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青:我再也想不出畫什麼創作

2021-03-01 看理想

▲第一幅 160x160cm 布面油畫 2016

2015度模特大賽的冠軍(站者)與亞軍(坐者)。自2009年畫過三位時裝模特,六年後又得了描繪的機緣。

一進畫室,兩位少年點起煙來。他們的長腿布滿血管,我一根根瞧著畫:多年輕的血管啊!我在這歲數正給扔在荒村野地裡,扶著鋤頭,也叼著一根煙。

▲第二幅 160x160cm 布面油畫 2016

開畫前,最傷腦筋的是擺動作,這裡站站,那裡坐坐,橫豎不滿意……我說休息吧,倆姑娘於是躺回沙發坐回凳子,各自看手機,我一瞧,行了,別動,就這麼畫。

那天借的是帥哥尤勇的畫室,他養條大狗,名埃塞克。埃塞克繞著客人躥跳,一刻不停,畫中這匹狗是拍了照片畫的。歐洲古畫多有貴犬,古人沒有照相機,怎能畫得那般仔細呢?瞧委拉斯貴茲《宮娥》中橫在畫前的那匹大狗,筆筆從容,不可思議。

▲第三幅 180x150cm 布面油畫 2016

畫面右側的炭筆線,還是埃塞克。這批畫都是兩個半天畫一幅,第二天待模特走後,心想,翌日把狗給補上吧,結果拖到現在,反倒猶豫了,要畫嗎?

經我請求,中間的女孩特意買了帶花朵圖案的波斯褲,真謝謝她,左側女孩1990年生,才十七歲,日後別的女模特說起她,都會說說:我是94年的、96年的……老了。


▲第四幅 180x156cm 布面油畫 2016

尤勇出差了,留下畫中間的男孩替他看守畫室。這倆哥們兒進來時,我想,也站個普通身高的男孩一起畫吧,就請看守男孩站過去。這批畫,我頭一次用一米八高度的方形畫幅。倒不完全因為模特高(男孩將近一米九十),而是大布自有大布的痛快。

自學畫以來,從未畫過這麼大幅的現場寫生。當我畫著小畫時,總是想:哪天畫大的!現在連續在大布上畫,又會想:以後還是換小布吧,很小的布。

▲第六幅 180x160cm 布面油畫 2016

左側的姑娘來自臺灣,右側的姑娘來自內蒙。起稿後,通常是請兩位模特歇著,我先畫某一位。

當中間男孩的模樣漸漸出來時,姐倆一疊聲說:嘿呦,沒發現呀,長得挺俊的。像所有被調戲的弟弟一樣,男孩嗤之以鼻,跟沒聽見似的,繼續認真擺著動作。

時裝模特有一樣好:他們真是職業的,都敬業,都很乖。

▲第七幅 180x160cm 布面油畫 2016

我已不能相信兩個半天怎會畫成這仨。第二天畫到三點過,雷雨將至,室中昏暗,翌日我要去烏鎮,只能硬著頭皮鋪完。

這回,蒙古女孩和臺灣女孩左右夾著一個更小的弟弟:中國比利時的混血兒,一口京腔。每次休息時,瞧著孩子們過家家似的坐攏著,捲縮著,長手長腿,又看手機又說話,我總是會感動。我要是早早有個孫兒女,也該這麼大了吧。

▲第八幅 180x160cm 布面油畫 2016

我通常會讓模特帶兩三套衣服備選,他(她)們就拖個行李箱來,趕飛機似的。擺來擺去沒轍,瞥一眼行李箱,當即拖過來,男孩大長腿一岔,構圖就有了,正巧隔壁畫室有個青年畫家過來,叫上去一塊兒畫。

▲第十一幅 180x160cm 布面油畫 2016

又是行李箱。自去年夏季畫時裝模特,這是第十次了。可是每次孩子們進屋照面,我還是會一驚:又細、又長、又高。他(她)們似乎也有同樣的詫異吧:頭一刻鐘,孩子們通常是拘謹的,茫然的,不是如何是好,片刻,他們就明白這裡不是刑房,可以動輒休息,歪斜躺靠看手機。

尤勇的母親總會做了豐盛的午餐,做好了,埃塞克躥上樓來,意思是可以下樓吃飯了。

 

我不知道畫什麼

——聆聽陳丹青


地點:尤勇畫室

時間:2016年12月29日

人物:陳丹青 邰武旗

談話人:邰武旗

油畫修復師,本次<如琢如磨>油畫展策展人。中國見過大師級油畫最多的人。不論是徐悲鴻、吳冠中,還是陳丹青,對他來說不過是「平常」。


邰武旗(以下簡稱邰):您畫寫實,我不畫畫,有個事兒對我來講挺有意思。就是模特,畫家和模特,這層關係,太多人有太多說法,有交流說、提煉說等等。


陳丹青(以下簡稱陳):沒有,我什麼都沒有。

邰:我覺得這種關係挺曖昧、挺荒誕,互不認識,就拿過來相處、畫。

陳:我都是一次性的。

邰:自古以來這個模特跟畫家到底是怎麼個關係,特別是具體到這一次,你又找了一幫職業模特當模特。

▲展覽現場  陳丹青作品

陳:我相信我分三個階段,一個階段是出國前階段。從小時候開始學畫,那個時候我們被告知,你要學油畫,一定要寫生,很簡單的一個概念,非常簡單。這個概念實際上跟今天學院教學是一樣的,就是所有人第一件事情先寫生,然後才是素描寫生,油畫寫生,長作業,短作業,所以我們不太去想這件事情,理所當然的,我要去寫生風景,然後沒有人畫,就畫爸爸媽媽畫自畫像什麼的,就是一路寫生上來。

但是那個時候有一個嚴格的區分,就是所謂的習作和創作,我們小時候的朋友有一些人非常會寫生,我絕不是小時候的朋友中寫生算好的。但是他們不會畫創作,他們也不喜歡畫創作。有一部分像我這樣的青年,就覺得我真的在畫寫生,我這個習作有一天是為我能畫創作,那就一整套說法放到生活裡去,神態、性格、階級種種這些,這樣的。所以我所有的寫生作品,其實跟靳先生他們一代是一樣的,就是隨便你畫什麼東西,你其實在準備畫創作,寫生還不能算作品。

所以我一直到上學以後,西藏組畫被認為是一個突破,就是它突然不太像創作了,也不是習作。因為決定性的給我的啟示就是,法國鄉村畫家,我們這代人第一次看到國外畫展,我們發現他們畫的頭,畫的母親坐在地上,也可以算創作,我就從這個上面把它糊裡糊塗地這麼突破了。

那麼同時我們這代人和靳先生他們還有一個經驗是今天都沒有的,一方面我們理所當然地寫生,理所當然的認為寫生是為創作服務。另一方面我們一開始就畫毛主席像,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我們從一開始就拿印刷品做素材,是不寫生的,你比方靳先生畫那個《毛主席在十二月》,當時我們很佩服。毛主席這個手是正面透視,毛主席不可能給他做模特,所以他一定請了人這個手這樣一弄,我相信不是拍照的,是有人對著給他畫的。他後來又重畫了一張,但是是根據他已經畫好的那張重畫的。可是第一張一定是除了毛那張臉,毛的這個手、有人穿著棉襖把手這樣給他畫過來的,這是寫生跟畫照片的關係出來了。

也就是說我們都畫印刷品,從印刷品挪到布上變成一個創作,當中每個人的方式不太一樣,但是會有一些重組,有一些想像,有一些變幻。所以這跟今天學校裡出來的學生甚至老師只會畫寫生又不太一樣。所以這是我的第一個階段,我跟上一代,其實,跟這些老先生在一個美學和一個方法論裡面。

 

▲展覽現場  陳丹青作品

好,然後我出國了。出國以後呢眼界開大了,但是我長達大概十年左右,還是畫照片,全部畫照片。比方說我根據速寫跟照片畫創作,非常痛苦。為了謀生我要畫肖像,肖像更是這樣,我要到闊太太家裡去給她拍照、一個律師家裡給她拍照,手裡拿著這麼小一張照片,要畫成一張肖像賣錢,那個日子我實在過的煩死了。所以為什麼到1997年我畫了15年的照片,包括我六四的那個創作,我更是畫照片,我實在畫膩了,我就想寫生,可是我沒有人可以寫生。

一個在整個紐約的語境,寫生早就過時了,寫生真的是一個19世紀的事情。可是我畫什麼呢,我要寫生怎麼辦?這個時候我想了,我就畫書,我把一個畫印刷品的經驗和寫生的經驗試圖把它放在一起,這是第二個階段。

第三個階段我回來了,我回來其實有一個夢,就是我還想像以前一樣,我一定要畫人,我再也不想畫照片了。然後03年我就帶著學生來到農村,又恢復了我在當知青和當研究生的時候,我們到鄉裡去畫,下鄉生活。又回到以前那種生活,我忽然發現以前的美學沒有完全錯,因為它畫寫生。這個裡面激勵我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楊飛雲,一個是劉小東,劉小東其實也畫照片,我們在紐約一起畫畫。但是他畫照片畫的像寫生一樣,很生動大膽。另外一個楊飛雲,楊飛雲我出國以後他開始畫人體畫什麼,我就知道他全部是畫寫生,我好羨慕他,因為在美國沒有條件請模特畫寫生。所以我回國以後給自己定了一個規矩,就是我不再畫照片,我要畫寫生。

但是下一個問題,我回國以後再也沒有創作,除了畫了一個《國學研究院》,那個是絕對根據照片畫的,其他全部是寫生,課堂作業,還有農村的,還有畫書,我認為都是在寫生。但是我再也想不出畫什麼創作,這是很大的問題。換句話說我實際上經過這三個階段變化到最後階段,我仍然沒有擺脫我一開始,我又能畫照片,又能寫生,但是我仍然有一個情結,我的創作在哪裡,我畫這麼多寫生幹什麼。

但是另一方面一個悄悄的事情在發生,就是我重新,怎麼說?這種寫生的快樂又回來了,當場畫一個人的快樂又回來了,這種快樂跟我年輕時候畫寫生是不太一樣的。怎麼說呢?你看我已經畫了這麼多,從13年在油畫院三樓畫室那開始,一個章節一個章節的畫,畫一個人到兩個人到三個人,最多我畫過五六個人,在一個畫面裡面。批評我的說我頂多還在練手,而且還不如以前畫的好,這個我都承認,我都承認,我到現在畫不過我二十幾歲在農村時候的樣子。

但另一方面我又覺得,我畢竟回來也十多年了,十多年寫生下來,我的寫生能力其實比年輕時候強。年輕時候畫這麼大一張兩三天,一兩天我畫不出來的,畫全身畫不出來,畫半身都畫不出來,都是一個一個腦袋。這個是我晚年才有的一個能力,但是我還是沒有擺脫以前的想法就是創作,我拿這個能力幹什麼去。然後我已經畫出來的這些算什麼,你畫的再好算什麼,是習作還是創作?我很早就反對這個概念,可是我沒有走出這個概念。

▲展覽現場  陳丹青作品

邰:對,因為我不畫畫,很容易把創作和寫生這個概念去掉,我就知道這是個畫,沒什麼寫不寫生。

陳:就是一幅畫,我知道從道理上來講分這個是沒有意義的,梵谷一輩子除了《倒咖啡》和《吃土豆的人》,勉強可以算是我們概念上的一個創作,稍微有點敘述性,這幾個人在吃土豆,此外沒有一張畫在創作,就是風景,人像,這是最傳統的。印象派幾乎都這樣的,馬奈的《草地上》,可以算是我們概念當中的創作,然後雷諾瓦是在渡假,好多人在一起跳舞,吃東西,勉強可以算,莫奈也畫過草地午餐。此外他們絕大部分作品就是人像,風景,靜物就這三個事情。塞尚都不用說了,塞尚全部在畫寫生,塞尚真的是純寫生,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它並不是真的在畫蘋果,在畫陶罐,他在畫結構,他在畫均衡或者怎麼樣,隨便你怎麼說。

但是我們的寫生又不是那種寫生,我們還是在畫一個有人文感的一個人,他假定他是有性格、有身份的、有年齡的、有他人的屬性。到塞尚那人的屬性完全不重要。人只是他的一個理由,跟一個蘋果是一樣的,可我們都是這樣的。所以最後一句話,我們年輕時候的成長的這個大美學對我們還是很起作用的,沒有完全擺脫,除非你不畫。

邰:這個才是本質,想想為什麼畫、給誰畫這件事,是個既興奮又沮喪的事。

陳:你們沒有經歷過那種時代,我們沒有經歷過文藝復興時代,你沒有經歷過靳先生他們的那個時代,那個時代有一種東西是跟文藝復興是一樣的,就是具有父親的時代。就是你非常想證明自己,一旦你證明了以後,一定會有一個父親那樣,一個權威的來源立刻肯定你,知道你在做對的事情,而且你做的很好,現在沒有了。

現在只剩下一個,我還是要強調,就剩下繪畫崇拜。所以這個時候,我把它鎖定在寫生上面,因為只有寫生,至少今天坐在你前面這個人又是一個新的人,又是一幅新的畫,它能新多久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創作,立刻就回到我們都看過的這些社會主義現實,你的圖式你把人這樣擺的這種激情,我全都看過了,而且都沒有我看過的好。但只有寫生,比方說模特還沒有被畫過,或者書還沒有被畫過,我在撤退的情況中找一個,抓住一個我暫時可以讓我迷惘的對象。

你說的很對,他們已經是被拍攝的,被展示的模特,然後我把他從那個領域拉過來,就是充當畫畫的模特,其實是充當我的興奮劑,讓我在短暫的情況下建一個興奮因子,但是我完全不知道能興奮多久,更不知道別人會不會興奮,因為這有點耍賴,因為模特好看,長的又跟別人不一樣,寫實繪畫就是形嘛,就是你這個人的樣子。

阿城跟我說過一句話說的非常對,因為我也苦惱我去找什麼模特讓畫更有意思,他說你像導演找演員那樣去找模特。那我哪裡去找?這句話非常對,可是我哪裡去找?偶然的情況在2009年,時尚雜誌叫我畫封面,我說你給我模特我就畫,就這樣我第一次畫了模特。但是任務完成了就過去的。

我就在油畫院找來找去找模特。今年又是偶然的情況,我在一個飯局上認識一個管模特的老總,他說你要是願意,把我這邊最好的模特都給你,源源不斷的給你,所以就一直畫到現在。而我是把它當做我的一個調劑,也沒有很認真。

我正在畫教堂,畫教堂的壁畫,壁畫我又回到畫印刷品,雖然我很願意畫教堂,我沒有畫過這樣的印刷品,但是我還是需要調劑,因為我已經畫了十多年寫生了,它是一個習慣,我希望維持這個習慣。這就是最近這一批畫的。就是一種遭遇,我在偶然的遭遇當中,發現了一個也許可以畫一畫的主題。

▲展覽現場  陳丹青作品

邰:其實我一直願意相信畫畫這件事,有點像本能,特別是現在,經過這麼多主義,這麼多風格,這麼多變化,終於又回到最初本能的狀態,就像你現在畫模特,願意見這個人,願意一個陌生的人跟你待一會,然後相處的方式是把他畫出來,差不多也是本能了。

陳:所以前些年我會寫那個話,就是——回到寫生。因為放眼望去還在畫寫實的差不多都在畫照片,正在大規模的讓我看到我在紐約很痛苦的經驗,就是大家都在畫照片。牽涉到另一個問題,寫實主義繪畫在影像時代的一個……,這個我談的蠻多的,就是間接經驗,不是直接經驗,所以我說寫生可以回到直接經驗。

但這個直接經驗能發生什麼我們不知道,就是你寫生,最後你能畫到多好,能走多遠。最後這個寫生出了你的房間,還有沒有人喜歡看這個寫生,這都是問題,但它至少回到一個最低前提,就是直接經驗,我們在繪畫上恢復直接經驗,照片是間接經驗。

邰:我寫個東西或者說做好多事情是不被人發現的,不被人關注和欣賞的,繪畫就是像這個,就是自己畫畫,藉助於本能。

陳:你這樣說是對的,就是在那個年代,其實我們沒有個人,我們只有集體經驗,集體崇拜,所以那個時候的畫假定都是是畫給集體看的,畫的也是集體的興奮感,集體的革命或者建設。今天差不多到了個人主義時代,所以只要你的東西很個人,另一個個人或者很多個人會喜歡。就像你看到最普通的寫生還是會有反應,因為你也是個個人。 

(文字整理:謝曉霞,未經畫家本人審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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