜,二老的乘興而來與悻悻而歸,片首與片尾鄰居婦人的寒暄。

大女兒志泉嘴饞、話多,因兒時父親的酗酒而嫌棄他,偏向母親卻又小氣摳門,埋怨丈夫買昂貴的銅鑼燒糕點給她父母,帶去哥嫂家便宜的煎餅,母親來住還不忘讓老母幫著做針線活,把陪老人的「任務」推給紀子,對顧客稱父母是「鄉下來的熟人」,母親喪事剛完就開口索要母親的和服等珍貴遺物.在紀子的反襯下,她是如此的不堪。

志泉甚至在葬禮後毫無顧忌地給其他兄妹表示:兩位老人要是有一個必須先走,倒覺得還是爸爸先走好,如果京子嫁人的話,爸爸一個人很麻煩的.起碼媽媽還能設法接來東京住。

旅途中最快樂的是紀子陪伴老人的東京之遊。紀子還在陋室裡招待了二老,酒和酒壺竟然是向鄰居借的。「酒果然好喝。」周吉連日來喝上了第一口酒。

在熱海溫泉旅館的橋段很有意思。清晨與深夜的走廊對比,老人的兩雙拖鞋齊整整地擺放在房間門口,鏡頭那邊是打麻將、歌手彈唱、吵鬧輕浮的年輕人。

「好多意想不到的行程。好寧靜的大海啊!」「這地方真熱鬧。這裡是年輕人來的地方。」「看過東京,也看過熱海,可以回家了。」一夜難眠的兩位老人清晨坐在海邊的堤壩上,這張劇照很有名。

影片裡罕見的用到移動鏡頭的是兩位老人無家可歸、落魄街頭的時候,鏡頭跟著落寞的兩位老人的背影向左移動。「東京真是大啊!」「是啊!不小心走散的話,找一輩子也無法相見。」

「戰爭太折磨人了!」周吉與故友服部和沼田在酒館喝的大醉,輪番倒苦水。兩個兒子都陣亡的服部,為了面子把印刷公司僅任股長的兒子說成部長的沼田,在大家眼裡很風光的周吉也終於說出了心裡話,不再掩飾對兒女的失望。「是啊!真難受,說到兒子,沒了覺得寂寞,有的長大卻嫌父母礙事,沒有兩全其美的。」「沼田,其實我來東京之前,也以為我兒子混得不錯,結果只不過是個社區醫生,我也不滿,但是這就是為人父母的通病。我們不能放太多期待,要懂得看開一點。」

小津通過影片表達了對當代年輕人的不滿,其中包括阿實、阿勇後生一代,沉迷於打小鋼珠和麻將的法律系學生卻不懂法律,阿實的不懂禮貌和冥頑,阿勇的冷漠,熱海旅館不潔的「情侶」.而劇中又有許多溫暖人心的畫面,如螢火蟲般閃耀著人性之光,從而把小津的矛盾心理暴露在大家面前。

富子的離世,註定周吉孤獨終老。「我這人很倔強,早知道趁她在世,應該好好待她。」周吉對自己沒有更好地善待老伴有所愧疚。「一個人的日子,時間變得好漫長。」

周吉並不完美,年輕時的封建家長制和酗酒的惡習,不會不給自己的子女種下陰影和感情上疏離的種子,兒時乖巧的志泉和更溫和的幸一,並沒有按照父母的期許成長。富子在堤壩上頭暈,一時沒有站起來,沒有得到周吉的近前攙扶,周吉的性格缺陷由此可見一斑,混在血液裡的基因在家族裡蔓延,在孫子輩的身上業已顯露出來。「撇開過多期待,我們家還算好的。」二老只能像阿Q一樣安慰自己。

不帶有過多感情色彩的評斷,並且給予劇中人物儘可能的寬容,這種寬容既可看作對社會變遷的妥協,也可理解為對人性抱持的微弱幻想,亦或是進入知天命之年的小津對美醜善惡的釋然,對於一個即將到另一個世界的老人來講,他人的是與非,似乎都沒有了意義。

京子與紀子在最後的對話,更是重申了這一點。「大哥大姐應該多留幾天的,他們太自私,想說的話說完,甩手就走了,媽才走大姐就搶著要遺物。」「京子,我年輕時跟你想的一樣。不過,孩子長大後,都會漸漸離開父母,等到了你大姐的年紀,已經有了和爸媽不同的世界,我想她絕對沒有惡意,只是任何人都最重視自己的人生。每個人都會隨著年紀改變,雖然不太希望,但是我也在漸漸變哪!」

國土面積其實與英國差不多的日本,卻總給人以擁擠狹窄的感覺,小小的車站,擁擠的房間,貼著補丁的障子,戰後物資的匱乏和生活上的拮据,似乎明白了這個國家和民族一旦強盛起來,總想通過殖民擴張來實現對他國的掠奪。當然,這個畫外音不在小津電影的表達主題之列。

東京很熱,蚊子猖獗,扇子、電風扇和蚊香如文化符號般存在著。這些看似平常的東西,在小津的鏡頭語言裡卻溢出一種別樣的滋味,平凡的東西不再顯得平凡,甚至散發出超乎尋常的美感與哲理,這也許就是小津能彪炳影界的緣由啊!

不得不說,原節子是被小津賦予了更多期許和感情的演員,在很多時候,給她的鏡頭柔和而富有美感.她所飾演的紀子,雖然羈絆於過去不能自拔,卻瀰漫著可貴的人性光芒,是小津的自傳式映射。

不要小瞧了電影,它或許可以幫助不完美的我們變得更好一點。

——電影海報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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