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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有料》連載125章】
前文提及,三百年前的那場蟠桃會,原著裡寥寥數字帶過,看似平淡無奇,實則兇險無比。神仙高層們在酒局上的博弈,一觸即發!酒局,往往就是殺局。這場蟠桃會,難道是玉帝擺下的鴻門宴,請君入甕?請君,即是請如來!
不無可能!
五百年前,玉帝巧借孫悟空這顆意外入局的棋子,做了兩件大事。第一件,藉機壓縮神仙的「年終獎」(蟠桃),引入競爭意識,籍此盤活冗餘的體制死水。第二件,就是捧如來。
捧如來,其實是捧殺如來。捧的最終目的,當然是殺。不過,神話時代講文明,肯定不是狹義上拿出去砍頭那種。而是要引起相殺,佛、道相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玉帝想當老漁翁,閒釣寒江魚。
但如來絕非鷸蚌,卻是一隻野心勃勃的虎狼。他咄咄逼人的政治訴求,卻有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捧如來所造成的預期,究竟是二虎競食?還是引狼入室?玉帝心裡其實沒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布一盤險局!一招不慎,或者滿盤皆輸!三百年前的那場蟠桃會,一定是千鈞一髮!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將原著裡隱晦地沒有鋪開的情節,大膽地給它還原!
主桌上,如來早早坐定,擺弄著手中的玉扳指,笑對著招呼來往的各路神仙。談笑風生,躊躇滿志。一旁的燃燈、彌勒兩佛,若有所思。而另一側,道派的三位「帶頭人」三清終究也來了,循著自己的位置,依次坐下。一些下等天工們,端來了漱口酒、餐前小碟等。玉帝看了看表,似乎到了開席的時間,於是順著一串禮花的功夫,微笑地走入會場,直挺挺地步幅,一路向著列席神仙揮手致意,最後以極其自然而嫻熟的姿態,入坐主桌首席。
上菜……,神仙司儀清了清調,宴會四圍樂聲響起。
主桌上,玉帝並著三佛、三清,或還有四御(註:在某些民間神話傳說裡,玉帝位列四御或六御,但在西遊體系,玉帝政治地位在四御之上),初也客套寒暄著幾句。而如來的目光裡,似乎藏著欲言又止的東西。玉帝看出來了,但他左顧右盼而言其他。玉帝知道,這場宴席,如來一定會提要求。玉帝在等,等或許即將到來的一場意外!玉帝的餘光,撫過另側的三清,他們面無表情地在如來爽朗的笑聲裡,埋頭夾菜。
如來終究是起身了,微微躬著,陛下,我如來不才,這裡敬您一杯清酒先。玉帝卻也不接話,幹了一口,笑道,眾卿家啦,來來來,先吃菜,等會兒,(王母)娘娘倒也精心準備了一出文藝演出,精彩著呢。這女人啦,往往壓軸時分,方才款款來遲,哈哈,哈哈,女人都這樣,化妝嘛,你們懂得。
而在宴會的另一端,天蓬元帥(豬八戒)卻開始了一輪一輪通關敬酒。「年終獎」(蟠桃)少了,與會神仙的情緒普遍不高,有些,直接寫在了臉上。天蓬呢,他在活躍氣氛,敬敬這位,拍拍那位,侃侃東西,笑笑南北。
終於敬到了主桌。天蓬敬了玉帝,緊接找著如來,斟滿酒,捧了兩句,一乾二淨。一旁的三清,面色鐵青。爾後,一桌通關。接著,天蓬做了一聲嘔,他要去衛生間吐了。
玉帝指著天蓬的背影,笑道,這傢伙。心裡卻在迅速盤算。蟠桃減產,但神仙誰也不願意成為「經濟下行」的最後承擔者。他們的思想裡,早已養成一種慣性,別人碗裡的東西可以少,但自己的,一定不能少,少了,就有怨氣,就有牢騷。
這種負面情緒一定會在宴席上蔓延,玉帝其實心裡有數的。
擺在玉帝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堵,一條是疏。
直接堵,效果肯定不行,甚至可能產生對立情緒。於是,天蓬必然要借酒鬧事,與會神仙呢,借著這個機會和酒勁,必然要感同身受地發洩一下情緒(當然,也可以把天蓬視為「出氣娃娃」,踢上兩腳)。這就是疏導。然後,就是有技巧的堵。作亂的天蓬一定要處置,而且要狠狠處置。殺雞儆猴!至於神仙們,氣也撒了,後果也看到了,自然知道玉帝是動真格的!
這步棋是玉帝親手設計的!苦肉計,他很有把握。他要立威!
(暗戰的pose一般是這樣…… 圖片選自《暗戰》)
但這步棋之前,卻有另外一步,他卻沒十足把握。之於佛派的高調,道派究竟會不會出手?何時出手?布局裡所有的立威程序,一定有個前提,得先把如來的「囂張」氣焰打下!先要給如來立威!
反之,如果道派不作為,佛派勢必更進一步,大膽提要求,政治訴求!而玉帝面臨的選擇,無非兩種。
答應,或不答應。
答應。如來務必得寸進尺,進而威脅自己的領導權威!這是玉帝不願看到的。
不答應。如來一定有情緒,或搞小動作,或公然把矛盾擺上檯面。甚至,部分因蟠桃減產而造成利益缺失的神仙會跟著瞎起鬨!如是,局勢將變得不可控!這也是玉帝不願看到的。
就在這個當口,千裡眼和順風耳來報,西方靈山發生一起打砸偷搶事件,或為妖精所為,現場一片狼藉。至此,玉帝懸著的心放下了,悄悄拭去掌心裡的汗。緊接著,探子來報,下界妖精(青獅精)舉行遊行示威,要求平等民主,蟠桃會人人有份。玉帝笑笑,這些妖精調皮,大手一揮,喊來李天王,道,小李同志啦,你帶天兵天將去看看,妖精們到底在幹什麼,想幹什麼!
玉帝又回到了他熟悉的狀態!一個領導者的狀態!
一旁的如來,起先還在附和地點頭,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覺得,自己的麻煩或許要來了。那麼,在這場波詭變幻的政治鬥爭裡,如來又該如何應對?他的事業線會不會就此硬著陸呢?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