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寄語|凜冬已至，自然可畏
文：枯木
今日冬至節，按傳統習俗是祭祀祖先，闔家吃餃子消寒。在過去冬至節是非常重要的節日，因為這一天是一年當中黑夜最長的一天，並且是二十四節氣當中最早被測定出來的節點，在秦漢以前曾把冬至日作為歲首（朔旦），漢武帝以後才改為正月初一，因而冬至節歷來為傳統八節之一。
我國古人樸素的自然哲學思想，包羅萬象，博大精深，是先人聰明智慧的卓越精華，不少都具有科學性和富有哲理，並對後世產生巨大深遠的影響。比如陰陽學說就是對自然規律背後根本因素的精妙闡述，而二十四節氣就是反映陰陽關係轉換的具體運用，是對自然現象的準確描述，誕生兩千多年來一直到現在都是指導農業生產的重要依據，並對人們的衣食住行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冬至，是一年之中黑夜最為漫長的一天，作為陰氣最盛之日，意味著寒冬的來臨，代表著草木凋零，悲涼肅殺。然而，冬至也代表著希望的誕生，冬至一陽生，意味著陽氣在細微處悄悄孕育。當大雪紛飛，數九寒天之際，也就是萬物萌動，春天來臨之時。
冬至，作為每年的固有節氣，日月變換，鬥轉星移，總是依時到來，本來習以為常，按部就班，跪拜祭祖，餃子就酒，穿絨加棉，添衣禦寒。可是今年的冬至，雖然天氣並未一如既往的寒冷，然而卻讓人感到一股天氣之外的凜冽寒意。
庚子鼠年，本來就不是平凡之年，歷來有災年一說。歷數過往，六十一甲子，每到輪迴之際，兵燹饑荒頻仍，天災人禍疊現，其中玄妙很難破解。災年雖然有附會之嫌，而今年庚子年，從年初的新冠肺炎爆發到肆虐全球，風聲鶴唳，哀鴻一片，直至今日依然是未見平息，竟然還有更加劇烈之勢，這不由得讓人心有戚戚焉。
而今天的新聞更是讓人心驚，據媒體報導，英國倫敦宣布再度封城，原因是新發現的新冠變異病毒，比原始毒株傳播力高出70%，因而從12月20日起將倫敦防控級別將提升至第4級（Tier 4），實行更嚴格的封閉防疫措施。可是該措施宣布後，卻引起很多人逃離倫敦，從而面臨「失控」，這不由得讓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再一個就是據路透社報導稱，印度實際感染人數遠超通報人數，據估計，目前印度超過13億的人口中已有60%的人感染新冠病毒，這個消息的真實雖然需要繼續核實，不過結合英國愈演愈烈的新冠病毒報導，這更加讓人產生莫名的恐慌。
今年的疫情，迄今為止原因未明，不過產生病毒的原因不外乎天災人禍，而這些根源，說到底都可以歸結到我們人類自身。先說天災，雖然宇宙誕生以來，大自然以其固有的規律運行，不以人類的存在而存在，正如老子《道德經》所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然而人類的存在，卻會對自然產生嚴重的影響。
自人類誕生以來，數十萬年來都是過著靠天吃飯的生活，雖然在大自然的無情肆虐下，也是不斷頑強抗爭，不斷奮力拼搏，然而囿於科技不發達，因而對大自然的影響微乎其微。而且大自然的天災，風雨雷電，地震洪澇，鼠疫蝗災，雖然對人類影響劇烈，可是並不至於造成人類滅亡。
可是到近代，隨著科技的突飛猛進，先進的工具開發和運用，使得人們逐漸有了改造自然甚至改變自然的能力和技術。首先從航空航天上來說，人們已經可以輕鬆地飛上藍天，甚至探索星球，發掘未知世界，極大地拓寬了人類視野。其次是人的生活環境從來沒有如現在那樣舒適和安逸，睡臥有其居，旅行有車輛，冷了有暖氣，熱了有空調；人們的生活物質也更加豐富，五穀雜糧自不必說，腴沃肥美更不必問，山珍海味鐘鳴鼎食，智能電器琳琅滿目，人類的生活享受達到了歷史從有過的境地。
然而，我們有沒有想過，人類的行為，會不會對大自然造成何種影響？諸如無節制的城市化，攤煎餅式地擴張，高樓林立，人們為患；無休止的工業化，肆無忌憚地廢氣排放，電廠、水壩到處可見，甚至還有核電站；無限制的現代化，掠奪式的能源消耗，森林越來越少，植被越來稀，雪線不斷退縮，兩極融化加劇。這樣的結果，使得溫室效應越來越明顯，人類賴以生存的地球越來越不堪重負。
更有甚者，是人類難以遏制的各種欲望，才是我們人類生存的最大隱患。驕淫奢侈的縱情享受，追求侈靡的奇技淫巧也就罷了，只不過是表面的追求而已。最可怕的是人類內心黑暗的一面，那就是競爭的存在，諸如對社會生存資源的佔有欲和文化差異引起思想領域的競爭，使得世界到處都充斥著不安的因素，局部地區更是火星四起，時不時都會爆發慘絕人寰的戰爭場面。
而這些，都會對我們生存的地球帶來極大的威脅，輕則可讓少數國家人民慘遭兵燹，家破人亡；重則引起人類生存的擔憂，諸如大規模戰爭爆發，核彈頭的使用，生物工程和基因武器的泛濫，都會造成萬劫不復的災難，甚至面臨世界末日都有可能，這就是典型的人禍。人禍的結果，可能遠比天災更加可怕。
而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從表面看，只是大自然的一種新型病毒的偶然發作。可是我們從上次非典肺炎的爆發以及這次肺炎的蛛絲馬跡，可以看出，這些病毒也許是大自然的一次反撲。源自於人類不斷擴張，不斷索取的不良後果，諸如不當食用野生動植物，過分侵襲動物棲息地和破壞植物資源，從而無意之間感染上未知病菌，這並非大自然的主觀「意願」，而是我們人類的「咎由自取」。
由此而言，大自然也是有「性情」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諸如風霜雷電，雨雪地震，地震洪澇，雖然是自然現象，可是其產生的原因也許是我們人類行為導致。因而，擺在我們人類面前的問題是，如何控制人類的永無止境的欲望與大自然和平共處的平衡點，使得既能滿足人類生存生活的需要，又不會「得罪」大自然，從而產生難以遏制的災害，這才是重中之重。
冬至，寒冬已至，套用《權力的遊戲》經典臺詞，那就是凜冬已至（Winter ishere），雖然「凡人皆有一死」，可是「凡人皆有侍奉」，如果說我們人類，那就是要尊重自然，敬畏自然，這樣才能造福世界。
2020/12/21榆木齋