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山裡的「海倫·凱勒」

2021-02-19 新華視點

  整整十年,劉芳從光明走向黑暗。

  一年畢業典禮上,一個靦腆的女生紅著臉問她:「是不是我把一隻角膜捐給您,您就能看得見?」
  「謝謝你,好孩子,老師的病不是角膜的問題。」
  小女孩想了想,又抬頭說:「那我就把一隻眼球給您吧。」
  說起這件事,一直微笑面對記者的劉芳突然紅了眼圈。
  她只是貴州農村中學一名普通女教師,為什麼被稱為「中國大山裡的海倫·凱勒」?在她平凡的人生中,為什麼有那麼多不平凡的故事?

 


  9月28日,劉芳在心裡輔導課上授課。 新華社記者王全超攝

  2007年,劉芳曾反覆做一個夢:夜晚,怎麼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一抬頭,忽見滿天繁星。她抓住身旁的人,奔走相告,說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那時,她剛失明。
  十年前她就知道,這一天終將到來。原來她有點夜盲,到1997年,眼前晃起了「水波紋」,銀色、金色、藍色的光圈,宛如一朵「惡之花」,層層花瓣不斷綻開。她看世界像是隔了一隻魚缸。
  一紙命運判決從天而降——不治之症。
  醫生說,這叫視網膜色素變性,發病率只有百萬分之一。
  腿一軟,劉芳險些癱倒。
  那年她26歲,在貴陽市白雲區第三中學剛工作四年,跟相愛的人結了婚,8個月大的兒子在襁褓中咿呀學語……
  夜深人靜時,她咬著被角,在黑暗中哭泣。
  她曾是個快樂單純的姑娘,蘋果臉,身材嬌小,人還沒見先聽到笑聲,繪畫、寫詩、書法、唱歌、跳舞樣樣都行。
  她喜歡教書,而且教得別出心裁。批改作文,寫評語前先畫個卡通臉譜表明整體印象,笑容燦爛的、一般微笑的、嘴角緊繃的、癟著臉的、痛苦扭曲的,有的還頂著雞冠子、留著羊角辮……這樣的輕鬆幽默,學生們看得笑逐顏開。


9月28日,當學生們完成心理輔導課上的課堂作業時,劉芳來到學生們中間。

  失明了,還怎樣畫出一個笑臉?
  她專門去學了兩年繪畫,希望用畫筆留住這個繽紛的世界。畫得最用心的是一隻貓頭鷹:黃褐相間的羽毛,站在枯枝上,背景是湛藍的天空,最動人的是那對眼睛——又圓又大,仿佛能看穿一切黑暗。
  視野一天比一天變窄,視力一年比一年模糊。
  2001年,她讀了最後一本紙質書,是《笑傲江湖》。
  2006年,她看到的最後兩個字,是課本封面上的「語文」。
  2007年,她完全被黑暗包圍。
  當年一段錄像保存至今:學生都放學了,劉芳從講臺上拎起包,摸索到門口,回頭望了一眼她已看不到的空蕩蕩的教室,緩緩帶上了門。

  


9月29日,劉芳行走在前往校園公廁的走廊上。 新華社記者王全超攝

  初見劉芳,很多人不相信這是個盲人。
  在家,她掃地、洗衣服、倒開水、衝咖啡、炒菜、在跑步機上鍛鍊,動作熟練得幾乎與常人無異。藉助盲人軟體,她發簡訊比很多明眼人還快。在學校,她可以獨自走近百米,下兩層樓,轉5個彎,輕鬆找到公廁。
  很少有人了解,這些年她是怎樣挺過來的。
  2008年初冰雪災害時,小區停水停電,她拎著大桶,摸索著下6樓去提水。巨大的冰坨子在頭頂搖搖欲墜,天寒地凍,一步一滑,最後她累得暈倒在地……
  不知多少次絆倒、磕傷、撞牆、燙出水泡、碰碎杯子,現在她小腿上還滿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絕望、沮喪、灰心,她想過放棄。但轉念一想,又釋然了:「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生活不能改變的話,就改變生活的態度。」
  更令人稱奇的是,她的班級成績不僅沒有退步,反而教出了兩個語文單科中考狀元,在白雲三中至今無人超越。
  有人建議她病退或休息,她婉拒了:「那樣我的生命就真的終止了。」
  一個盲人要想留在講臺上,無疑要付出超過常人幾倍的努力。


9月29日下午,劉芳在教學樓走廊上閉上雙眼,「感受」陽光。 新華社記者王全超攝

  寫板書,她有時會寫歪,有時重疊到一起。一次,沒留意走到了講臺邊緣,一腳踏空,摔在垃圾桶上。學生奔過去扶她,說:「最後兩個字都寫到牆上去了。」
  多年以後,她的學生說:「劉老師歪斜疊加的板書,是我們青春記憶裡最美的畫面。」
  眼睛沉入了黑暗,唯有心能抓住光明。
  她尚未全盲時,有一次學生們發現,劉老師把課本拿倒了,照樣侃侃而談,這才知道,她根本沒有看書,而是在背誦課文。
  為了教好書,劉芳把初中三年的文言文全部背了下來,其他重點、難點也一一記牢,把幾大本厚厚的講義全都裝在了心裡。視力越來越差,課卻講得越來越精彩。
  說、學、逗、唱,她幾乎變成了相聲演員,課堂上充滿歡聲笑語。「眼睛不好,上課就一定要生動,才能把幾十雙眼睛吸引到我這兒來。」
  她用耳朵批改作文。學生朗讀,她和全班同學一起即時點評。
  「感情再充沛一點!」「他這個角度大家想到沒有?」她像個樂隊指揮一樣調動著全班。
  「該我了!」「我有不同看法!」學生們熱烈響應。
  聽、說、讀、寫,多種訓練同時進行,比單向的教師批閱效果更好。
  學生越來越喜歡她。聽說她可能不再擔任班主任,學生們跑去求校長,哭著說:「一定要把劉老師留下啊!」畢業了,他們把自己的弟弟、妹妹牽到劉芳手上,點名要進她的班。

  


9月28日,劉芳與13歲的楊佳琪談心。 新華社記者王全超攝

  2009年的一天,年輕老師章玉嘉向劉芳求助,聲音都顫了:「我們班有個女生想自殺。」
  找到那個女生,劉芳一伸手,摸到了纖細手腕上厚厚的紗布。這個平常很文靜的小姑娘來自一個重組家庭,她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
  劉芳用一塊布蒙上她的眼睛,說:「你就這樣跟著我一天,試試我是怎樣生活的。」
  一天之後,劉芳問:「容易嗎?」
  「不容易。」
  「我天天都是這樣生活的。我都能好好活著,你有眼睛,又漂亮又可愛,完全可以比我活得更精彩,為什麼要放棄自己呢?」
  姑娘的眼淚大滴大滴落在劉芳手上。
  劉芳又去姑娘家家訪。她看不見路,只能讓章玉嘉牽著自己。天黑了,她們坐一個多小時的車,又深一腳淺一腳走過狹窄的鄉間小道,數著電線桿,才找到那個偏遠的村子。
  劉芳告訴家長,孩子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一點愛。她把母親的手拉到了女兒手腕的傷疤上:「你不愛女兒嗎?」
  「愛。」質樸的農家婦女一輩子都沒有這樣袒露過感情,而當「愛」字出口,塵封已久的心門終於打開了,母女倆抱在一起,痛哭失聲。
  從2008年起,校長何代乾交給劉芳一份開創性工作——心理諮詢。那時,貴州農村學校的心理輔導基本是空白。白雲三中地處城鄉結合部,青春期與社會轉型期交織,千餘名學生心理問題叢生。

9月28日,劉芳在給學生上心理輔導課,主題是「心理暗示」。 新華社記者王全超攝


  劉芳把自己的工作概括成四個字——用愛傾聽。
  在她建立的「成長檔案袋」中,學生塞進了各種各樣的紙條,把不願告訴別人的「秘密」向劉芳傾訴——「我無法克制住對她的好感。我的心總是上下浮沉,不知如何是好。」或者,「今天,最疼愛我的奶奶去世了,我想堅強一點,可是怎麼也止不住淚水。」還有,「現在的父母對我恩重如山,但我漸漸長大,突然很想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去……」
  讓一個盲人去寬慰明眼人,這的確很少見。不過,任何人面對一個比自己更需要幫助的柔弱女子,再難的事也該想通了吧?
  一次,一個陌生人因感情挫折想自殺,錯把簡訊發給了劉芳。電話打通了,她勸導得小心翼翼:「你只是一朵早開的花。有沒有意識到,現在的你,其實不是你自己?」
  前後三個月,劉芳一次次跟這個不曾謀面的姑娘通話,終於,姑娘有了笑聲:「劉老師,我答應你,好好活著。」
  劉芳不止一次收到這樣的留言:「是您,在我心裡點亮了一盞燈。」

  


9月28日,劉芳在對一位男生進行心理輔導。 新華社記者王全超攝

  記者採訪時剛過中秋節,劉芳講了一個月餅的故事。
  有一年,她布置的作文是《中秋感懷》,男生陳祥寫道:「中秋節到了,每個人都在吃著月餅。而我卻不知道月餅是什麼滋味,甜的?酸的?看到很多人不愛吃,把月餅丟在了垃圾桶裡,我好想撿起來吃了。」
  劉芳讀得心酸,就去他家家訪。父母在外打工,他跟老人住在破舊的農家小屋裡。劉芳聽到窗戶上的聲音有點奇怪,一摸,連玻璃都沒有,幾片塑料紙在風中飄搖。第二天,她帶給陳祥一塊大月餅。
  男生咬了一口,噙著淚花說:「劉老師,月餅是甜的。」
  很多年後,陳祥工作了,打電話要請老師吃飯。劉芳笑了:「你喜歡吃什麼就帶我吃什麼吧。」
  停頓了一秒鐘,陳祥說:「我覺得最好吃的是月餅。」
  貴州是全國貧困人口大省。學生全部來自農村和進城務工家庭的白雲三中,貧困生很多。對窮孩子,劉芳總會多盡一分心力。
  有個自幼失去一條腿的殘疾男生,劉芳承擔了他初中三年的學雜費,又攢錢幫他安假肢。一個中檔假肢相當於劉芳半年的工資。沒料到,這引發了「愛心接力」。一位幹部聽說此事,要求共擔費用。沒多久,假肢廠廠長來了:「我免費給孩子量身訂做一個高級假肢。」
  終於能雙腳走路了,男生跑來找劉芳:「我能不能叫您媽媽?」
  叫她「媽媽」的學生不止一個兩個。
  不久前的教師節,已大學畢業並也成了一名老師的袁鳳梅發來簡訊:「劉媽,感謝命運中出現了你。」


9月28日,劉芳在心理輔導課上與學生互動。 新華社記者王全超攝

  讀初三時,袁鳳梅的父親病逝,劉芳把她當女兒來照顧。袁鳳梅回憶:「我最難的時候,劉媽始終陪在身邊。她很少觸碰我的傷心事,像陽光一樣包容著我。」
  中考前,劉芳抱著袁鳳梅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你要相信女兒。」袁鳳梅說,「你眼睛看不到了,還把我們教得這麼好。我有什麼理由學不好?」
  那一點一滴的愛,在孩子們心裡留下了長久的溫暖。
  一個孤兒在日記裡寫道:「劉老師,初中三年以來,一直都是我們全班四十幾個同學看著您的一切,可是您卻看不見我們的臉。您只能用心去體會我們對您的愛,用聲音來辨別我們是誰。我好想為您做點什麼,但是我一個孤兒想做卻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為您祈禱,希望有朝一日,您能復明。」

  


9月28日午飯後,劉芳與兩位同事在學校操場上散步聊天。 新華社記者王全超攝

  曾祥雷,劉芳的一個終生遺憾。
  那是個有夢想的男生,喜歡音樂和美術,曾經在一篇隨筆中寫道:「有人說,人生是一片大海。我認為在這茫茫人海之中是一片音樂的海洋,它在唱著生命的交響曲。」
  但他初二時輟學了。在這片貧困的大山裡,學生常常很小就跟著大人出去打工。劉芳和同事們家訪的一個經常內容,就是苦口婆心地勸說家長,讓孩子重返課堂。
  劉芳把曾祥雷找回來,對他說:「先把書讀好,才能更好地追逐夢想。」
  學校裡有個學生意外喪生,劉芳特意選曾祥雷代表班級去送花圈。這個敏感的男生懂得她的良苦用心,在另一篇隨筆中寫道:「劉老師是為了讓我珍惜生命,不要做一些無意義的事。」
  初中畢業後,曾祥雷又讀職高,如願找到了工作。
  劉芳沒想到,她可以扭轉青春期的任性,卻無法戰勝根深蒂固的貧窮。
  2011年的一天,劉芳的手機響了,聽到的是一位母親的哽咽——
  曾祥雷死了。
  他去架橋工地打工,在一場事故中,從40米高處跌落下來。
  整理遺物時,人們發現一封還沒來得及寄出的信,兩頁紙,寫於他死前一周,是寫給劉芳的:「我一次次逃課,您一次次把我叫回來,一句都沒有罵過我。現在工作了,很開心。但每次想到您眼睛不好,我就很難過。等我掙了錢,一定幫您治好病。我就是您的兒子。有什麼事情,您喊一聲,我就會來的……」
  這,是人們所知的他最後一個願望。

9月29日晚,劉芳在自家陽臺上進行「跑步」鍛鍊,她把鍛鍊作為一種重要的緩解壓力的方式。 新華社記者王全超攝

  劉芳的另一個遺憾是兒子。
  她最後一次看清兒子阿牛的臉,他才七八歲,現在都讀大學了。儘管能摸到兒子的鼻子、嘴巴、胡茬兒,她卻只能想像,他長得帥不?黑不?她遺憾沒能親眼看到兒子的成長,更遺憾沒能給兒子像其他媽媽那樣的照顧。十多年來,關於兒子的每一縷記憶,都伴著甜美與刺痛。
  才3歲,阿牛就會說:「媽媽不抱,寶寶自己走。」
  從五六歲起,他每天早上都是先送媽媽上班,自己再上學,風雨無阻。
  那時在白雲區,常有人看到這個場景:一個小不點的孩子牽著媽媽的手,左右張望著過斑馬線。有車,他就說:「媽媽不要動。」可以過了,就喊:「媽媽快跑快跑快跑!」
  劉芳的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在母親搬來同住之前那些年,劉芳都是獨自帶孩子。因磨礪而早熟的孩子,對媽媽有著更深的愛。
  「我媽媽是個很平凡的人,但是做了很不平凡的事。」在小學作文中,阿牛寫道,「她的眼睛看世界是黑暗的,可她的心在什麼地方都會發光。」
  自打劉芳堅持站在講臺上,就非議不斷:「一個盲人,還教什麼書啊?」但她有一種倔強的自尊——壓力越大,越要站得直!而來自身邊的愛和支持,則是她的力量源泉。
  很多同事都當過劉芳的「秘書」,幫她列印資料、整理教案,領著她去吃飯、逛街、聊天。學生們都爭著去攙扶她,把她牽到講臺上,還把粉筆、黑板擦放在固定位置,這樣她一伸手就能拿到。
  她的善良、樂觀與堅強又感染著身邊每一個人。有個同事的女兒要做手術,血漿不夠,她第一個報名獻血。全校師生都知道她的存摺密碼,誰有急需都可以借用。
  「劉芳給我們很多力量。」同事毛豔紅說,「她都認真地活,我們有什麼理由隨便過?」

  


9月30日,劉芳在貴陽市白雲區西南風書店「聞書香」。 新華社記者王全超攝

  劉芳愛讀書。
  甚至失明之後,她也常去逛書店。打開一本書,把臉埋進去,深深吸一口,當墨香瀰漫胸腔,那字字句句就仿佛飛了出來,如螢火蟲般環繞著她,讓她沉醉不已。
  她小學五年級寫了第一首詩,後來在報刊上發表過一些小作品。電腦裝了盲人軟體後,經常敲點東西就成了她最大的樂趣。令人驚嘆的是,她先後完成了兩部長篇小說,一部17萬字,一部28萬字,其中一部已經出版。
  2011年7月,她和一些年齡相仿的同事去外地參加培訓,閒談間,大家談起了共同的青春歲月。有人隨口建議:「你也寫寫我們的青春唄。」
  那一晚,她失眠了,十幾年人生風雨如海嘯般湧上心頭。一張張遠去或變老的面孔,一群群來了又走的學生,校園裡每個角落,大山裡的偏遠村莊,那些歡笑,那些淚水……一樁樁、一件件,像是得到召喚一樣浮現腦海,讓她心潮澎湃,血脈賁張。
  回到家,她打開電腦,一口氣寫了兩千多字。此後,在教課、做家務、督促孩子寫作業的間隙,她每天堅持寫作,順暢時一天能寫5000字。
  萬籟俱寂的夜晚,她盤腿坐在小桌前,手指輕觸貼著特殊標記的鍵盤,聽著讀字的機械之聲,一路敲下去。黑暗裡似乎打開了一個舞臺,故事輪番上演,如河水般奔流不息。她要做的,就是把它們記錄下來。
  這部歷時8個月寫成的《石榴青青》,80%以上的內容是真事——一群「70後」年輕教師堅守西部農村的酸甜苦辣、悲歡離合。
  這本書色彩明麗、幽默風趣,很多細微觀察比其他作家更敏銳。
  海倫·凱勒曾在《假如給我三天光明》中記述,一位明眼朋友在樹林中穿行了一個小時,卻說「沒看到什麼特別的」。而對她來說,一塊樹皮、一朵花、一隻小鳥的跳躍、一股小溪的清涼,都那麼美,像「一場極其動人而且演不完的戲劇」。
  劉芳深感共鳴:「明眼人總以為世界的千姿百態是理所當然的,只有失明之後才懂得珍惜。」
  「比如灰塵,」她說,「很多人抖被子、拍枕頭,都抱怨『好大的灰呀!』對我來說,每一顆灰塵都是有生命的,跳躍在記憶之中。以前在陽光中看見灰塵,從沒注意過它們,現在灰塵隨風飄動的樣子卻令我神往。」
  很多曾被忽視的細節,寫作時竟歷歷在目。
  那些搞怪、尷尬的場景,讓她忍俊不禁;那些求知若渴又困苦無助的孩子、那些美景與貧窮交織的山村、那些因生活重壓無奈離去的同事,讓她筆重千鈞。
  2011年4月一天晚上,敲完最後一個字,劉芳仰面癱倒在沙發上。心緒從主人公感傷的世界裡緩緩退潮,歸於平靜,像漂在一片平緩的河面上隨波逐流。她仿佛重過了一遍人生,如今只剩灰色「水波紋」還在眼前晃動。而頂燈在眼皮上照出的光暈,像新的希望在遠遠地召喚。
  在小說的前言中,她寫下一句話:「一條河,在地面奔騰時是一條河,在地下流淌時還是一條河,最後它們都奔向了大海,在那裡它們的靈魂是平等的。」


來源:新華全媒頭條

記者:李柯勇、李春惠

視頻:姚竣譯、陳嬙

編輯:王全超、姚竣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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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銘講故事 :《海倫·凱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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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海倫·凱勒:我的人生故事
    該書成書於1922年,於海倫·凱勒22歲時。
  • 了不起的——海倫·凱勒
    1880年6月27日,海倫·凱勒的出生讓父母高興萬分。她是一個健康、聰明的小孩,6個月已經會說「茶」和「你好」,剛滿周歲就會走路了。家裡的庭院繁花盛開,鳥兒歌唱,充滿好奇心的小海倫幸福地度過了她人生開端的19個月。  但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一歲半的小海倫突發高燒,醫生診斷為急性胃充血腦充血,宣布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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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海倫·凱勒:讀一本好書就是與一顆偉大的的心靈對話.
    在書中,海倫·凱勒我們展示了她一生中最有興趣和最有價值故事,展示了她從剛開始的迷惑,彷徨,無助到後來勇敢堅強的自己。 海倫·凱勒提到當她終於在莎莉文老師的幫助下學了不少字時,她寫道:「啊!世界上還有比我更幸福的孩子嗎?
  • 【聽故事】用榜樣激發內驅力 《海倫·凱勒》
    《我是海倫·凱勒》點擊上方小程序了解詳情海倫·凱勒在幼時生了一場重病,導致她又聾又盲,這使她很難與人溝通是通過一些有規律的凸起的小點來記錄的特殊文字,海倫·凱勒可以靠觸覺來讀盲文。1968年6月1日逝世,享年87歲,卻有86年生活在無光、無聲的世界裡。在此時間裡,她先後完成了14本著作。其中最著名的有:《假如給我三天光明》《我的人生故事》《石牆故事》。她致力於為殘疾人造福,建立了許多慈善機構,1964年榮獲「總統自由勳章」,次年入選美國《時代周刊》評選的「二十世紀美國十大偶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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