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9月是不是被各路爆米花電影看花了眼?
今天給大家介紹一部十年前的影片。
這部電影沒有炫酷特效,沒有超強IP。
整部電影只為了跟你談論一各問題:
人應該怎樣活著?
是碌碌無為,庸常一生。
還是朝悟道,夕可死矣?
是只爭朝夕,追求世俗上的成功。
還是淡然處之,只求心靈上的超脫?
在漫長的時間之河,我們的哲學家、詩人們在前赴後繼的,為這個問題尋求答案。
人類或許是地球上唯一一個尋求意義的族群。
我們在滿足基本的生理需求之外,還要為我們的行為賦予一個形而上的意義。
正因如此,我們創造很多個詞來形容自己:
空虛、憤怒、絕望、荒謬、虛偽。
可世界就是這麼奇妙,也因如此,我們誕生了很多藝術:
文學、音樂、美術、雕塑,當然,還有電影。
今天要講的這部電影,就是在試圖為我們存在的意義,尋求一絲答案。
這是我每年都會看一遍的電影。
第一次看是在讀大一的一個晚上,夏夜涼風襲來,在看的過程中,有幾次起了雞皮疙瘩。
看完電影後,我仰頭看著明晃晃的天花板,影片中壯麗的北美大陸在天花板上一幕幕再現。腦海中反覆湧動著一個問題:
人應該怎樣活著?
後來我去了學校的體育場走了一圈又一圈,在黑暗中,我覺得自己如此孤獨,又如此充盈。
那是電影第一次給我帶來巨大的震撼,在那個三線小城,距離阿拉斯加遠隔重洋,卻能在精神上如此契合。
這就是好電影的標誌,好電影總是在為人類共同的困惑,尋找答案。
或者,展示一種可能性。
它展示了一個理性主義者,給這個世界帶來的極致的美感。
這部電影上映於2007年9月22日,整整十年,十年來一直是我最喜歡的幾部電影之一,從來沒有因為閱片量的增多而改變。
它就是:
《荒野生存》。
和主人翁的性格一樣,這是一個簡單至極的故事。
克里斯多福家境優渥,是亞特蘭大名校的優等生,畢業後足以升入哈佛,前程似錦。
但是他從學校畢業後,選擇了一條常人不可理解的道路,果斷放棄了在他認為荒誕、虛偽的生活。
他把大學基金捐給了慈善機構,剪掉了銀行卡、身份證,燒掉了身上所有的錢,前往阿拉斯加,成為一名流浪者。
他痛恨一切現代文明虛偽的價值標準,厭惡物質對生活的羈絆,他崇尚梭羅式的生活。
義無反顧的踏上了回歸自然的漫漫長路。
這是一部2007年的奧斯卡上一無所獲的影片,當年的最佳影片是斯科塞斯的《無間道風雲》。
斯科塞斯導演作品《無間道風雲》
但是時間是更為客觀的奧斯卡,時至今日,這部作品或許和凱魯亞克的《在路上》一樣,已經成為了理想主義者的聖經,以對抗這個庸俗的世界。
可能我們年輕的時候,每一個人心中都有這樣的自己,一個超級流浪者。
他憤怒,厭惡名利,渴望自由。
可是在這個堅硬的社會中,它不停地與另一個自己博弈,它總是輸,它總是輸,最後,它死了。
從此,我們再也沒有不甘,成為俗世中的奴隸。
克里斯多福與我們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對於自由和本真的極致追求。他決絕的和這個俗世決裂,不為一切誘惑所動。
就像你厭惡這個俗世中的一切,你還要在這個俗世中活下去,這種感覺就像大地遼闊,卻容不下你的一座獨木橋。
而從邁出第一步開始,也就註定了這是一場與整個社會體系為敵的旅程。
影片中克里斯多福有一種讓人沉醉的微笑,微笑背後,卻隱藏著一種飛蛾撲火的悲壯,而這種悲壯也給這個世界帶來了極致的美感。
在旅途中,克里斯多福有許多停留的理由。
從第一次去農場幹活時,坐在高高的割麥機上,金黃的麥田一望無際。晚上收工後,農民們喝酒聊天,講粗俗的笑話,這裡沒有虛偽,沒有貪婪,是塵世中的美好部分。
和農場主聊天時,兩個人雖然一同抱怨這個社會的荒誕,內心卻各自持有不同的看法。農場主是個在逃的嫌犯,他或許曾經暴力的反抗過這個社會,此刻卻變成了妥協之後的平靜。
克里斯多福無意傷害任何人,但是內心決絕的與這個社會分離,毫不妥協。
在途中兩次遇到的流浪情侶,他們給予了克里斯多福濃烈深沉的父母之愛,他們有著相同的價值觀,他們理解克里斯多福的內心深處,並為其呵護那一方淨土。
儘管如此,他們終歸還是要分離,這是不妥協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沙漠中斯圖爾特扮演的少女,符合對初戀的所有想像,憂鬱而熾熱,羞澀又主動。兩人在沙漠裡的篝火晚會上一起演出,黃昏時一同散步去救贖山,愛情如同沙漠中的綠洲,潤澤彼此乾涸的靈魂。
有很多事情值得我們奮不顧身,當我們回首的時候,一場正當時的愛情,便可以賦予我們青春全部的意義。
可是陡然而至的愛情,也陡然結束。克里斯多福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於沙漠的盡頭。如同弘一法師正值壯年的時候,決絕的斬斷一切塵緣。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止他的回歸自然之旅。
鹽湖城的老人,在遭受生活的暴擊之後,幾十年裡從不外出,用溫和的方式度過了將近一生。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他都是一個與克里斯多福完全不同的人。
可是人心總是殊途同歸,在兩種截然不同的價值觀和生活方式的碰撞之下,其實他們都共同蘊藏著一顆赤子之心。
老人用慈父般的愛感化他,真誠的挽留,可是終究無法改變克里斯多福追求自由,逃離俗世的決心。
旅途中遇到的一切都足夠美好:
大片大片的金黃麥田;一段正當年紀的炙熱愛情;一份有理解和尊重的父母之愛;一段心靈相通的忘年之交.
這一切都足以讓他停下腳步,和這個世界和解。可是他沒有,我們看到的是,他把這麼美好的東西被撕裂之後,極致的悲壯,極致的絢爛。
人類從遠古而來,因為逃避自然的威脅而聚集,將文明層層堆積,常常自我陶醉,又顧影自憐。
人類誕生科技,又誕生藝術,歌頌文明,又批判文明,我們有一時的滿足,確伴隨著永恆的迷失。
也是因為迷失,所以總有人前赴後繼的探索:
傑克•倫敦在曠野中呼喚、凱魯亞克在路上放蕩青春,塞林格成為真正的麥田守望者,歸隱山林……82歲的託爾斯泰在陰冷的秋夜離家出走,與這個他憎惡和批判了一輩子的世界徹底決裂。
他們都曾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鬥士,他們厭惡世俗的標準,虛偽的人際關係,他們身上散發著凌冽的悲壯之美。
可是除此之外,這個世界還存在著另一種溫和之美,宋代禪宗大師青原行思,曾提出參禪的三重境界:
參禪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禪有悟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禪中徹悟,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
那何謂禪?
正如李澤厚在《華夏美學》中所言:
「空山無人,花開水流」(蘇軾),便是禪。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王維),便是禪。
大概禪就是一念未動,水落石出的通透與達觀。
世間萬物本無對錯與高下,格格不入的悲壯之美,與通透達觀的溫和之美,本質上都只是對這個世界的看待方式。
當我們即將畢業,初入職場,我們總是極易迷失,我們對這個社會的規則既渴望擁有,又嫉妒不屑。我們渴望變得老練圓滑,又希望自由不羈,御風而行。
就像許知遠與馬東之間,有人更尊重許知遠的勇氣,有人更欣賞馬東的曠達。
而《荒野生存》的偉大之處,並非是宣揚這種的生活方式,鼓勵大家與世界為敵,而是展示了一種別樣生活的可能性,它展示了人這一物種的社會性與自然性之間的極致對抗。
展示了一個理想主義者在碌碌俗世中,如何不留餘地的絕地反擊。是自由與文明的交鋒,獨立與社會規則的博弈。
我們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只能遊走在這兩者之間的中間地帶。我們渴望被世俗的價值標準所認可,又想求得精神上的自由獨立。
而《荒野生存》展示了人性到了極致之後,所經受的遭遇與結果,那是一個巨大的悲劇:我們終將無力對抗這個世界。
西恩·潘是一位卓越的演員,集齊坎城、柏林、威尼斯三大電影節和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歷史第二人。但是我認為,他的最大的貢獻,是十年前導演了這部《荒野生存》。
西恩·潘
十年的時間,悄然而逝,而《荒野生存》提出的問題,或許是人類永恆的疑問。
我們到底要追求什麼樣的生活?
是如同梭羅所說的:
「不是愛情,不是金錢,不是信仰,不是名譽,不是公平。給我真相。」
還是羅曼•羅蘭說的:
「認清這個世界,然後愛它」?
我們茫然無措沒有答案,我們窮其一生都在尋找,這就是十年之後還要紀念它的原因。
文 | 柯蛙
視頻 | 紅心大象
《四味毒叔》是由策劃人譚飛、劇評人李星文、編劇汪海林、宋方金四位毒叔發起的影視娛樂圈第一垂直獨立視頻脫口秀公眾平臺。歡迎有個性、有觀點的導演、製片人、編劇、演員、經紀人、評論人、出品人等等前來發聲,這裡是「脫口非特權,人人可表達」的影視娛樂第一視頻表達平臺。觀點不需一致,但求發自內心。「說」責自負,拳拳真誠在心。
微信ID:siweidushu
長按圖片 識別二維碼 關注我們
內容推薦 新媒體商務合作 可發郵件至:912642513@qq.com
《四味毒叔》出品人、總編輯譚飛
執行總編輯曹思東
已涵蓋微信公眾號、今日頭條、新浪、騰訊、搜狐、微博、 一點資訊、豆瓣、知乎、 貓眼、格瓦拉等11大媒體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