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愛情呵,這時候的你。
你聽過許多歌,從懵懂初初了解愛開始。
你以為愛就是一個吻,或者一張躲避嚴厲老師眼線的小紙條,你整頁整頁的寫下他的名字,抄寫著一遍又一遍的歌詞,希望力透紙背也能努努力投射到他心裡。
後來,你明白了,愛或許等於眼淚。可沒有人告訴你,當眼淚到不再流的那一天,結局是否與希冀相符。
張艾嘉與田壯壯拍攝《時尚芭莎》時裝大片
某天,我希望能從母親那找到答案。我問她,「你和爸爸到現在依然相愛嗎?」,她一臉嫌棄,「當初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可在每次飯後散步,依然會手牽手在小區裡遛彎。所以在這裡,我學會爭吵有時,可安心也是常事。
11 月是好片扎堆的月份,有扎堆打架的超級英雄,也有被翻拍的經典,可絕不能錯過被 2017 年第 54 屆臺灣電影金馬獎 7 項提名的《相愛相親》。
它的導演,是現年 64 歲的張艾嘉,那個活成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女人。但是,她不想成為某個群體的「範本」,她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樣子」。
相愛相親
Love Education
愛是本能,可到「親」的地步,需要學會付出學會包容和耐心,這是張艾嘉為《相愛相親》烙下的定義。
和她以往視角相同的,這一次的電影依然把目光聚焦在三代不同女性的身上,卻也因為這三代人牽扯出當代不少中國家庭的痛點——不會好好坐下來解開心結,而是用爭吵解決問題。
好的電影,大多能讓人感同身受,在劇中人物身上找到生活中的情感投射那便是再好不過。而《相愛相親》就是這樣。
女兒說,你怎麼又不敲門進來?母親幾次三番張口欲言,最後鳴金收兵草草收場;
去街道辦開證明,少帶了文件又得重新辦理,母親張口理論卻不得效果,氣鼓鼓地要求父親加入撐腰,而父親卻只是勸母親「早跟你說了這樣不行」,最後母親甩下父親「那你不要管了我一個人弄」,走了。
片中隱射「中國式證明」的繁瑣,王志文友情出演
這種投射,其實就是生活本身。
回到故事上來,儘管不願意將一段美好的感情剝開外表直達出軌的本質,可我們不得不承認,這段感情中存在的背棄、隱瞞和無盡的等待。
外公在年輕時,曾經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一位老婆婆,族譜上記下婆婆的名字「嶽曾氏」。不久外公去城裡打工,他們再見面,便是幾十年後外公的屍骨回鄉埋葬,婆婆的名字刻上貞節牌坊,一輩子等待一個不會回家的人。
貞節牌坊
去城裡的幾十年,外公遇見了自己打心眼裡喜歡的女孩,娶妻生子,不久膝下有兒孫環繞,歡樂非常。外公去世後,外婆獨自生活了許久,臨去世前腦海裡還浮現的是外公牽引著她在陽光明媚綠草如茵的環境裡笑鬧。
姥姥去尋求法律援助
之後矛盾就出現了。外婆的去世,讓女兒嶽慧英(張艾嘉飾)希望他們能合葬在一起。而婆婆一輩子苦守一座枯墳,說什麼也是不願意讓的,從她的心裡來說,怎麼會不知道自己一個小老太太的力量怎麼敵得過他們,她可以在墳邊插籬笆,拿著兩包冬瓜糖去找法律援助(李雪健飾),甚至在慧英喊人來強行遷墳的時候以身守墳。她守的這巴掌大的地方,是她的一輩子。
這場愛的教育,讓女兒和母親都開始學會如何與對方相處
慧英的女兒薇薇(朗月婷飾)與母親時常爭吵,母親在家中的「絕對強權」讓女兒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時刻想著如何逃離這個家是薇薇的議題,可最後她還是回到了家。
慧英是典型的職業女性代表,永遠不服輸,永遠站在工作的前線。按照當地制度,55歲的她今年就將退休,可即便學生在教室黑板上寫下對她最後一個教師節的祝福,她走上前擦掉粉筆,「誰告訴你們是最後一個」。
丈夫尹孝平是駕校的教練
這個年齡的慧英,面對的中年危機不是變「油膩」,而是對固化家庭模式的懷疑和不安。
比如吃丈夫尹孝平(田壯壯飾)對樓上王太太手把手教車的醋,抱怨他在關鍵時刻的不力挺不作為,特別是一段在夢中出現的模糊的男人的臉,更讓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婚姻是否還存在著愛,丈夫對自己是不是也只是一種責任。
薇薇帶阿達去見姥姥
薇薇有了男友,歌手阿達(宋寧峰飾)。阿達是西安人,準備去北京闖蕩,在河南中轉的時候遇見薇薇,暫時停留下來。他們相愛,薇薇不敢把阿達的事情告訴母親,就先說給自己叫姥姥的婆婆聽。她問姥姥,我想跟他(阿達)私奔,姥姥看似孩子氣的回答了一句「去」。可為什麼姥姥那時候沒有跟外公一起去,老人家便不願再回答了。
阿達最後還是走了,薇薇嘴上說著不會再等他,手卻抱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緊。
姥姥還是放過了外公,放過了自己。她要村裡人幫忙把老頭子遷墳,送到城裡去。大家請出外公屍骨,遞到姥姥眼前,她顫抖著伸手,說了一句「我不要你了」。
孝平給慧英買了輛新車,慧英緊張兮兮的問七問八,最後哭著嬌嗔,「那個人影就是你……副駕的位置不準王太坐」,孝平唱起了《花房姑娘》,好像一輩子又重新開始了。
為了哄慧英,孝平為她寫了封賀卡,「以往日子清苦,總盼著能過好點,如今日子變好了,感情反而淡薄了。這麼多年,你心頭有什麼不快樂的,那真是我的錯。別跟自己過不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咱們的路還長著呢!」。
整部影片,基本上我是靠一包面紙巾撐下來的。全片似乎沒有大起大落的哭點,卻在無數時刻讓人感觸流淚。
比如姥姥墊著椅子踮起腳仔仔細細看著慧英家裡外公的遺像,與記憶裡那個模糊的人重合;拿著阿達送她與外公PS的合照冒雨跑回家,一擦卻把外公的臉擦毀了;薇薇拿起外公寫給姥姥的信,說這些家長裡短根本不是愛情,可姥姥爭辯說,「他多寄了我五塊錢,讓我做新襖!」……
《相愛相親》獲 2017 年第 54 屆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女配角、最佳原著劇本、最佳原創電影歌曲 7 項提名。
《相愛相親》終極預告片
沒有人天生會愛,這場愛的教育,想你也應該不能缺席。
但現在院線排片很少,能不能看到,就看你們的緣分。
— Enjoy —
比起擁有轟轟烈烈的曾經,
不如期盼相親相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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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人 | 張夢馨 撰文 | Senera 編輯 | 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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