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煎餅俠》到《縫紉機樂隊》,如今大鵬作為導演的第三部新片《吉祥如意》入選了本屆上海國際電影節金爵獎官方入選片單。與他以往的喜劇作品不同,該片以全新的實驗性敘事結構,呈現了一個典型中國式大家庭的親情故事。
昨日,《吉祥如意》在上海影城舉行了首映,映後見面會上,在被問及是否有意通過該片轉型時,大鵬解釋說,他並不認同「轉型」這一說法,而是希望通過這樣的嘗試,能夠打破影片類型的邊界,真正以內容與觀眾共情。「雖然在拍攝形式上,像是私人影像,但我相信這是我們第一代獨生子女的共同經歷,家人之間就是這樣的互相編織在一起的柔韌關係。」
《吉祥如意》講述了一位喜劇片導演,突發奇想,回到東北農村老家,希望將一家人如何過年拍成一部電影,結果遭遇一系列意外。因拍電影而聚齊的家庭成員們,完成了最後的家庭聚會。
所謂「意外」,其一是原本的主要拍攝對象——導演的姥姥因病去世,於是鏡頭中的主角從姥姥轉移到了一直與她相依為命的「三舅」王吉祥身上;其二則是原定由演員出演的角色——王吉祥的女兒「麗麗」,突然返鄉,真實的「麗麗」與演員劉陸飾演的「麗麗」,同時出現在了現場。這些接踵而來的「意外」,讓原定的拍攝計劃不停地發生變化。
談到拍攝該片的初衷,導演大鵬表示,早在2016年回到家鄉拍攝《縫紉機樂隊》時,就已萌生了念頭,拍攝姥姥的生活以及以姥姥這個長輩為核心的家庭故事。「我從小就生活在姥姥身邊,跟她有著很深厚的感情,當時我就想一定要拍攝一部以姥姥為故事主角的影片。」
而姥姥的意外離世,讓大鵬措手不及,給他帶來了一系列的挑戰,作為創作者的他需要推翻原有的拍攝計劃,而作為家庭成員的他更是要面臨如此重要且親暱的親人的離世。「當時以為要拍姥姥的電影,很快就會再次見到,所以連好好告別都沒有。」
姥姥的離去讓大鵬的心願,變成了一大家子的心願,他的親人都非常支持和新人他拍攝這部影片,老家的鄉親們也主動請纓參與。影片除了劉陸之外,其他角色全部由大鵬的家人本色出演。
大鵬回憶說:「影片拍攝全程沒有一人提出過反對或異議,他們當中有農民、計程車司機、北漂的打工者,每個人都對我非常信任,在鏡頭前一遍遍地表演著,讓我很感激也很感動。」
片中有一段長達8分鐘的年夜飯上的爭吵,而在爭論之後的第二天,一家人仍然相約在陽光下一起拍了一張全家福,大家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這就是家人,在漫長的時光中互相編織的那種柔韌的關係,所以我很感激我的家人。」
對於大部分觀眾來說,觀看《吉祥如意》也許是個新鮮的體驗。
該片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吉祥》,是一部講述王麗麗回家過年面對家族矛盾衝突的短片。第二部分則是對《吉祥》的拆解,把影片的曲折幕後呈現給觀眾。
影片一虛一實,大鵬以自己家庭的真實故事為基礎,將紀實和虛構的拍攝手法融合在一起,又模糊了紀錄片和劇情片的邊界。
與大家預想的相反,大鵬在拍攝時並沒有主觀的把它區分為記錄片和劇情片的部分,他不會去主動定義電影類型,《吉祥如意》的類型屬性應該由觀眾自己來尋找答案。「我們不用拘泥於用已有的概念去定義電影,觀眾被情感打動,產生了共振,我覺得這個是最重要的,這就是電影。」
最終80個小時的拍攝素材,大鵬也參與了剪輯,和剪輯師一起完成了這部一個多小時的電影,這尤其考驗導演對敘事節奏的掌控能力。
製片人陳祉希透露,大鵬在剪輯時常常睹物思人,80小時的拍攝素材,反反覆覆審看,仍不捨得剪掉任何一幀畫面,這也使得後期製作一拖再拖,長達四年。
《吉祥如意》光片名就蘊含著不少情感和寓意。簡簡單單的四字成語,不僅是中國人逢年過節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祝福語,而「吉祥」也是故事主角「王吉祥」的名字。
這部影片可以看做大鵬記錄某一時期家庭生活的私人影像,但他也同樣覺得,這樣的情感是能引起所有觀眾共鳴的。「我們都是獨生子女一代,我們的父母肯定會有兄弟姐妹,我們每次回家過年一定會遇到一個龐大的家族,然後有各自的討論。所以我對這部電影的未來和大家的接受程度,以及觀眾的反饋都有積極的期待。」
的確,春節家庭聚會是最能體現千萬中國家庭縮影的典型場景,藉此場景既從理性角度剖解了「中國式」家庭關係中的矛盾與訴求,又從感性角度溫情地展現家庭成員的相處之道,極具真實性與代表性的故事與人物更容易引發觀眾共鳴。
在觀眾交流環節,有一位男觀眾眼眶紅潤,仍然沉浸在劇情之中,他說這部電影中有許多畫面都似曾相識,讓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去世的長輩,眼淚就忍不住地掉下來。
家永遠是中國人放不下、躲不開的羈絆,而正如大鵬所說:「如果看了這部電影,能想著常回家看看,這就是它的價值所在了。」
來源: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