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臺灣網紅圈發生了兩件事:「冏星人」引退,以及「理科太太」的走紅。2019年1月18日,囧星人在YouTube社群發文,表示接下來要「專心工作養活自己」,為5年的網紅生涯畫下了休止符;與此同時,以分享科學知識起家的「理科太太」網紅事業則風生水起,「嗨,你今天過得好嗎?」一時成了臺灣網紅圈的問候語。她在涉足YouTube僅半年多的時間內,接連與臺灣知名藝人蔡依林、蕭敬騰、蔡康永等同臺演出,竄升之勢令人咋舌。
「嗨,你今天過得好嗎?」是理科太太(右)的標準開場白,圖為她與臺灣知名主持人蔡康永(左)對談畫面(圖源:理科太太YouTube)
這兩件事的先後發生,似乎證明了網路世代的真理:娛樂優先。同樣以知識為賣點的兩人,在自媒體的經營上有了截然不同的發展。究其原因,恐怕還是得回到經營者本身的人物設定,以及是否能成功維持公眾形象,並將自己推銷給廠商,替「甲方爸爸」說好一個故事的能力。
囧星人在引退貼文中寫道:「要專心工作養活自己不當YouTuber了,以後偶爾更新頻道。謝謝長久以來的支持。」言下之意就是當YouTuber賺不到錢了。事實上,早在半年多前,囧星人就經常抱怨社群平臺演算法不利於自己的說書頻道,而是助長了那些以量取勝,標題聳動的內容。此外,說書節目製作時間成本高,所面向的廠商與觀眾卻相對狹窄,造成投資報酬不成比例的問題,也導致了如今的黯然退場。
在知識型網紅片地開花的今天,如何差異化自己與他人已經成了必要的課題,「不炒作、不跟風、不低俗」已經不再是一個及格的答案,每一個有志將流量變現的自媒體都必須能明確說出自己「是」什麼。對於2018年下半起爆紅的理科太太來說,這個問題似乎不難回答,她是矽谷創業家、是美國配偶、是科學的信徒,但在這其中,真正讓她竄升的恐怕不是「理科」所透露的理性、冷靜和自製,而是與「木訥」先生共同組成的「傲嬌」人妻設定。
在最新一集「理科太太出任務!首次挑戰幫理科先生洗頭」的業配洗髮精影片中,她用粗暴的方式幫可憐的先生洗頭,並用眼線筆在先生臉上畫畫,完成了「女強男弱」的設定。與此同時,她也透過介紹頭皮保養的知識,置入了廠商洗髮精的特色,例如不含矽靈、含摩洛哥果油,可以洗掉先生臉上的眼線筆等等。在理科太太的影片中,太太往往是傲嬌而冷豔的,而先生則是負責表現出無奈和滿滿的「求生欲」,充滿了娛樂和可看性。
在2018年臺灣九合一選舉中成功當選的臺北市新科議員邱威傑,過去長期以「呱吉」的名稱經營社群頻道。身為網路意見領袖的他曾表示:「講正經的東西當然可以,但只有好笑的東西才能讓觀眾願意留下來。」在點閱率即是金流的網路生態裡,不有趣的正經內容依然有其生存的空間,但終究無法獲得主流市場的青睞。換句話說,如果知識型網紅為了討好極端的衛道主義者觀眾,將自己框限在「純粹的、權威的、長篇大論的」科學,就勢必得遠離「庸俗的」娛樂、八卦與商業,並承擔動輒得咎的引用錯誤風險。
追根結底,「理科太太」仍然是精明的商人,是那個創立了藥妝品牌諾耳朵(Nerd Skincare)的陳映彤。她善用和華裔丈夫的角色設定,製造出了一個具娛樂性的熒幕形象,在此之餘,無論是命名或穿插在內容裡的科普,都成了易於兜售的名目。她的成功經驗有其獨特性,卻也為無數想在這個時代嶄露頭角的年輕人,提供了一個務實的商人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