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壽,強極必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金庸《書劍恩仇錄》
既然講的是武林故事,就引用一段金庸先生的語錄。
早年,李連杰主演的《方世玉》系列電影明星雲集,打鬥場面精彩,風靡大江南北。方世玉武藝高強、英俊帥氣的形象深入人心。
電影演繹的故事改編自小說《萬年青》,此外,小說《乾隆遊江南》裡也有方世玉,歷史上有沒有這個人呢?答案是有的,他和洪熙官、劉裕德等人都是少林派高手,號稱「少林十虎」。
只不過方世玉的形象電影中大相逕庭。
真實的方世玉是乾隆年間人。其父方德做絲綢生意,母親苗翠花家傳一身少林武藝,據說是「少林五老」之一苗顯之女,生了方世玉和方美玉兩個兒子。據《國技傳略》記載,方世玉剛滿月時,苗翠花就用祖傳藥方泡水給他洗浴身體,又用鐵條、竹片之類層層包裹,鍛鍊其筋骨。
年齡稍長,方世玉又按母親教的其他法門打熬筋骨,慢慢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類似於傳說中的「金鐘罩,鐵布衫」。他自小脾氣火爆,不愛讀書,喜歡跟人打鬥,「橫行鄉裡」,是個孩子王。他打架的方式比較特別,往往站著不動讓人打,毫髮無傷,打人者的手腳卻疼得受不了。
這樣長大的方世玉有點呆頭呆腦,也並不帥氣,據說身形又矮又胖,還滿臉麻子。少年時,他被父母送到福建少林寺(南少林)習武,結識了洪熙官等人。由於少林寺有「反清復明」的傾向,在乾隆年間被清兵一把火燒毀。
實際上,南方少林派早就被清廷下令禁絕,這也與清廷禁止民間習武也有關。雍正皇帝曾下旨說,「著各省督撫,將拳棒一事嚴與予禁止,如有仍前自號教師者及投師學習者即行拿究。」於是,聚集在廣州的少林派骨幹分子流落各地,有的遠走海外,成立了洪門、天地會等秘密幫派。
方世玉和洪熙官等人回到廣東後,經常在街頭打架鬥毆,好勇鬥狠,號稱「少林十虎」。武功不算很高的方世玉因為抗揍而聞名,位列「少林十虎」第二,僅次於洪熙官。
彼時的武當派擁護清廷,以白眉道人、五枚師太為首的頭目帶著門徒從峨眉落足廣西,與廣東少林派勢如水火,明爭暗鬥。
後來方世玉跟著父親去杭州,碰上武當派的雷老虎擺擂臺,方世玉上去打擂,結果打死了對方。闖了禍的方世玉和父親趕緊回了廣州,召集人手商議對策。方世玉、洪熙官等人各自公開收徒,準備應對武當派的報復。
不久,雷老虎的妻子李小環帶人去廣東尋仇,早有準備的廣東少林派與對方大打出手,武當派沒佔到便宜,一弟子被當街打死。原本被武當派控制的西禪寺也被少林派奪走。
這件事震動了整個武當,武當派咽不下這口氣,各路人馬雲集廣州,五枚師太等頭目親自到場,與少林派爆發了一場規模空間的火併。雙方的力量還是有差距的,武當派得到了官府的支持。
由於雷老虎的嶽父是清朝文淵閣大學士陳文耀的貼身侍衛,還是武當派堂主,大批清兵以平息事端的名義開進廣州,協助武當派對付少林門徒。結果少林派死傷慘重,「少林十虎」中的胡惠乾、童千斤都被武當派打死,方世玉也在打鬥中身亡。
據傳,武當派老尼姑五枚師太原本是「少林五老」之一,功夫一流,後改換了門庭。與少林派火併時,她親自出馬對陣方世玉。都說拳怕少壯,但交手二三十個回合,方世玉卻奈何不了對方。而五枚師太知道方世玉的硬功厲害,試圖尋找他的「罩門」所在。
「罩門」就是修習外門硬功者身上的要害部位,因人而異,部位各有不同,絕不會讓外人知道。這就相當於希臘神話裡的「阿喀琉斯之踵」,阿喀琉斯出生後,被母親握著腳踝在冥河水中浸泡,變得刀槍不入,但腳踵部位卻很脆弱,後被太陽神阿波羅的暗箭射中腳踵而死。
再說五枚師太與方世玉交手。據歷史小說《乾隆遊江南》記載,五枚師太試探了三十回合,判斷出對方的要害在「谷道」,也就是肛門部位,如今俗稱「菊花」。接下來,五枚師太出腿凌厲,腳腳招呼方世玉的要害。方世玉一個躲閃不及,「罩門」還是被踢中了,當即倒地不起,又挨了一腳,死在老尼姑手中。
傳聞中武藝高強、行俠仗義的方世玉就這樣殞命,年僅24歲。這次兩大門派火併之後,廣東少林派更是一蹶不振。
參考資料:《乾隆遊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