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這一起新聞,引起無數人震驚、熱議、奔走相告,或者翻看當年案情細節嚇得睡不著覺。
自2004年白銀警方公開此案,八八追過網上的許多帖子,和圍觀群眾一起義憤填膺,恨不得自己也能為破案幫上什麼忙。卻眼看著一年年過去,案情毫無進展,無助地以為兇手將永遠逍遙法外。
對於很早就了解過案情細節的許多人,它是最恐怖的童年噩夢
兇手的冷血和殘暴,超越任何影視劇的情節
《辛德勒名單》中走向死亡的紅衣女孩,喚起了觀眾的無限憐惜。而此案中的冷血兇手,卻專門殘殺紅衣女子,其中甚至包括一名8歲女童。
在甘肅一帶,這是小時候人人聽說過的恐怖故事。許多人想像中的兇手陰鬱、猙獰、疑有性障礙因此單身,現在卻發現疑犯是個從外貌到家庭看起來都很正常的已婚男子,學校小賣部店主,這種想不到更讓人覺得可怕。
要知道同樣在80年代,韓國也發生過一起紅衣女連環姦殺案,他們的警察卻恐怕要在遺憾中度過餘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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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的韓國電影《殺人回憶》,它不但成為年度韓國票房冠軍影片,刷新觀影人數紀錄,還獲評年度最佳影片首位,狂掃韓國國內各大電影獎項。(註:以下影片截圖部分來自網友@糖粿寶寶)
影片改編自1986-1991年在韓國真實發生過的華城連環姦殺案。
第一起命案距離現在已經30年了。
當時連電腦都少見,網際網路更是還沒影的事。韓國小鎮警察只能笨拙地用打字機記錄口供
用小本本黏貼照片,記錄嫌疑犯的檔案
辦案現場也是各種混亂。無知孩童在發現屍體處玩弄死者的內衣,拖拉機隨隨便便地開過,案犯留下的腳印就這麼被抹掉了。加上案件都在雨夜發生,雨水也衝掉了許多線索和痕跡
物證破壞嚴重,宋康昊扮演的小鎮警察也不重視證據,自信能憑直覺辦案。
發生第二起命案時
小鎮警察聽妻子說起,有鄰居看到過烤肉店的弱智少年常接觸死者
就將弱智少年拘捕到警察局,開始誘導口供
誘導不成,就和搭檔一起使用暴力逼供
逼供未遂後,他拿弱智少年的球鞋去現場偽造疑犯腳印
以此繼續恐嚇逼供
還假裝要將弱智少年活埋
但靠威逼利誘偽造出來的「殺人回憶」終究經不起推敲,被首爾來的警察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其中的漏洞。而在弱智少年被拘留逼供的時候,又發生了第三起命案,更證明了他不是兇手,警察們則陷入了全無線索的困局。
小鎮百姓們一片恐慌無助。因為發現兇手專殺紅衣女郎,百姓們給稻草人穿上紅衣,明知這是無濟於事的舉動,卻自欺欺人地希望轉移兇手的注意力。
深八君上文說到的首爾警察,在來到小鎮時想跟前面的姑娘問個路
姑娘卻一見有男人尾隨就嚇得落荒而逃,小鎮警察還因此把首爾警察當成了罪犯。
兩人從此展開磕磕絆絆的合作,小鎮警察堅持直覺辦案,首爾警察相信科學推理
因為姦殺案現場居然沒有留下罪犯的陰毛,小鎮警察靈機一動,認定這是因為罪犯就是個沒有陰毛的男人。
為此他到公共浴場「臥底」勘察,結果當然一無所獲
束手無策之下,他又聽老婆的意見去向巫師求助
這時,反而是女警提出了新的思路:每一次謀殺案發生時,都有人向電臺點播同一首歌曲。
於是當下一個雨夜來臨,電臺播放起那一首歌曲時,女警穿上紅衣誘捕兇手
但兇手並未上鉤,卻殺害了別的女子。法醫驗屍時,發現陰道裡放入了桃子的碎片。
經過一系列取證和推理,首爾警察找到了雨夜點播歌曲的人,將他鎖定為疑犯
這名男子接受調查時冷靜得不同尋常,有一雙柔軟的手,跟案件目擊者描述的兇手特徵吻合
就在警察滿懷希望時,傳送到美國化驗的DNA結果寄回來了,跟疑犯並不匹配。
辛辛苦苦的追查,看到相識的花季少女變成屍體的痛心,讓相信靠證據辦案的首爾警察也失去了理智。他差點動手殺了疑犯,在辦案過程中逐漸改變理念的小鎮警察阻止了他。
17年後,案件依然懸而未破。小鎮警察已經改行從商,某天路過當年的命案現場,他又忍不住鑽下去查看。
一個女童詫異地看著他,說前些時候也有個男人往裡面看,說想起以前在這兒做的事情,所以回來看看。小鎮警察連忙問:他長什麼樣?女童答:就是平常人的長相,很普通。
影片以宋康昊的這個凝視結束。他的眼神仿佛在說:兇手就是普普通通的人?你是不是就在觀眾之中觀看這部電影,觀看自己的殺人回憶?我們一定會抓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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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回憶》中的小鎮警察,原型是京畿地方檢察廳刑警科重案系長河升均。他曾推出自傳隨筆《華城尚未結束》,以在現場調查案件時搜集的資料和自己的日記為基礎,記錄和分析了噩夢般的案件經過。
這本書的最後,是一封河升均寫給殺人犯的信。
信中說,自己在誓死要將兇手抓住的信念下瘋狂奔走,有部下因過勞半身不遂,有部下因違規暴力審查疑犯致使對方死亡,河升均也因此被解除職務。
懸案過去許多年後,華城又發生女性失蹤案,河升均也因此重回故地辦案。他發誓在華城搜捕兇手直到離任為止,他不理解為什麼過了公訴時效就不能再查辦這樣的作惡多端之徒,但發誓即使自己離任後輩會繼續接力。
因為不知道兇手是誰,河升均用韓國童謠中的名字岬童夷來稱呼他。後來韓國又拍了一部電視劇《岬童夷》,講述刑警在公訴時效結束後,仍然傾盡全力追捕罪犯的故事。
河升均在信中說,你也看了《殺人回憶》嗎?作為一個抓不到犯人的警察,我沒法走進熙熙攮攮的電影院觀看。
去年的大熱韓劇《SIGNAL》也放入了華城連環姦殺案的故事,最後一名被殺害的女子是刑警暗戀的女公務員。她死後,姨媽將她原本要約刑警一起去看的電影票交給刑警。電影是一部喜劇,周圍觀眾都在哈哈大笑時,刑警卻淚流滿面
白銀案曾是跟華城連環姦殺案一樣縈繞數十年的噩夢,現在終於有了不同的結局。
過去這些年中,警方一直沒有停止偵查,懸紅20萬尋求線索
天涯曾發出「白銀連環殺人案最新線索匯總」的帖子,義憤群眾紛紛貢獻線索和分析思路,搭起了一座2000多頁的高樓。
有網友標出兇手作案地圖
有網友親自走訪案發現場
除了這個帖子,還有一些媒體對受害者身邊人做了追訪報導,披露出當年案件的一些細節。比如第一起案件發生時,警方立刻從近百公裡外的蘭州連夜調來警犬,卻沒料到警犬暈車發揮不出作用。其他還有警力被抽調等傳聞。
深八君又要說到那部韓劇《SIGNAL》了,劇裡現代小警察撿到可以跟15年前警察大叔通話的對講機,幫大叔破解那些懸而未決的案。但碰到有些案件他只能無奈告訴對方:就算把兇手告訴你,你那個時候的科技水平也無法定罪。
不要因時代的局限而苛責二十幾年前的警察辦案水平。對比韓國同樣的案件,值得我們慶幸的是,在中國殺人案件只要立了案,罪犯基本不會因為所謂的追訴時效到了而逃脫法律責任。
華城連環姦殺案的所有案件,都已經過了追訴時效。即使韓國警察們永不放棄地追查,即使今後找到了兇手,法律上他也將不會受到任何處罰。
而在白銀案中,正義在遲到28年後終於來臨。
當年警方曾排查過所有白銀市戶口的男性,疑犯卻因是附近小鎮居民而躲過了排查。終於,他因為一個叔叔涉行賄案被查DNA,跟家族成員們一起被排查而落網。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兩天各路媒體的報導中,最讓深八君不寒而慄的是:親友回憶起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男人,當年卻熱衷於向眾人講述白銀案的細節和受害者慘狀。
別人的家破人亡,只是他津津樂道的殺人回憶。
這兩天在媒體的追訪中,挖出了疑犯曾經跟別人女友跳舞被刺傷,考飛行員政審沒通過等等往事.但這些都不是殺人的理由。
再貼一遍天海女王這段臺詞:出身如何缺少關愛,被社會拋棄之類,都是些讓人厭煩的藉口。就算在和你們同樣的環境裡,就算命運再殘酷,大多數人也不會去犯罪。為了把判決引向有利於自己方向的噁心把戲,家屬們早就看透了。
想想被無辜殘害的這些姑娘們吧
兇手一日未被抓獲,被害的羔羊就會在夢中不斷尖叫。現在,白銀案的羔羊們終於安心地沉默了,希望其他懸案中還在哭泣的羔羊們,能夠早日獲得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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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深八影視圈
本期監製/林淡 主編/邱黎 編輯/亞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