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TUDIO官方公眾號
12月4日-12月6日UCCA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
9位「用鏡頭表達的人」
以手機自拍為命題
使用一顆手機上的前置鏡頭
帶來猝不及防的9場自拍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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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底黎曉亮收到策展邀約,希望他再邀請8位攝影師/藝術家,以「手機自拍」為命題做一個9人攝影展。
於是他邀請了攝影藝術家:遊莉、陳哲、編號223、黃京和熊小默,藝術家徐累和活躍在時尚攝影領域的範欣、姜南。
攝影本無界限,讓擁有不同視角的「攝影人」在同一命題下創作和思考,這在我們看來是這個展覽最值得玩味的地方——
「使用一顆手機上的前置鏡頭,我們能做到什麼?」在不到3周的緊迫時限內,每個人交出了各自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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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小默
「失重」
把鏡頭翻過來,眼前的風景變成了眼後,讓自己的出現也猝不及防。在頭尾顛倒的世界,自拍是一面羞澀的鏡子。
熊小默,攝影師和資深媒體人,社交媒體活躍分子。歷任《iWeekly周末畫報》和《IDEAT理想家》的創刊主編,現在是「即刻」app的創意核心。
熊小默《失重》展覽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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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莉
「笑笑」
9張照片以"自拍"的距離去拍攝他,對我們彼此的信賴是一種考驗。雙方展示出的如其所是,如同撥弄手中的刺,試探相互關係的邊界。
攝影藝術家,南方紀實攝影展最佳新人,連州國際攝影年展傑出藝術家獎。以攝影的「寫作」代替「寫實」,用近似文學的方式拓寬對世界觀察的視野。
遊莉《笑笑》展覽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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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223
「膚寸而語」
自拍,觸膚而言,有關日常耽溺和身體審視,想像圖像是可被「肢解」和「凌遲」的,在破碎和完整的肌理之間,身體述說了什麼?它是否思考?是否有知覺?是否有哀有喜?
編號223,攝影藝術家、作家,個人影像作品和文字關注新生代次文化和生活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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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曉亮
「你在哪,在幹嘛」
攝影師並沒有充當主體出現在這些「自拍」中,而是利用鏡面眼鏡的和經營構圖,在一張照片中顯示了兩個空間維度——自拍者和他/她正經歷的那個時間切片。
黎曉亮,攝影師,出版畫冊 《Lonely Planet》 , 作品 《Peking Apartments》 獲Fine Art Photography Awa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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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哲
「模糊運算」
通過反覆不懈地調整手機與被攝對象的距離與角度,藝術家得以「捕獲」一些意料之外的圖像。這些圖像有違於直接攝影所生成的「事物的皮膚」般的複製品,宛如被神秘的筆觸磨蹭過,罩上了一層來源不明的靈魅。Vivo X9手機所帶來的模糊運算為觀眾提供了全新的觀看之道,這種新的可能性既受惠於其技術層面的創舉,亦激發出了難能可貴的浪漫。
陳哲,攝影藝術家,曾先後獲賞三影堂攝影獎(2011)、瑪格南基金會授予的Inge Morath獎(2011)、連州攝影節新攝影獎(2012)、無忌新銳獎(2015)等。其作品為藝術機構與個人收藏,並於國內外廣泛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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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
「自拍」
「靈感來源於Cindy Sherman的《無標題電影劇照》,攝影師自己一自拍的形式出演各種電影中的女明星。因此我嘗試自己扮演9位著名繪畫大師在同一個扭曲的房間,以自拍的方式和自己的代表作合影。」
姜南,時尚攝影師,畢業於魯迅美術學院,人像及時裝作品常見於《VOGUE》《時尚BAZAAR》《ELLE》《時裝L『OFFICIEL》《大都市Numero》《嘉人Marie Claire》《時尚COSMO》《時尚先生Esquire》等時尚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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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累
「一個人」
作為一個畫家,攝影是節外生枝,靠它,我和現實一次次「偷情」,既愛,又不友好。這不是我的錯,而是生活的破綻太多,一閃一滅,一驚一喜,我們無時無刻都在和這個世界一拍兩散,永不再見。
徐累,藝術家。他的個人展覽曾在中國國家博物館、蘇州博物館、今日美術館、紐約瑪勃洛畫廊等機構舉辦。他在文化研究和推廣方面亦頗有建樹,撰寫評論、主編雜誌及策劃展覽,內容涉獵藝術、攝影等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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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京
「後腦勺長了兩眼睛」
從未留意過自己身處的背景於是把鏡頭放在後腦勺,隨意按下 ,看看平常都是些什麼在盯著我。
黃京 1987年生於廣州現居深圳,曾獲徠卡-奧斯卡·巴納克攝影新人獎。作品曾於法國梵谷博物館、何香凝美術館、德國徠卡美術館、荷蘭FOAM攝影博物館、德國堤壩之門博物館、廣東美術館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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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欣
「不可描述」
顏值和焦點一樣忽高忽低不可琢磨呀。
範欣,女,攝影師,作品常見於《GQ》《VOGUE》《COSMO》《ELLE》《VISION》《大都市Numero》等時裝及藝術雜誌。
參展藝術家分享會
展覽開幕現場6位參展藝術家對於這次展覽跟我們聊了會兒天。這裡我們整理了一些有意思的問答。
熊小默: 我相信創作本身是一個古老的習慣,在通常環境下創作者會不由自主的反抗科技,反抗新的東西。如果我們從攝影史來看,1839年攝影第一次被發明,繪畫是反感攝影的。後面100年,這個論證被推翻。二戰後黑白攝影進入彩色攝影,大家嘲笑彩色攝影是媚俗的,也是快餐的,這個論調之後又被無數大事和經典作品推翻。到數位相機第一次出現,大家覺得這不可能成為一個嚴肅的攝影創作,你拍完就看,這對攝影多不尊重,然而這個論斷又被推翻了,我們看到這個時代很多偉大的作品都適用數位相機拍出來的。那麼下一代可能就是手機。它的隨身性,更重要的是它容易被分享,分享速度成為照片信息的一部分,使得照片又有新的意義。
那麼我們是否真的準備好使用新的設備,用手機而不是相機來拍照, 以更隨意的,不那么正式的方式來產生照片?
223:我拍了10幾年的膠片。後來手機充當了我無目的創作的工具,在我看來手機拍未必不能產生好的作品。不可否認膠片已經漸漸被數碼替代,我現在手機裡的照片比膠片拍的多,而且很多修圖app也非常方便,我有時也會把雜誌需要的圖也導入到app去調色。
黃京:我是相反的,用相機拍照的時候我會無目的的隨手拍拍,反而用手機拍的時候目的明確-為了發個朋友圈。
遊莉:我之前都用膠片拍照,最近才開始用數碼。對於攝影師來說,數碼時代成片的成本降低了,成像又快又方便,不佔空間,挺好的。我覺得拍照這件事攻擊性還是很強的,我很少會對著陌生人或者不太熟的人拍照。我幾乎不用手機拍照,手機對我來說是一個溝通工具。
黃京:有時候覺得手機是一個很好的偷拍工具,看到「別人偷拍別人」或者「別人偷拍自己」是經常發生的事情。之前看過一個捷克的秘密警察攝影展,把他們拍攝的照片串起來你會發現:我在監視你,別人在監視我,還有人在監視我們大家,我們生活在監視和被監視中,感覺手機讓我們進入了一個全民監控的時代。
熊小默:記得一個朋友問我,在數位相機時代下,你能夠立即看到你拍的照片,拍的不好可以重拍,可以刪除,這是否是對作品的一種不尊重?乍聽之下我覺得還挺有道理的,但是後來我用數位相機拍照後發現,第一,我沒有那麼急於看回放,第二,數位相機介於手機和相機之間,你能夠立即看到照片,但是又不能立即分享照片,是一個挺好的平衡。
黎曉亮:新的技術對我們行業推動很大,使得我對相機的態度可能更「務實」一些,相機對我來說更像是工具,面對不同的題材選用合適的器材。工作時用數碼單反或中畫幅後背連接到電腦,拍到的圖片同時讓工作夥伴或拍攝對象看到,便於交流也比較高效。之前的出版畫冊《Lonely Planet》選用了手機去拍,是因為通過手機取景器去記錄別人看著手機的畫面很好玩,有點像一個循環。慢節奏的項目我也會選用膠片拍攝。
熊小默: 好像攝影師大都不自拍,即使是這次的「自拍」展覽也大都在以一種變戲法的方式躲在畫框的外面,這是為什麼?
黃京:我平時幾乎不自拍,從這次展覽才想起自拍這件事。拿到這個命題的時候,我一點開前置攝像頭就會下意識的躲鏡頭,最後乾脆就不看屏幕,把手機放在腦後,看看是什麼在看著我。
遊莉:可能攝影師習慣了站在鏡頭後,這是他們最舒服的狀態,他們的角色是觀察者。
223: 我這次的「自拍」作品也沿襲了原本的風格,比如一些關於身體的元素,關於日常生活的元素,比如自己理髮,只有一兩張會漏出全臉,其他的都是臉或者身體的一部分,算是我以往作品的一種延續。
姜南:這也是我第一次這樣光明正大的自拍。
熊小默: 曾經我們的價值觀是崇尚並拍攝超越日常畫面的東西,好的作品也只有花錢買雜誌才能看到。可是現在很多時候品牌不再想要看上去高高在上的畫面,他們用很好的設備,耗資很大,卻去拍攝模仿朋友圈感覺的照片。就好像你在三裡屯開了一個很好的義大利餐廳,但是突然之間,不知道為何首都人們都愛吃黃燜雞米飯,周圍都是黃燜雞米飯。手機的普及使得全民攝影得以實現,你們會不會擔心有一天審美平民化,不再需要精英審美?
黎曉亮:之前跟李孟夏聊天,他談到雜誌黃金的時期過去了,可能再也出不了像以前那樣的大師了。那時候我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精英審美的代表——雜誌的衰落導致不需要像過去一樣把所有的東西做到極致,這個行業也在急劇的流失人才,和在幾十年前從膠片過度到數碼對攝影師帶來的技術革新的衝擊不同,這次需要面臨的挑戰或許是顛覆性的——審美標準發生了變化,變得更加生活化,平民化,或許使得攝影師沒有之前那樣的土壤去創作高品質的作品,這對於攝影師來說無疑是未來會面臨的挑戰,而我能做的就是堅持去拍自己認為好的作品。
熊小默: 現在大眾的分享欲是很強的,比如我去了一個很棒的餐廳,我去某個地方旅遊,我會非常想讓大家知道我在哪,在幹嘛。對於這種社交網絡的即刻分享以及大眾的分享欲,你們怎麼看?
黎曉亮: 我那組照片的標題就是:「你在哪,在幹嘛」,一個經常在社交軟體上會被問到的問題。這組自拍照片充當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你可以從他們的鏡面眼鏡中看到他們正在經歷的,同樣也是人們想在社交網絡上分享的。我也有特別忍不住想即時分享的時候,比如和女兒在一起玩時常常被她融化了,大概1,2個月給自己一個額度(笑)。
223: 早年間還是博客時代,很多照片都是膠片拍完之後衝掃到電腦,然後轉格式上傳,是個很長的過程。現在不同了,手機拍完以後可以立刻分享到社交媒體。不過我也會選擇在不同的社交媒體發不同的東西。朋友圈上即刻分享更多,看的都是朋友嘛,而 instagram裡基本都是我的膠片作品。
223過往作品
熊小默:我會偽裝成很隨意的發9張,其實這9張是我攢了很久的圖(笑)。
現場觀眾Q: 各位老師有自己很欣賞的攝影大師嗎?
黎曉亮:歐文佩恩是對我影響很大的一位,我會不時地發現他的審美傾向出現在自己的作品裡。
姜南:我一般會記作品不太記人名。
223: 我也是一樣,沒有特定的喜歡的大師,都是看作品。
熊小默:美國的攝影師格裡高利·克魯德遜我很喜歡,託馬斯·魯夫是我的至愛,這麼多年我還是很喜歡他的作品。
黃京:我在flicker上有一個叫博物館的欄目,他會從全世界很多機構搜集照片,我沒事就會刷一下。
遊莉:William Eggleston, Robert Adams, Lee Friedlander ,日本的須田一政,北井一夫
下面進入攝影師互問環節:
黎曉亮:想問一下遊莉,我知道你在臺北和北京都做過個展,我很好奇,你覺得現在國內圖片收藏市場怎麼樣?
遊莉:我不知道,照片現在還有市場嘛?現在畫廊做攝影的也很少了。
223: 這個問題我可以分享一些。我在歐洲工作了8年,在北京有一個合作的畫廊,確實照片整體的市場在全球範圍內都沒有很好。很多國外的藏家和中國的藏家對比起來是非常不一樣的。比如我之前在歐洲賣出去的作品,他們本身不是藏家身份,只是自己個人很喜歡,可以放到自己的家裡。我覺得這可能跟藝術教育有關,購買藝術品在歐洲就像在宜家買個沙發一樣,想要添置一份自己喜歡的物件。而國內藏家市場氣氛的區別在於他們是有目的性的,他們覺得這個作品會增值才回去買,像收藏黃金一樣,以投資的心態去收藏作品。
223: 想問熊小默,看你的照片都是倒著的,我已經可以想像你撅著屁股拍照的樣子。
熊小默:對,差不多都是。而且我有強迫症,圖片裡的每一個豎線都要是直的。
徐累老師與自己的作品熊小默:我對姜南那組作品很好奇,你有想過把自己的形象放在這組照片裡嗎?或者是跟你本人很相似的藝術家,因為我看到這組照片裡的藝術家跟你本人在形象上都差距挺大的。
姜南:有啊,我有拍一組席勒,把他的作品畫在了自己臉上,我以前學畫畫的時候很喜歡他的作品,但是那張沒選上。
黎曉亮:說話時一直在怨恨的看我,那張是我沒選的哈哈哈
黃京:我想問曉亮,你的作品其實是把手機交給了模特,他們會覺得很奇怪嗎?你是完全隨他們自己拍嗎?
黎曉亮:作為模特他們很少遇到在拍攝中遇到讓自己摁快門的情況,所以都比較興奮。在設置好前後景畫面和燈光後,我會讓模特先拿手機玩一會找到自己最上鏡的角度,再從這個角度出發幫他們調整構圖,有點像是在「導演」這些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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