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新電影毀了臺灣的電影產業?

2021-02-15 同道學園

談及上世紀80年代發生在臺灣的電影新電影運動,這一觀點常會被提及,這也是很多臺灣人,甚至電影界人士的看法(如學者孫慰川老師)。那麼這種觀點到底有沒有道理? 

先來簡短了解一下臺灣的新電影運動。

所謂臺灣新電影,指1982到1987年發生在臺灣的一次電影現代化運動。1982年由陶德辰、楊德昌、柯一正和張毅合導的集錦片《光陰的故事》為其開山作。題材上求新求變,基本上從個人成長、歷史回憶的角度出發,偏愛採用意識流手法和倒敘、插敘的手法來結構故事和刻畫人物;故事編排不注重戲劇性,多採用散文化的結構;受臺灣鄉土文學影響,風格清新憂鬱;多運用長鏡頭和深焦鏡頭;另外文學改編居多,三分之二是現代臺灣作家作品改編。如黃春明、朱天文、白先勇等。

主要代表導演有:侯孝賢、楊德昌、張毅、陳坤厚、萬仁、王童等。

他們主要以電影進行思考,而非娛樂。楊德昌探討現代都市轉型以及隨之帶來的社會問題,作品深刻、理性;侯孝賢以電影為臺灣社會尋根,回顧歷史,反思政治;再如張毅的「女性三部曲」思考女性命運;王童的《稻草人》描寫日據時期底層人民的無奈……這些都是典型的藝術電影。

也就是說,在我們大陸,平常院線根本都不給排片的藝術片,反而成了市場主流。這一切都是怎麼來的?

臺灣的電影輔助金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上世紀80年代後期可謂臺灣電影業的寒冬,1987年,臺灣電影從黃金時期的平均年產120部左右銳減至85部。在這種背景下,1989年臺灣「行政院新聞局」設立了臺灣電影輔導金,補助額度由800萬到3000萬不等。

但並非僅僅補助扶助電影這麼簡單,同時也是為了擴大其影響力,與國際接軌。而這種意願結合臺灣發展史及當時的時代背景,無疑暗藏著深刻的政治動機。

臺灣自1895年被割讓給日本後,先後經歷了1945年以前的日據時期,1945年到1988年的兩蔣戒嚴時期,以及1989年之後的解嚴時期。因此不同於香港的商業化和去政治化,臺灣複雜的歷史脈絡決定了臺灣社會深刻的意識形態性,而電影作為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之一種,最鮮明地體現著意識形態的制約。這在各個時期均有顯著的表現:

從1945年臺灣光復後電影作品所表現出的迎合官方話語的「去殖民化」的歷史敘述,到六十年代龔弘所提倡的「健康寫實主義」,再到七十年代聯大驅蔣、日臺斷交的外交危機所造成的抗戰電影的一時繁盛(實是以之來強化國民黨當局統治的合法性及正統性。

再看輔導金設立的年份,1989年,正是蔣經國宣布解嚴,李登輝就任之際。隨後則是李登輝、陳水扁長達二十餘年的「去中國化」教育。自72年聯大驅蔣,臺灣上層逐漸達成這樣一個共識:既然無法保證建立一個有國家公信力的政治實體,那就去打造一個有著國際影響力的經濟和文化體。體現在電影上,獲得西方三大電影節的認可無疑成為其最上策。而柏林、坎城、威尼斯乃至奧斯卡都是以一部電影的藝術價值而非票房作為評判準則的。因此,初期的輔導金所「輔導」的全部都是藝術片,並且對於要參加國際影展的藝術電影更是大力支持。

其實僅就扶助藝術電影而言,這本身無可厚非,因為一直以來藝術片相對於商業片在市場上就較為弱勢。許多國家政策保護,資金支持的也大多是藝術電影,

但壞就壞矯枉過正,藝術片成了市場主流。

80年代前的臺灣導演們多參加的是地區聯誼性質的影展,雖然也有得獎,但受認可度並不高。因此到新電影這一代他們主張必須參加「有實效的國際影展」。所謂有實效,即是受認可度最高的,最能帶來聲望以及投資回報的,那無疑就是歐洲的坎城、柏林、威尼斯三大影展,以及美國的奧斯卡。

但是世界影展是分等級的,想要受邀參加這四大影展,必得先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否則一般資淺或尚未有高聲望的導演,作品不大會被邀請參賽。

因此侯孝賢、楊德昌他們先去參加中級影展——如《風櫃來的人》就曾「一口氣參加了15個中級影展」——逐漸積累到一定的知名度,從而受邀參加歐洲三大電影節,再對這一棕櫚、一隻獅子、一頭熊發起衝擊。這波衝擊在1988年達到高潮——《悲情城市》從威尼斯抱回來了一隻小獅子。


電影《悲情城市》劇照

有了小獅子的魔法加持,《悲情城市》在臺灣本土罕見地收穫了一億元的高票房。而且輔導金對於在國際影展中得獎的影片還會給予不同額度的獎金支持。

這樣,又有獎盃,既有錢拿,而且似乎觀眾也買帳。那麼何樂而不為?於是很多後輩都開始仿效這些新電影的前輩們,拍出了很多觀眾覺得悶,看不懂的文藝片,而且開始更多地迎合西方評審而不顧主流觀眾。

很類似法國詩意現實主義的沒落,後輩們沒有前輩的創造力,只會生硬的模仿那種格調。

藝術片大熱的同時,臺灣的商業製作也在逐漸走向沒落,不少商業導演都陸續出走香港。

這樣的後果就是藝術片成了臺灣電影市場的主流,這也就意味著和大多數的主流觀眾逐漸脫軌。後來臺灣的影院裡都沒有人。

2000年的時候,楊德昌拍完了《一一》,影片最終只能在香港上映。直到九年後,《一一》才終於在臺灣發行,期間臺灣流傳的都是香港的DVD。

放映蔡明亮的電影,偌大的放映廳,只有幾個人,觀眾會中途退場、噓聲、鬨笑。到靜止長鏡頭的時候,觀眾都會在下面喊著是不是卡機了,怎麼人都不動。儘管得過許多大獎,蔡明亮從一線電影觀眾那裡得到的通常是冷遇。

臺灣人抵制這些藝術片。

臺灣人不看臺灣電影。

不可否認,輔導金初期確實為臺灣電影作出了很大貢獻。我們現在看到的楊德昌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侯孝賢的《戲夢人生》;以及隨後「新新電影」時期李安的家庭三部曲《推手》《喜宴》和《飲食男女》;蔡明亮的《青少年哪吒》《愛情萬歲》這些優秀的影片都受過輔導金的資助,甚至可以說,沒有輔導金也就沒有這些傑作的誕生。

但這同時也是其電影產量每況愈下的幾年——全年發行的臺灣電影數量從1989年的103部,下降到1990年的82部,再跌至1991年的33部。到1994年,在臺灣發行上映的本土製作只有29部,與之競爭的港片則多達137部。

到了1996,輔導金的評選開始改掉以往偏重藝術片的做法,而區分為商業和藝術兩類。1999年,其補助額度更是從3000萬元增至1.2億元。

但本土電影製作依然乏力。2003年,本土電影僅出產15部,票房加在一起只有1500萬元,不及總票房的1%。

所以常有輔導金「越輔越倒」的說法。

臺灣新電影的結果就是藝術片成了市場主流,因為忽視了大部分的主流觀眾,在專業電影人士的電影節頻頻得獎的同時,也一度被批為「只給少數精英看的小眾電影」。這樣,藝術片反而成為票房毒藥。

但這似乎並不能全都怪在侯孝賢、楊德昌他們身上。他們只是做了他們該做的事,拍了他們該拍的電影。即使政策、輿論統統都不支持,他們也是註定要完成《悲情城市》《一一》這些作品的拍攝的,就像現在的蔡明亮一樣。只是那時候的新電影趕上了一個好時候。

而其背後輔導金的推波助瀾與蜂擁而起的後輩們的刻意模仿恐怕才是最為關鍵的兩個因素。

應該說,臺灣電影輔導金的政策問題是其電影產業崩潰的主因,而輔導金對藝術片的傾向性是與其政治上層建築分不開的,即與李登輝、陳水扁的「去中國化、打造獨立的有國際影響力的經濟文化體」的政治傾向性密切相關。

輔導金潛藏的政治形態與極強的目的性可以說起到了主導的作用,其官方的卓越地位與政策的不恰當引導又引起了後輩們對侯楊們的刻意模仿,並希望藉此重現他們當年的輝煌——既有國內政策與資金的支持,又有國際專業影評界的讚賞。但更多人終於離其目標愈行愈遠。

侯孝賢后來感嘆,「臺灣現在連商業片都拍不出來了,大家還拼命在拍參展片,《悲情城市》其實是一個很不好的例子,因為大家被誤導以為那是一個常態。」

電影政策是電影業發展的導向標。有什麼樣的電影政策,就有什麼樣的電影業。而一種電影政策一旦實施,它對電影業所造成的影響(或傷害)往往是短時間內難以逆轉的。

相關焦點

  • 【福利】臺灣電影產業發展概況
    銀幕穿越者穿越君:乾貨系列又來了,此前穿越君分享了關於美國以及韓國的電影產業發展概況,細心的同學大概就發現穿越君這批乾貨的特徵啦!2006年的數字只是新世紀以來臺灣電影業低迷態勢的縮影,除2008、2010年以外,外國影片的票房都達到了90% 以上,反觀臺灣電影票房,除2008 年外均低於8%。近10年來,臺灣電影的數量和票房佔有率都遠遠低於外國影片,甚至不足外國影片的十分之一。商業性是電影產業的基本屬性,商業利潤是衡量影片的十分之一。一
  • 八十年代臺灣新電影
    八十年代 臺灣新電影、楊德昌、侯孝賢 七十年代中後期,隨著中美、中日相繼建交、臺灣本土又爆發美麗島事件等,當局為了抑制島內的惶恐不安的政治情緒,令三大公營電影製片廠拍攝了大量的政治宣教片(包括一些借古喻今的作品,如《梁紅玉》、《精忠報國》、《碧血黃花》等),但結果損失慘重並聲譽日落。
  • 改變臺灣電影產業的計劃(下篇) ── 電影《聖人大盜》
    徐嘉凱:「臺灣電影產業像一灘自由自在的死水,我想把它變成活水。」
  • MOOC第十周 臺灣新電影&經典好萊塢電影工業
    ✦ 本周我們繼續學習電影史上重要的電影運動與電影流派的最後一章「臺灣新電影運動」。✦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由於臺灣地區經濟的發展、臺海局勢的相對穩定,以及臺灣當局製片方針的鬆動,臺灣電影出現了短暫的繁榮,出現了以李行、白景瑞為代表的「健康寫實主義」電影,代表作品主要有《蚵女》《養鴨人家》等;這一時期的民營電影公司則大量製作以「言情片」和「武俠片」為主的商業電影。
  • 《電影評介》· 專題 | 近年來中國臺灣電影產業與創作觀察
    在整體票房均不盡人意的情況下,臺灣電影產業在近兩年起起伏伏。2016年是臺灣電影的票房與獎項雙雙失意的小年,2017年則明顯回暖。在艱苦的市場角力中,以本土傳統喜劇落幕、臺灣電影票房統計困難為代表的市場難題亟待解決。雖有多位臺灣演員在大陸電影市場表現亮眼,但兩岸電影合作仍在冰封中前行。
  • 遊族牽手臺灣影一 推動華人電影文創產業
    (點擊上方↑↑↑↑↑↑「GameLook」,訂閱微信)最近正加快布局全球泛娛樂產業的遊族網絡又有了新動作。
  • 《亞洲電影藍皮書2018》|黃鐘軍、龐盛驍《中國臺灣電影產業與創作》(一)
    在電影產業上,全年票房數據的首度公開更是為臺灣電影市場的良性發展注入一股強心劑。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年,或許恰好孕育著臺灣電影再次崛起的種子。 2017年是對臺灣電影產業極其重要的一年——它成為臺灣電影票房透明化後第一個完整公開資訊的年份。在這樣的情況下,對臺灣電影市場的上映總述、年度票房統計可首次以全臺為覆蓋範圍,而不再是以往僅有臺北市票房資料可供參考的局面。
  • 電影詞條丨臺灣新電影
    代表:侯孝賢《風櫃來的人》楊德昌《海灘的一天》、《兒子的大玩偶》特點:身份認同的努力和主體身份建構、作者電影的創作方法(題材採用自傳式的成長記憶)、寫實主義的美學風格(自然光、非職業演員、方言、外景拍攝)、現代電影的風格(長鏡頭善用場面調度,作者電影)。結束:1987年,《民國76年臺灣電影宣言》的發表。
  • 在知乎結識一臺灣法碩生,要和我們談談臺灣電影產業的美麗與哀愁
    在看到她的個人標籤為「臺灣、碩士在讀、兩岸、電影、著作權、國際私法」後,我們懷著好奇心聯繫上了她。@王小桔曾經還寫過一篇分析臺灣電影產業的文章,也很精彩(讀完後中二之魂都被熊熊燃燒了)。好萊塢當之無愧正成為中國電影工業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可是臺灣電影也曾有過叱吒風雲史啊。這世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走路才不容易掉坑。
  • 臺灣新電影的魅與惑
    包括焦雄屏、小野、侯孝賢、魏德聖、鈕承澤等臺灣電影界新老要角聚集在一起,緬懷先人,回憶臺灣新電影的吉光片羽。 1982年由臺灣「中影」出品,陶德辰、楊德昌、柯一正、張毅聯合執導的集錦式電影《光陰的故事》拉開了臺灣新電影運動的序幕。 為什麼以前的電影不叫新電影?為什麼從這個之後叫新電影?「因為它們在電影的選材上,對電影的態度上,以及工作方法上,全部都跟過去是割裂的。」
  • 悲情城市——臺灣新電影
    20世紀80年代,臺灣電影界掀起了一股風起雲湧的電影運動。臺灣一群年輕的電影工作者走出了陳舊的電影工業製作與敘事模式。他們在題材上審視臺灣的歷史經驗,企圖以影像再現臺灣:在美學上,他們則創造出以深焦攝影和長鏡頭運動為主的美學風格,引起世界影壇的驚嘆,形成了臺灣新電影運動。
  • 【新觀察】2015臺灣電影:藝術電影和商業片雙贏
    2015年的臺灣電影,經過了2008年《海角七號》的橫空出世,2011年《賽德克•巴萊》的票房鞏固並持續升溫後,已安然度過「七年之癢」期,無論是創作還是產業都開始趨於平穩,並形成新時代的特色。新銳導演嶄露頭角,資深導演持續發力,合力維護臺灣電影創作的尊嚴;藝術電影仍在堅持,而商業電影開始成熟,共同建構臺灣電影多元互補的面貌;劇情片仍是商業主流類型,但紀錄片在票房上也不甘示弱;注重臺灣本土市場,並在兩岸新策下也積極開拓內地市場,讓臺灣電影在產業上更加具有深度和廣度。
  • 我卻想起臺灣新電影的風光與悲傷
    除了缺乏市場資源支持,電影本身的敘事弱化或許根本不適合在院線放映。如今中國電影市場都還處於一個稍有深度就會被噴為「上課」的初級階段,直接用敘事弱化的詩意現實主義,恐難打通市場命脈。臺灣新電影運動的「昨日之傷」如今內地文藝片短暫的熱潮,難免讓人對比臺灣新電影運動。
  • 走進臺灣五大片場·大峰臺灣電影之行
    乘著光影去旅行,請跟隨著我們的鏡頭,共同回味這一次大峰臺灣電影之行。說到臺灣中影,就不得不說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它從鄉土電影的「健康寫實主義」開始,進一步衍生了「臺灣新電影」運動,深刻地影響了媒體、美學與創作觀念。侯孝賢、楊德昌、張毅、小野、吳念真等年輕一代也逐漸成為「臺灣新電影」的代表人物。
  • 【臺灣來論】文青捧殺了臺灣電影 《流浪地球》給了華人希望
    我是圈外人,對「新浪潮」如何淹沒商業電影的詳細過程不是很清楚,但去年「九合一」大選前,因「小野暴哭」事件,有資深影人對這段過往於媒體投書,說了一段泣血的內情。該資深影人叫做裴在美,她控訴當年小野與吳念真掌握了臺灣「中影」的所有拍片資源,掐斷了許多商業電影與資深影人的生路,讓臺灣電影死在「狹隘的鄉土劇」與特定的電影語言與敘事形式中。
  • 戀戀風塵:臺灣新電影記憶
    雖無關金馬,卻想在此時記錄筆者作為一個普通影迷對臺灣新電影的記憶。臺灣新電影雙子1982年,楊德昌、柯一正、陶德辰、張毅合拍的《光陰的故事》被認為是臺灣新電影運動的開山之作,但在此之前,新電影運動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的積累過程。
  • 誰扼殺了臺灣電影?
    然而,臺灣的各級政府,是怎麼關切電影、或理解電影之文化力量的呢?扶持本土電影的政策,除了輔導金,還有什麼作法?先看政府對電影作為文化力量的理解方式。從中央到幾個主要城市的地方政府,都編列預算鼓勵創作、引入資源;但他們大抵只能著眼於是否能鼓勵國際大導演來臺灣拍片,以能在全球放映的影片裡,露出一些臺灣場景,同時希望有些電影攝製經驗的技術轉移。
  • 誰扼殺了臺灣電影
    現場來賓或看直播的觀眾,為了想知道獎項結果,不得不一再忍耐,典禮的製作者卻年復一年樂此不疲的生產這種節目。何以金馬影展或金馬獎評審,和此獎的頒獎典禮水平,有這麼大的落差?那麼,表徵臺灣電影文化水平的,到底該是前者還是後者?
  • 東方電影 ‖ 臺灣電影之健康寫實與臺灣鄉土電影
    1963臺灣「中影公司」總經理龔弘提出「健康寫實主義」方針。儘量發揮人性中的同情關懷等美德,使社會振作,引導人人向善,走向光明。遠離政治話題。在其引導下培養李行、白景瑞等導演,出現《街頭巷尾》、《養鴨人家》等一系列影片。
  • 暫停大陸電影參加臺灣金馬獎.這意謂金馬將黯然失色了嗎?
    在臺灣,也有島內網友奉勸「臺獨」別鬧。還有人聚焦兩岸電影產業問題,臺灣的網友希望臺灣電影不要閉門造車、夜郎自大。當大家還在猜測時,中國電影局乾脆叫停了大陸電影和人員參加第56屆臺灣金馬獎。這樣的消息,必然第一時間跨越海峽,引起臺灣輿論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