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6-11 12:25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政務
原創 蔣德均 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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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大巴山
爬不完的是巍峨陡峭的山
走不完的是彎彎曲曲的坎
大巴山
你就這樣沉默地橫躺著
隔斷了東來的風和西去的雨
幾千年來
你就如此沉默地橫躺著
可看了慣了人間的喜怒哀樂？
憂鬱的森林沉積著蔥蘢的故事
紅色的土地流淌著獵人的傳奇
從此
在廣袤而貧瘠的土地上
每當我看到那善良的村民
一次次 艱難地
種植渺小的希望
淚水就在我心裡靜靜地流淌
因為
我是那樣深深地愛著
愛著
那富饒又貧瘠的地方
乾燥的風吹拂著乾涸的大地
歲月從天邊飄來 掠過我的額頭
我一次次看到
那被歲月深深劃傷的善良的臉龐
想起父親那苦難的臉龐啊
淚水再一次淌過我的胸膛
畢竟
我是那樣深深地愛著
愛著
那充滿苦難和希望的地方
大巴山啊！大巴山
我一次次祈求上蒼
給我風雨吧
我要清新你布滿皺紋的臉龐
給我雷電吧
我要喚醒你沉睡已久的希望
給我健腳吧
我要遠行
為你尋找森林一般的綠色交響
畢竟
我是那樣深深地愛著你
一個槍聲與吶喊響起又消逝的地方
一個渴望與歌聲滋生陽光瘋長的地
十二、走進蜀南竹海
與春天或夏日相約
走進久違的蜀南竹海讓沾滿塵土的童趣和記憶任春風或夏雨擦拭、衝洗
抖落的那些憂傷和紅塵幻想
在你芊芊素手的撫摸下
在你瑩瑩露珠的注視下
思緒被重新清洗
那些清爽的春風或竹雨滴落憂鬱和燥動隨林間鳥聲和清風飄走搖曳的竹影呵護著所有疲憊的心靈以及隱隱的傷心
都市節節攀升的喧鬧和煩惱在竹的海洋裡奄奄一息
浩蕩的春風會告訴你
磅礴的夏雨會清新你
把那些節節拔芽的翠綠收藏吧心便會幹淨得如雨後風起的搖蕩翠竹不再有膨脹的欲望沉積卻擁有虛心和爽直
十三、江安夕佳山
站在太陽落山的門檻
讀白鶴翩飛於繁枝茂葉間
遙想 黃氏家族
在杏林與杏壇的兩片領地裡
用望聞問切的功夫
鑄造蜀人強壯的體魄
用四書五經的營養
在漁樵耕讀與福祿壽喜的天地裡
希翼
歲歲平安 年年有餘
你的弟子劉光第在京城的某日
推開重樓緊鎖的門窗
在清末的天空張望
風雲變幻 西潮拍岸
沿著曲曲的小徑
走向重重樓間
永遠的洞房延續著家族的興旺
那神秘的花園以及高聳的繡樓
除了少女空曠幽幽的笑聲
是否還有痴痴望月的麗影？
書房裡陳列著古味悠悠的圖書
古琴的聲音塵埃落定
從歲月的深處走出清俊的書生
採菊東籬 採花何處？
十四、回望僰人崖
1573
國窖的廣告
喚醒烈性的記憶
一個民族
一位兄弟
在刀槍林立的懸崖峭壁
展示血雨腥風的歷史
幹朽的棺木裡沉睡著夢想
懸崖下的泉水流淌著憂傷
女人與男人一樣豪放
在山崖飛奔與雲彩競走
在山寨的篝火旁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1573
一個不再哭泣的年份
一個民族
一位兄弟
再也沒有力氣躍上時間的舞臺
所有的故事從此不再演繹
石碑和記憶鐫刻著功勳和罪孽
那傲視王侯的美麗
消逝在懸崖峭壁和流淌的時間裡
故鄉成為旗幟
圖騰是一面沉默的銅鼓
1573
是烈性的
失敗或者勝利都成為過去
回望
懸崖峭壁的棺木裡
走出我那奇裝異服的兄弟
還有那美麗而野性的三妹
正笑語盈盈
我的心緒混亂而清晰
一個民族
一位兄弟
存活在學者和遊人的嘆息裡
十五、在翠屏山千佛巖
1
沿著石階向上攀緣
以長長的石梯遙指彼岸的神秘
以巨大的古樹象徵塵世的凡俗
依偎在翠屏山溫暖的懷裡
靜聽塵世的轟鳴和梵天的妙音
一條大江從你腳底浩蕩東去
千年的夢境圓滿了嗎
百年的心願兌現了嗎
在金碧輝煌的殿堂向佛祖問好
探詢前世今生的緣分
命運蓮一般開在合攏的掌心
在縷縷飄蕩的晨鐘暮鼓裡
看清一路散落的經文
在暗紅的香火裡
灼痛時間烙下的傷痕
在夢幻的來生
人與神
便喁喁談心
2
佛
以微笑的方式
面對遊人的心情
驚嘆或者惋惜
都是一種形式
內心的修煉和悲苦
佛
從來不說
這是一種虛假
還是一種境界
佛
立於懸崖峭壁之上
對於
遊人是一種誘惑和啟示
與蓮花或獅子
仙鶴或神龍為伴
佛
不是人但比人更具人性
十六、宜賓流杯池
石碑和苔蘚遍布的遺址
誰能用手指去撫摸它的內部原委
所有的故事都躲進了歷史
我們唯有藉助眼前的遺蹟
用想像去還原山谷道人的姿勢
那是一段陰晦的日子
亦如北宋陰霾的天氣
謎一樣隱藏於幽靜的流杯池
我們連同時間都無法破譯
只有沉默能與遠古對話
——那個早已沉睡的靈魂
炊煙是如此地孤獨
茫然徘徊於無垠的天空中
徜徉在秋天無邊的悽涼裡
我為一種境遇和情懷
尋找更多的物證與話題
野草在舊夢和石縫中搖曳
對我眸子裡的隱憂無動於衷
這裡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為什麼我們還要苦苦的
去追尋那些隱秘的酸楚
十七、中國李莊
1.李莊古鎮
古鎮的小街是居民細長的腰帶
溫暖
柔軟
在時間的長河中漂來漂去
密集的木樓在歲月裡站立
沉默
站立成古鎮的風景
沉默為古鎮的蒼桑
任南來北往的遊客
點評
嘆息
或者踩來踩去
無聲的塵埃飄落
成為潮溼的青苔和溫馨的記憶
門板發出幽幽的嘆息
在張開雙翼的同時
像鳥兒飛翔在塵埃的時光裡
小街以它慣有的閒適
開合自如
恰如古鎮的茶館
漫出源源不斷的信息和茶香
2.在李莊打聽一群人
在李莊
我覺得長江像一條用舊的抹布
散發泥土的聲音
急切的表達
歡迎來自四面八方的遊人
在沙灘上曬曬陽光
在抹布上畫畫地圖
有膽子大的
鑽進抹布深處考察哪吒嬉水的地方
和大禹治水的行蹤
不知何故
我怎麼也看不清靚妞的眼睛
和帥哥的表情
他們戴著五光十色的墨鏡
在李莊
我沿著每一條偏街小巷
和長江的腰帶
打聽民國秋天
有一群風塵僕僕旅人
與李莊的居民玩得實在盡興
在烽煙滾滾的天空
編織民族復興的夢
我靜靜地坐在李莊的茶館
對著抹布一樣的天空和長江
想
應該在李莊建設一所大學
3.在李莊茶館
走進李莊的茶館
在時間的心臟等你
約會清醒
蟄伏在杯子裡的綠葉一片片
漂移
然後
優雅地降落
膨脹的欲望
溫暖著時光的心臟
在詩歌節奏裡言說
生命的另一種存在
演繹歲月的幸福
以羞澀的方式融入你的懷裡
李莊在通往城市的路上
跳躍著熱情的希望
綴滿感覺的葉片
夢幻一般舒展、張揚
光怪陸離的眼睛在神秘中
狂歡
直到青春的活力
沉入底部
心甘情願地枯黃、凋謝
在李莊的茶館
享受自然與時間的歡愛
十八、永遠的江姐
你把青春碾成泥土鋪在自由的路上
你把鮮血釀成彩霞掛在陰霾的蒼穹
你用生命去修補千瘡百孔的時代
你將淚水化作一滴一滴瓊漿玉液
澆灌乾旱久的大地
江姐
我看見風雪中挺立著堅強勇敢的你
戰火中前進著颯爽英姿的你
敵人的炮火和詭計可以摧毀殘垣斷壁
卻無法阻擋你奔向自由與幸福的步履
敵人的電網和監獄可以隔斷你的視線
卻擋不住你熱愛祖國和人民深情厚意
江姐
敵人的酷刑不能使你屈服
即使竹籤釘進指尖 鮮血染紅了青春
我看見風雪中紅梅花開 你踏著曙光走來
你是人民的女兒 你是大地的子孫
你是自由的精靈 你是理想的化身
你是我們心中永恆的生命
十九、
峨眉山的雄鷹
我是一隻高飛的雄鷹啊
我要把信念留在蒼穹
留在歷史的長河裡
讓風雨一次次地吹打
讓那不老的山月回憶
回憶我翱翔長空的英姿
讓清涼的山峰和多情的雲霧一起傾聽
傾聽古樹年輪裡木魚意境的纏綿
傾聽李白的豪邁與蘇軾的無奈
我是一隻高飛的雄鷹啊
我的羽翼從黑暗展向黎明
所有的想像都會插上翅膀
飛越一道道欲望的山梁
天空便留下了一座座橋
在蒼茫的雲海
傾聽生活的喜怒哀樂
讓悲觀的人們充滿希望
讓絕望的人們享受陽光
我是一隻高飛的雄鷹啊
我要把思想留在長空
留在祖國大地的懷抱
我的思想裡有永遠的愛戀
正如峨眉山那輪皎潔的山月
無聲地守護著這片純潔的藍天
我的靈魂早與你融為一體
成為雄鷹的化石
定格飛翔的雄姿
二十、峨眉山的雲朵是白色
峨眉山的雲朵是潔白的
它是佛陀的衣袖飄在朝聖者的眼前
為塵世的肉體凡胎擦拭慾念的容顏
為塵世痛苦的生靈指引升騰的路線
讓靈魂與高貴靠近
峨眉山的雨水是潔白的
它是佛陀的慈悲滴在朝聖者的心田
為塵世的肉體凡胎洗滌貪婪
為墮落的生靈沐浴淨身
讓靈魂與純潔靠近
峨眉山的陽光是潔白的
當蒼穹灑下第一道光芒
它是佛陀的關愛穿透雲海
從萬裡天國送來的溫暖
讓靈魂與幸福靠近
此時
佛塔發出陣陣嗚鳴
那是佛陀叮嚀的梵音
陪伴著朝聖者
直到我們頓悟生命的真諦
前期回顧
作者簡介
蔣德均，筆名文生，宜賓學院文學院研究員、教授，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新詩百年100位最具實力詩人，四川省學術與技術帶頭人後備人選，四川省「天府人才計劃」文化領軍人才候選人，成都文學院籤約作家。
主要研究方向：寫作學、中國現當代文學與企業文化。主持或主研市廳級、省部級課題12個。出版《詩歌語言藝術論》《文學再思錄》等學術著作5部，文化隨筆集8部，《文生抒情哲理詩選》《與名人為伴》《一江春水》《另一種天問》等詩集24部，部分作品選作985、211和「雙一流」工程大學通識博雅教材，發表學術論文100餘篇，主編或參編高校文科教材5部9冊。
來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辦公室
作者：蔣德均
配圖：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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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方志四川•詩詞】蔣德均 ‖ 詩遊巴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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