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中國好聲音》上面打包安琪的一首《權御天下》惹得眾多金屬黨和二次元們全都不淡定了起來。
借這個機會,我們來簡單說說極端嗓的歷史吧。
嚎叫(Screaming),作為一種比較另類的演唱技巧,其實在搖滾樂中非常常見。
而在死亡金屬和黑金屬中則更偏重於「死亡咆哮(death growl)」。
它們又根據音色的不同分為黑嗓和死嗓。
簡單地說,黑嗓更尖銳,而死嗓則聽起來更低沉。死嗓又被分為水喉,深喉和獸吼。
按照嗓音中的真聲由少到多的順序,基本上就是水喉——深喉——獸吼——黑嗓——硬核嗓。
早在1950年代小理察就在他的作品中(Tutti Frutti (1955))嘗試過Screaming,而貓王在1957年的Jailhouse Rock 中也採用了類似的方法。
隨後,1960年代,John Lennon在Beatles的作品也用過不少次Screaming。(Please Please me)
1960年代晚期重金屬的誕生和興起讓Screaming變得更加常見。
Robert Plant(Led Zeppelin), Ian Gillan(Deep Purple)以及Rob Halford(Judas Priest)都經常使用這種唱腔。
不過讓這種偏離了旋律的喊叫聲在金屬樂中真正成為音樂的一部分並迅速的發展起來,還是一直到1980年代Thrash metal爆發。
另一方面,在Hardcore Punk中人們則經常用喊叫來代替演唱。
相對於藝術性,早期的朋克更注重於直抒胸臆的表達憤怒或者不慢的態度,所以他們經常採用有點類似於說唱或者呼喊的方法,並且會伴隨著人群的呼應聲
Thrash metal由傳統的重金屬與硬核朋克的融合誕生,所以演唱方式中也繼承了來自朋克的喊叫和尖銳的嗓音,從而給人帶來強烈的侵略性。
當然,Thrash metal的嗓音仍然是多樣化的——Anthrax的人聲就非常乾淨,而早期的Metallica則採用的是更為偏向硬核朋克的演唱方式,而Slayer的喊叫聲就顯得邪惡的多。
而讓死亡咆哮(確切說是死嗓)真正自成一派並且在死亡金屬樂隊中流傳開來的則是Death樂隊的Chuck Schuldiner。
這種更為低沉而獸性十足的聲音充分表達出了死亡金屬中的病態,混亂和痛苦。
一般人們認為咆哮式唱法最早的運用可以追溯到10世紀的Viking 音樂。
阿拉伯裔西班牙人,猶太商人Abraham ben Jacob曾經形容丹麥和維京歌曲「從未聽過比維京音樂更難聽的東西。咆哮的嗓音比狗叫聲還難聽。」
在德國賓根,12世紀的寓言劇《Ordo Virtutum》中,希爾德加德特意運用一種類似低沉咆哮的聲音來表達魔鬼角色的獨特性。
其他類似的聲音也包括1956年Screamin』 Jay Hawkins的《I put a Spell on You》,1973年Mike Oldfield《Tubular Bells, Pt. 2》等等(這首歌很長,大約12分鐘左右會出現)。
他們聽起來跟現代的「死亡咆哮」非常接近,不過是用操作錄音速度實現的。
1966年The Who的歌曲《Boris the Spider》中,John Entwistle採用了一種非常低沉的嗓音,通常被認為是第一個在流行樂中使用類似死亡咆哮的人。
還有一些早期類似的例子包括king Crimson《21st Century Schizoid Man》,Black Sabbath《Iron Man》,Pink Floyd《One of These Days》,用咆哮式的低沉的嗓音呼應強力的Riff。
另外在《Take Up thy Stethoscope and Walk(1967)》和《Careful with That Axe,Eugene(1968)》中Roger Waters也有類似的應用。
不過,這些唱法跟現代的死亡咆哮(Death growl)還是有本質的區別的。
現代的死嗓出現時間基本和死亡金屬的誕生是同步的。
很難說究竟是誰第一個發明了這種唱腔,除了Death樂隊的Chuck Schuldiner,而Possessed,Necrohoagia以及Master幾個樂隊的樂手也是在同一時段開始採用過類似的唱法的。
Hellhammer的主唱Satanic Slaughter 也被認為是早期死亡唱腔的創始人之一。
Massacre的主唱Kam Lee的聲音則更偏向喉部一些,這種聲音啟發了碾核樂隊Napalm Death,Nic Bullen,Lee Dorrian還有Mark "Barney" Greenway進一步將聲音變得更含混,更低沉也更可怕(深喉)。
深喉的另一位起源者是Cannibal Corpse的Chris Barnes。
他原本想模仿Rob Halford的聲音,結果自己音高不夠,最後,經過反覆試驗則獲得了一種非常黑暗低沉的喉音,成為自己的特色。
另一方面,Exhumed的Matt Harvey則具有非常高亢的尖叫聲,Suffocation的Frank Mullen嗓音就更加成熟而現代了。
隨後,黑金屬採用了另外一種尖銳的嗓音,同樣也是為了與音樂氛圍相輔相成,營造一種寒冷,邪惡,恐怖的氣氛。
率先採用這種唱法的包括Emperor的Ihsahn,Enslaved的Grutle Kjellson還有Gorgoroth的Pest。
有人把這種聲音形容成「拿鹽酸漱了漱口(笑)」。
而在從重金屬到激流到死亡金屬的發展過程中,嗓音中清晰的人聲變得越來越少,而變得越來越低沉有力,並且突出喉音的應用。
總的來說,這種嗓音已經逐漸脫離歌唱的作用,而更類似於整個音樂作品中氛圍的營造和音色的補充,換句話說,人聲已經成為了一種與吉他,貝斯,鼓同等的樂器。
現在,我們再回頭看看打包安琪的歌,黃安琪的死嗓為什麼會那麼不搭就很明顯了。
整首歌曲的編曲非常平淡,與黃安琪的嗓音不存在任何交互性,而無論是歌曲氛圍還是聲音的融合都非常差勁,就不能怪人家覺得這首歌不好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